“来，S.S.干杯”

“全欧尼，你还清醒吗？”韩樱重新开了一瓶，入口才发现应该是橙子味道的低度酒。

“当然，只是一二三……六瓶罢了，我还能再来六瓶，别担心，”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稍微有点热，“不过我还挺清醒，绝对没问题。”

喝多了酒量就大致能感觉出来了，不过烧酒真的不好喝，源光希就只会在一边看着，顺便苦着脸数瓶子。

要不是有她和韩樱两个在，她可能还根本搬不走两个姐姐，以前的话则是两个姐姐中有一个会稍微不那么醉，到时候能互相扶着，实在没办法了才会找经纪人之类的过去，不然请侍者帮忙，但后者的风险太大。

“那位前辈怎么在？”

“因为他认识老板？”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源光希埋怨地看她一眼，又提醒道，“他的粉丝很多的哦，女友粉也非常多，前任也有非常多，我觉得你可能把握不住，但如果只是谈了玩玩也不是不行。”

“唯一的问题是，现在的时机不是很好，虽然今天你就勉强算成年了，但正是你单飞solo和团队上升期，公司肯定不乐意看到这种消息。”

韩樱顿了顿，随后轻笑一声：“没有啊，欧尼绝对是想多了。”

源光希本来和她一块儿坐在沙发里两个人凑在一起讲小话，背景音是最近大热的单曲随机播放，甚至还轮了一首她们的歌，旁边不远处则是在玩祝酒小游戏的李安惠和全美佳，这俩不止对瓶吹，也会各种小游戏，哪怕是两个人划拳也能玩得一套一套的，反正比这俩聊天的懂得多闻言马上就坐直了身子。

过了一会儿，她发现韩樱没有半点动静，就这么看着她，她扭头盯了一会儿，又重新坐了回去，躺在沙发背上，和她互相用胳膊蹭了蹭，以此表示亲近。

“唉，真的吗？”源光希小声地和她嘀咕，“真的能不心动吗？如果这样耀眼的大前辈倒追的话。”

“心动不是可耻的事情，喜欢上优秀的人也很正常，不用为此感到害羞或不安的，哪怕最后恋爱了也没关系，大家会努力帮你瞒着，粉丝的不满也不一定是决定一切的因素。”

“欧尼你忘了之前闹得很大的那对了吗？”韩樱笑了，声音亦是轻轻的，她们要贴得很近，才能从响亮的音乐声里捕捉到彼此的声音。

“你说去年年中的那事儿吗？好像至今都有影响，对双方都是，肯定耽误了事业发展的。”源光希又想要叹气了，隐约还有点头疼，因为这对其实也是，相对弱一些的一方受到了更大的冲击而耽误发展。

如果是她的樱樱和那位前辈恋爱曝光，必然是樱樱倒大霉。

源光希也很难说清自己此时的心情是怎样的，她希望韩樱能享受恋爱，能有个对她好的她喜欢、也喜欢她的人，没有必要因为看到别人的不幸就失去自己追逐幸福的勇气，不经历永远不知道恋爱究竟是甜蜜还是苦涩的，当然他们的职业特殊，总会伴随其他一些什么，所以理智上她衡量半天，觉得这桩事情也不是那么划算，理智让她觉得“不划算”。

但恋爱这种事情，从来不是划算不划算能比的。

她能说，这事儿韩樱会受到更多的攻击，从粉丝等多方角度来看不值得，她会受伤会吃亏，非得谈的话，找个没啥实力的小鲜肉哄哄玩玩也一样能享受到。

可另一方面，没有谁比那位更厉害了，圈内男歌手、男爱豆的顶流也就是他了，能称上一句“艺术家”的有且仅有他一位，这样高质量男性不是别的什么整容脸蛋能比拟的，情绪价值和才华实力能拉满，还能给韩樱很多事业上的帮助和音乐上的指导，给予一些隐性的资源。

他甚至愿意倒追，不需要她去哄或是如何，显然他是出于自身意愿主动的，看起来还比较上头的那种，至少现在看，在这段可能会发展的感情里，韩樱不会吃亏。

没出道的时候，他们可以很肯定地说，恋爱这种事情，从来就没有在他们的考虑事项之内。

但出道之后，看得多了经历的多了，再不情愿也得承认，她们彼此的想法都有一些改变，会变得更成熟，也会变得更老油条。

粉丝的追捧可能会让他们变得自信，变得更加努力，变得更为优秀。

但也有可能把他们捧得不知道南北，整个人狂妄自大，甚至愈发的自我。

“我没有变过，至少到目前为止，关于这件事情的态度，我都没有变过。”韩樱很小声很小声地说着，如果不是源光希一直盯着她，她甚至要错过这句话。

“原来你不想和他谈吗？”

“从来不。”

“那你心动过吗？”源光希的头发弄到她脖子里了，有点痒痒的，她还故意蹭了蹭，感觉就更痒了，“我知道，你是她的粉丝，虽然你是那种理智粉，还可能是事业粉，但有时候就是……没有藏住，喜欢一个人的心思藏不住的。”

韩樱确实没故意藏着粉籍，但在完全暴露之前，知道她买专之类行为的人并不多，她不像是其他那种，在没当出道艺人之前，她就没有挂过粉籍了，还是练习生时期也没有人察觉到她是这位的粉，就连和她是多年同学的金圣娜都不能肯定她是什么时候喜欢上BB的。

“我看过他们的舞台，被那种……耀眼的样子打动。”韩樱伸手，不成样子地比划了两下，随后轻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然后，我就不想走古典的路了，我叛逆了，说要去学流行乐，还说要去唱k-pop。”

“哇……”源光希是头一次知道这件事情。

“那是……”她算了算时间，“那是好久之前了哦，五六年前？”

“对，差不多吧。”韩樱点点头。

像是被勾起了兴趣，源光希看起来更有了些性质，又猛灌了几口酒，顺手帮欧尼们开了两瓶酒方便她们一会儿继续喝，弄完之后重新坐了过来，和她“谈心”。

“原来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来当练习生的，我还真以为是韩社长走了大运，从什么古典音乐学院把你哄过来了。”源光希当P社练习生的时间比韩樱更久。

“你刚来的时候好震撼的，太惊艳了，你好漂亮，而且更脆弱，不像现在，我们都星味十足，那时候大家都很青涩、根本不像是明星。”

“但全是土里土气的人里，越是天生好看的人，越是明显，你就像是真的大小姐，那种仙女……超级大美女混在人群里面，那会儿所有练习生都相信你会出道的，哪怕你的舞蹈跳的超烂，看起来性格也很内向很萎靡……”

“后来，后来是金圣娜来了吧？她来了之后，感觉你开朗了一些，不过还是压力很大，非常紧绷的感觉。”

“但是练习生诶，谁的压力不大呢，大家都很紧绷，毕竟是赌上了未来走上这条路嘛，即使是我们……像我们这种有家庭退路的，也会感觉沉甸甸的啊。”

“所以，你绝对心动过吧？”

“对啊。”

韩樱笑了，犹豫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作为粉丝的心动，和……另一种心动，大概都有过。”

当初被圈粉的心跳仿佛仍在昨日，被姐姐拉去演唱会现场被真正的舞台表演所震撼和感动，她选择了一条截然不同的路。

在决定成为出道艺人之前，她最后做了一些认真的评析，在选择成为练习生之前她也做过很多次考量，但那是她临近的“最后一次”确认。

“我是仔细地考虑过的。”她非常清晰地意识到这件事情。

“我作为粉丝的时间其实不太长的，或者说，我不是那种合群的合格粉丝。”

当了爱豆，成为了真正的“圈内人”，她对这套系统的游戏规则有了更深层次的感悟。

她自己也有那种死忠粉甚至私生粉，也知道在或职业的或兼职的大粉、粉头的带领下，群体的粉圈模式是怎样运营的，一个比较好的粉丝又是怎么操作怎么活动和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