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打起精神。”

“嗯嗯。”

从美容室出来，画好了妆的几人上了保姆车，前往Mnet电视台参加的M!countdown打歌节目。

其实电视上从周二到周日每天都有打歌节目，但周二的The show和周三的Show Champion相对来说含金量较低，接着就是目前只有展示没有排名的音乐中心。

公司对她们有一些期望，所以给安排的第一场打歌舞台是4月4日周四的MCD不会被对家粉丝嘲笑是野鸡打歌出道的大电视台出品打歌节目。

这也算是给团队一个好的开始，多一点念想，尽管大家都知道，对他们这样的小公司小团体来说，那已经是她们目前能碰到的最好的最常见的平台和机会了。

若不是社长和经纪人花了大努力，他们是不可能这么顺顺当当上大电视台打歌的。

就这样，她们到了电视台里，先愣生生遭受了一大波冷遇。她们笑脸迎上去，鞠躬打招呼，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结果什么遭遇都有，真是大开眼界。

一开始她们觉得被无视太让人难受了，到最后发现和那种嗤笑嘲讽甚至直接找茬的某些前辈或某些工作人员比起来，能被人当做没看见已经很不错了。

天气不是特别冷，但大清早起来，她们都穿着短裙短袖，三个欧尼的是露肚脐装，一行人被安排在大厅座位上，和一群小爱豆挤在一块儿，根本没有专门的休息室，彼此之间有个帘子或者挡板稍微隔开已经很好了。

她们没有实体专辑，没有办法借机送专辑拉关系，但也没有忘记在经纪人和队长带领下先去给休息室的前辈大佬们一一打招呼，不管对方如何回应，但反正她们不能忘记礼貌，一路上对工作人员也要鞠躬问好，韩樱自己都数不清自己做了多少次开场介绍了。

“前辈们好，我们是S.S.……”简直刻入灵魂。

休息室的宽敞、温馨、方便、舒适自不必多说，一圈跑下来真的看多了人情冷暖。

“要是我们能红就好了。”金圣娜偷偷和她耳语，开始做梦，想象她们从在简陋的大厅休息变成和人共用待机室，或许未来随着名气上升，就会拥有团队单独的休息室，像当红前辈一样呆在那种有沙发有空调的豪华单间。

“嘘，别做梦了。”源光希提醒走神的两人，自己悄悄撇过脸打了个哈欠。

韩樱不困，但她被折腾得有点晕，全程没记住人。跑完一圈，经纪人再带她们多熟悉了一下和他们关系还可以的同僚其实就是小娱乐公司抱团，手下的团体就会关系相对好一些，特别是彼此经纪人熟悉的，那见面就可能会多聊两句。

李慧子也不是大公司出身，没带过一流团，所以她认识的那些经纪人和他们的层次差不多，稍微好一点也就最多到她们师姐团那种程度，大家都没有舒服的豪华大休息室。

不过也正因为层次相差不大，所以看起来没有太多距离感，至少念在经纪人认识的份上，两边互相介绍了所有的成员，态度也还可以，哪怕心里不以为然，不是很看得她们S.S.新人团，也都做出了友善的表象。

“真傲慢啊，有的前辈。”回去路上，金圣娜没忍住小声地抱怨了一句，暗指的是某翻了她几个白眼还打了她一下的女团前辈。

金圣娜进屋时没有第一时间和她打招呼问好，没有把人家的直线路径让出来

一堆人挤着的房间本来也没剩多少位置，她作为忙内跟在后面，进屋的动作慢了点，注意力一直在前面，跟着姐姐们动作，没看到在旁边的前辈，全程不过两三秒钟耽误。

结果前辈很不高兴，几个白眼后，“啪”地一声甩了她胳膊一下，当时一屋子人都能听见那个手心拍在胳膊肉上清脆的声响，瞬间全屋都安静了。

前辈踩着高跟鞋，手上再用力一推，把金圣娜往韩樱和源光希的方向推了个踉跄，自己直接走回她们团队在的地方，没给她们半个眼神。

经纪人反应快，立马压着金圣娜低头，认认真真重新给前辈道歉问好，最后那人也没说话，是她们团队的队长给接过了话茬，算是给经纪人一个面子，全美佳也连连道歉，对外说的就是忙内不懂事，挡住了前辈，她太没有眼色，会好好学规矩学礼貌，非常抱歉。

韩樱和源光希给她检查了下手臂刚才被打的地方，练舞的人身上肯定要有点肉，何况金圣娜是领舞，练了多年的芭蕾，所以方才拍上去的声音才那么明显。

这会儿她皮肤有一点红，但还好，应该只是暂时的，原本身上擦的粉也都还在，不影响妆造，也不需要刻意补妆。

她们是新人团，早预料到不会得到好待遇，新人就是要低调，不说夹紧尾巴做人，也不能太狂，所以也没带太多人跟着。有经纪人在，徐助理就没来，还需要一个补妆的，造型师凯蒂姐的手下化妆师玛丽姐来了，一个团队带两个人，这个规模就还差不多。

像有的没带化妆师的，就要等电视台的化妆师，那补妆化妆的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只能说凑活着用，赶时间就要找其他爱豆的团队借人手，经纪人关系就是这时候用上的。

在这个讲究前后辈关系的社会里，即使她们一夜成名，也要保持最基本的礼貌，不然泼天的污水会落在他们身上，连粉丝都不会宽容他们。

社情之下大家只会认为他们无礼，不讨人喜欢，大家想看的是那种积极向上的爱豆，第一印象不能差，就算是有文化有内涵有人格魅力，也是在之后慢慢了解的。

更何况，她们其实没火，从坐的位置就知道了。

玛丽姐怜爱地摸摸金圣娜的脑袋，帮她往刚刚挨打了的地方补了点粉，这事就算过去了。

玛丽姐93年出生，刚刚二十一，来自光州小地方，读完初中去读了个技术院校，学了化妆，没等二十成年她就来首尔求职了，找了一圈，最后被他们小门小户的P社收下了。

目前她跟在凯蒂姐后面，虽然是正式化妆师，但经验不多，工作就是跟队、给爱豆补妆，偶尔才能负责全套妆造，大部分时候都是和其他化妆师一道协作工作，比如一个人粉底遮瑕和口红，一个人眼妆和阴影，一个人服装和发型……就这样的，只能算化妆师，还称不上造型师，没有独立设计形象的能力。

玛丽姐属于和徐助理差不多的新人，在公司里都属于新手，领域内都没熟练，所以平时李慧子和凯蒂姐差不多是互换着带，李慧子搭配玛丽，凯蒂姐搭配徐助理，偶尔也会让他们单独去跟某个成员走行程，反正就是积攒经验。

如果S.S.火了，那他们的处境也会跟着好起来，如果没有，那大家一起难兄难弟。

因为小门小户，大家都是一个档次，所以很幸运不存在什么身边工作人员看不起艺人甚至打骂欺负艺人的情况。

她们刚刚拜访的时候就察觉到类似的事情，有些经纪人对手下艺人态度很冷，比老板对下属还无情，时不时掺杂两句嘲讽，那前辈面无表情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想就觉得十分痛苦，这还是有外人在所以稍微收敛了之后的样子。

她们在板凳上坐了很久，有些成员忽悠和周围人聊了起来，说化妆说造型说前辈明星，不触及敏感就行，也有聊八卦的……像韩樱就坐在那里和源光希练日语，讲的是最近看的漫画，去年开始连载漫画版的轻小说改编《约会大作战》，欧尼喜欢XX四糸乃，她喜欢XX狂三，顺嘴还跟着学了一口日腔英文。

“欧尼，去不去化妆室？”金圣娜和人聊了一圈了，一瓶矿泉水喝得差不多，果然这会儿憋不住了。

韩樱无语地看她，提醒她记得找玛丽姐补妆，然后问旁边源光希：“要去洗手吗？”

“去。”源光希站起身来。

就这么短短的五六分钟，她们就见识到了传说中的“名场面”。

还没出道时她们就听说了，像是节目组后台、舞台幕后之类，越是参与人数多的，搞事情可能就越大，那种摄像死角、没什么人去的地方、无人的厕所附近之类，全是“热闹”场所。

递小纸条的、说小话的、告白的、偷偷暧昧的、动作露骨的……什么情况都可能有，不要小瞧人类的欲望。

她们第一次出门，就碰上了。

那两个人躲在厕所不远处的一个拐角后面，不确定那里是不是死角，但转弯地方刚好有个盆栽树，藏也很好藏。

源光希先听见了说话的声音，韩樱也反应过来了，跟着没吭声。

金圣娜因为刚被全美佳训了话多、喝水多还得频繁跑厕所麻烦，所以这会儿也很安静。

于是，那俩的声音就显得有点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