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圣娜压低了声音，她是个很活泼的姑娘，敢说敢做，对亲近的人也很大方，有种一般人没有的无所顾忌。

“感觉会被放养……如果新人加入也没有什么起色的话，就真的没什么前途了的样子……”

女团能不能火，除了看实力看运气，更主要还是曲子本身，好曲子加上好宣发才能有前途，但资源都倾斜向了新男团，根本没有好歌给到放学后女团，那些单曲和专辑并不出彩。

团队出道这么多年，走的还是老一套，一般出道上三年的团队就该谋求转型了，有远见的在推出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转型方向和后续风格指导，但公司的运营能力很一般，放学后女团现在就是乱七八糟。

针对公司女团的发展，两个人讨论了一会儿，但很快又到了下午练习的时候，她们也没有功夫闲聊了。

又是挨口水糟喷的一天，樱樱的心情差极了，但她不能表现出来，再郁闷也要微笑，不管是为了出道还是什么。

潦草吃了个能算夜宵的晚饭，金圣娜和韩樱直到十点多才离开练舞房，这时候房间里还有人没走。

出道组的加练会更猛一些，像他们这种距离出道遥遥无期的练习生只是相对早一点，主要还是迷茫，前途未卜的感觉不好受。

“欧尼，我们先走了。”

“去吧去吧。”李嘉恩挥挥手，旁边一样是94line的亲故全美佳还在练习。

公司规模小，宿舍条件也很差，六个人挤一个不到三十平的小房间。

“唉，出道好难……”金圣娜知道自己这次希望不大，她只是陪着原主一起卖力练习。

“慢慢来吧。”韩樱温声说着，不打算再像原本那样焦虑急躁了。

金圣娜偷偷看了她好几眼，樱欧尼还是这么美丽，大家都是练到累得不行，但唯独欧尼依然美得惊人，那种憔悴反而成为了王冠上点缀着的珍珠，气质卓绝，漂亮得不可思议。

想着，她猛扑上来，一把抱住欧尼，很是亲热地蹭蹭。

“好热啊，圣娜。汗渍渍的，不臭吗？”

公司才没有条件给她们洗浴，甚至不给提供一个放衣服的柜子，有柜子的是练习时间更长、年纪更大的欧尼们，她们只能忍着脏脏赶快回到寝室洗漱。

“呼”金圣娜猛吸一口气，“香香的，欧尼是小蛋糕，樱花香味的。”

“胡说。”韩樱微笑着把妹妹凑上来如猫猫吸人的大脑袋推开。

察觉到韩樱心情已经好转，金圣娜也多说了几句：“我感觉明天考核，几个欧尼选上的可能性比较大。”

“你说嘉恩姐吗？”韩樱不是原主，心态没那么糟，对考核考试态度放的比较平，她距离出道确实还差一点，但她在作曲上或许有更大的优势。

公司已出道未出道的那么多人，目前唯独她一个有发展为制作人的潜力，实际上编曲老师一直很看好她，给了她非常多指导，只可惜原主精力有限，无法多线发展。

但换了樱樱来就不一样了，她有这个信心。

“是啊，李嘉恩、全美佳、韩可，她们三个94年的，还有张妙惠、朴信雅两个92年的……她们不论是身高、年龄、风格还是实力，感觉都很合适呢。”金圣娜数着人头，这些都是比她们更有希望加入放学团的人。

“嗯，竞争很激烈啊。”

不可能都出道的，即使是实力足够。

因为风格不符或者定位重合，有太多人抱憾。

别看金圣娜一个忙内line的，练习时间也短，但其实她的消息真的很灵通，有自己的关系网。

练习生里孤注一掷冲着这最后机会等出道的人还不少。

韩樱之前也观察了一下这些姐姐们，补充了一番知识库。

有几个姐姐已经二十好几，练习生生涯也超过了五年，不乏七八年没等来出道的。

有些是一直在P社长大，还有的甚至是从三大公司里面出来，想着到中小型娱乐公司当练习生可以竞争没那么大地出道的……不出意外后者应该也是被忽悠了，没想到来了之后依然还是要等。

原主不擅长打理人际关系，她原本的圈子和现在的圈子差距太大，会让人有距离感，其他人也能从她的一些习惯和用度中察觉她家境的优渥，自然而然和她保持距离，而对于那种想讨好处的假朋友，原主一个一意孤行的小姑娘又给不了什么物质好处，久而久之就处在这么不上不下不好不坏的状态里了。

按照原本轨迹，这会儿她应该因为过度节食加训练过度被送进医院，自然也错过了明天的选拔考核，又因为压力太大状态不佳，她高考也没有考好，别说是sky三所，连个普通大学都没有混上。

后面，她因为脸蛋被P社推去参加某个女团选秀101节目，原主精神不好表现不佳，再加上恶意剪辑，她成为了节目里公认的花瓶。面对那些恶评，她的情绪越来越糟糕，很快就因公演失误被淘汰出去，再度失去出道可能。

因压力过大，原主患上了好几种心理疾病，抑郁症、焦虑症、恐慌症等多重之下，她直接心理性失声，练习生生涯也被葬送。

没有了好嗓子又因为生病失去了创作能力，一连串打击下来，她被迫离开了这条路，回到家里，浑浑噩噩到二十几岁，在家人的关怀下勉强好了一些，多少找回了说话能力。

结果，在一次聚会上原主听到了圈子里一些人对她的“议论”，当面没有人说，但背后全是嘲笑她的，大概是讲她除了一张脸蛋没有任何可取之处，原话自然是十分刻薄、很令人作呕。

刚好那人似乎还是家里打算给她安排的相亲对象针对这点韩樱抱有怀疑，但这人渣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原主听完就崩溃了，她根本没出现在聚会上，回去后就割腕自杀了。

至于金圣娜，她比韩樱放弃得还早一些，不过是因为家庭变故。

好像是在她快成年的时候家里闹出了私生子问题，一直兢兢业业伺候公婆等全家的金夫人才知道，自己丈夫一直在外头养着一个成绩很不错的私生子，对方和她二儿子的年纪差不多，金院长竟然还把私生子安排在了自家医院工作。

不知怎的事情败露，于是家里就闹了起来。

原本金圣娜是不用管的，她是最小的女儿，上面有两个哥哥顶着，家业也没她的戏，医院没有上市，也不存在股份分红之类的东西，最多就是多给她一些资产让她优渥生活。

但那时候闹得挺大，主要事情太突然，触及了金夫人敏感的神经，也涉及到了医院继承的问题，正好金圣娜在P社态度懒懒散散地当了这么多年练习生，依然出道无望，她就干脆回家撕逼去了。

“好香……”金圣娜猛吸了一口气，在开门之前小声和她道，“她们又在自己吃东西。”

言下之意是，同宿舍的一群人吃了她们放在冰箱里的东西，但是不给钱，也不给她们吃，问就是都是欧尼，忙内不能计较

别的都是当哥哥姐姐的前辈请小孩吃饭，他们这里是姐姐们直接拿妹妹买的东西吃，美其名曰公共财产、宿舍资源。

两人离家时候没得到多少支持，又不好意思继续拿家里的零花钱，基本上是在用之前的存款生活，平时经常买些火腿、拉面、杯面、年糕、面包、可乐之类的食物，一来解馋，二来公司伙食太差，她们练习也经常错过饭点。

金圣娜好一些，毕竟才来没多久，存款还充足，没有什么奢侈品开销的话，足够日常生活。

韩樱其实已经把钱用得差不多了，这两年没少买东西，零食基本都进了舍友的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