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你,总之别把我牵扯进来了,”她摇摇头,“我就不出去了,在花园里或者王城内逛逛就够放松了,回来再和西杜丽一起处理一下事物。”
看吉尔伽美什不太相信,她又找了个理由:“感觉恩奇都就要到了,这几天我都会呆在王城,你要打猎或者巡视就自己去吧,反正独立的王已经能够自己很好地完成这个工作了。”
吉尔伽美什的脸色明显不算很好,他也是最近,慢慢地,才意识到她在和他保持距离。
樱是非常聪明又非常厉害的人,特殊之处在她非常懂得人心,性格也很温柔,和西杜丽的那种好脾气还不一样,她是那种强硬但又不失手段的温和,而且天生拥有体恤人民、感悟人心的特殊能力,直白点讲,他能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虽然他是王,但他也知道自己性格有弱点,且恰好是能被她拿捏主的类型其实他也没看到过不能被她拿捏的人,连著名坏脾气的女神埃列什基伽勒都能被她摸准脉搏,哄得开开心心,一个时不时会给人类降罪的凶残女神在神樱当上大祭司后,已经快十年没有大范围降罪,施展厉害、发泄脾气了,可见她到底有多能干。
吉尔伽美什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脾气比埃列什基伽勒那个女人还糟糕,也不觉得自己有干到比那个女人干的还过分的事情。
他确实能感觉到,自己的满身的力气、各种的尖刺和糟糕的脾气,在面对她的时候都好像石头撞在棉花上,不管怎么样,棉花到最后还是能蓬松起来,还是那么好好的。
他是奈何不了她的,而且这份“荣耀”在最初也是他自己给出去的
吉尔伽美什有这样的认知,也十分清楚若她真打算“卖弄权术”,他除了武力压制,还真不一定有别的办法,即使他对自己的智慧十分自信。
樱樱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疼的手腕,一直在半湿的黏土上刻字,其实还挺费劲的,至少比单纯在纸上写字累多了,但现在还没有那个资源和技术去捣鼓纸张和墨汁,她也分不出更多的精力出来。
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当上书记官在黏土上刻下一个个楔形文字的,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可以夸耀出去的荣誉,而特别重要的泥板上的文字会被镌刻到石板上,以作更长久的保存保留,这种更为稀少,樱樱自己是没那个力气、时间和水平去刻石头的。
“手腕很累吗?”本来想说点什么的吉尔伽美什瞬间就被转移了近半的注意力,下意识伸出了手,抓住了她的腕节,用有点埋怨的口吻道,“你让下面人帮你写就好了,那么多会写字的家伙,多给点机会也不要紧。”
“我知道他们都很可靠,”她笑道,“南庭每年培养那么多学生,有不少的楔形文字都学的相当好,但是有时候自己会有一些新想法,需要记录下来,之后再擦掉慢慢梳理,这种还是自己来做最方便,下面人也不一定能理解。”
“到现在我就看到西杜丽一个,能跟上我的节奏,并且现在也做的很好,不过她本身是祭司殿的大祭司,统管各地的祭祀事宜,还要负责乌鲁克的祭祀和供奉,光是侍奉安努和伊什塔尔就已经很忙碌了。”
“哼,操劳命。”吉尔伽美什嘟囔一句,“你没有那个体力,就不要全都自己干,大不了扔给我,我也能做好的,我会多干一点公务的,怎么样?”
他拽着她的手,强硬地不让她抽回去,然后用大手掌给她捂着手指手腕,力度适中地给她按揉。
“吉尔,这不合适。”
“有什么不适合?”
“老师是老师。”她认真道,“你不是小孩子了,长老们没少给你催婚吧,让你挑选王后、王妃。”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和他提起他的个人问题,以前还能见他在那儿叫嚣,现在的大家反而摸不清楚他的口吻了
年纪小的时候还能说是不懂事,在那里幻想有女人后的生活,但现在他十七八岁了,到了该娶妻生子的年纪了,一些同龄人里可能孩子都两三个了,结果他反而不吭声了,催也不支应,愣是不点头,对那些投怀送抱的女人反而不假辞色,没了以前的那种“洋洋得意”。
“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开口呢。”
“……”
“但我已经有向想法了。”吉尔伽美什就这么拽着她手腕,慢慢地按揉着。
他使的劲儿很巧,她努力了半天都没挣脱,好比多年前一样,这家伙真的越长越有力气,高高大大的,不过没再说什么抓她和抓小鹿幼兔似的这种话了。
“嗯?是吗?”樱樱讶然,“那你为什么不和他们说一声,让他们天天来觐见,各种催促,吹胡子瞪眼的,很有意思吗?”
她开始怀疑是不是他故意溜他们的,毕竟他不喜欢那些长老啊、亲族啊的一群麻烦家伙,这种看不惯的态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嗯……”他沉吟了一会,“也有这方面原因吧,反正我不喜欢他们,也根本不在乎他们。”
“?”
“主要是那人不给我回应。”
“?”
“本王以为自己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而且几次都把她申请离开的请求拒绝了,但似乎想要把她留下来不太容易,她似乎有点太固执了。”
“?”樱樱开始觉得不对劲了,她更用力地想抽手,不在乎受不受伤、疼不疼的问题了。
吉尔伽美什一个使力,她两只手都被他控制住了,直接压在背后,他整个人压了上来,一双猩红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
“看吧,必须要盯紧了才行,不然她总想着从本王的身边逃开,但没有猎物能够躲过我的追击!”
樱樱眨眨眼睛,一开始有一点慌乱,但她很快从他那双眼睛里察觉到了什么,情绪反而缓和了下来。
吉尔伽美什瞬间意会,这个善于把握人心的女人又发现了“漏洞”,而他似乎总是被她拿捏,就像这会儿明明是他占据上风,是他牢牢控制住了她,近到两个人可以交换呼吸,近到她肌肤的馨香直往他的肺腑之间钻。
他感到了一点烦躁、焦虑,犬齿都变得作痒,他不喜欢她那副好似笃定了他什么也做不了的样子
即便被操控着,他也要一切按照他想要的方向去发展!
于是,他直接吻了下去。
“!”
她瞪大了眼睛,完全没预料到他会这么做,虽然以前的他总是表现得很随便,但这几年相处下来,她还真没发现他会这么“随便”过。
吉尔伽美什的吻和他的人一样霸道,完全没有章法,像是循着本能在亲吻,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啃”,他咬着她的唇瓣,她柔软的肌肤,尝试去勾她的舌尖但技巧不够,在她的不配合下,他只能恼怒又蛮横地掠夺她的呼吸。
一手控制着她的手腕,一手掐着她的腰,不让她乱动。
她也就挣扎了一下,在察觉到对方和她紧贴着的肌肤传来的灼热,尤其是那不太妙的触感后,她马上就不敢扭动了。
“呵。”他像是轻笑了一声,但很快又不顾一切地咬着,吮吸着。
樱樱感觉自己的嘴巴、下巴快麻了,绝对是一片红肿的痕迹,她心里叹了一声,稍微动了动脚,用右脚的脚踝去碰了碰他的脚踝,吉尔伽美什明显一顿,随即眼睛里的渴望更为强烈,仿佛是添上了薪柴的火堆,在黑暗中疯狂燃烧的篝火发出惊人的亮光和热度,几乎要将她吞吃干净。
两人短暂地分开,注视着彼此,他勾了勾舌尖,将银丝拉扯进自己的口中,满是渴望与渴求的眼睛里欲与爱不加掩饰。
“哎。”神樱叹了口气。
“这就是你的态度吗?”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