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商量了一下,准备出去走走,去逛逛傅寄北说的果园。
临出门,言序南返回厨房找了个菜篮子提上。
江清看着他手中的菜篮子,笑道:“你倒是细心。”
“还好,多摘些回来,待会儿斯琢哥和傅少他们回来也能吃。”
管家将他们带到果园后就去忙自己的了。
里面有专门负责修剪、种植的果农,他们有什么需求都可以找果农帮忙。
两人说来果园摘水果,围绕的话题仍旧是厉斯琢。
言序南站在桃树下,伸手去摘离自己最近的桃子,边说:“我和斯琢哥提了一下,他没回答我,我也不知道他现在的方法。”
“嗯?”江清疑惑地看向言序南,“阿琢没和你说吗?他昨天晚上后来去找过我。”
果农将整个果园打理得很好,面前桃子已经完全成熟,粉红色的桃子上覆盖着一层绒毛。
言序南摘桃的动作猛地一用力,差点将桃树的枝桠也拽下来。
江清也反应过来了,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那估计是没来得及吧。”
“嗯。”言序南僵住的手重新动作,半个手掌大的桃子放进筐里。
江清看他言序南这反应,有些懊恼。他好像多嘴了。
他赶忙转移话题:“这件事一直是他的心病,已经严重影响到身体健康。我以前和他沟通过很多次,但你斯琢哥都不配合。昨天晚上他主动和我说,他想治疗,我虽然惊讶,但也觉得情理之中,是你改变了阿琢的想法。”
言序南没有说话,他昨天晚上提起后,厉斯琢就没再说话,他还以为触到了厉斯琢的伤疤,心里有些难受。
没想到厉斯琢几个小时后和江清见了面,早上也没有和他提起。
言序南想不通,按理说厉斯琢答应接受治疗是件好事才对,但他心里却有些不得劲。
他告诉自己,厉斯琢或许是因为急着去公司,还没来得及说吧,晚上还是要回到庄园,到时候应该会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比起厉斯琢的冷静话少,傅寄北表面风流自来熟。江清身上气质温润,学心理的,说话做事沉稳,让人一看就觉得是个特别适合倾诉的对象。
江清和厉斯琢从小一起长大,两家又是邻居,关系甚至比傅寄北还好一点。
厉斯琢母亲去世没几年,他就被外公安排出国,他在国外认识傅寄北,江清也是去国外看望厉斯琢的时候认识傅寄北的,三人就这么成了好友,一直到现在。
“阿琢和你说过他家里的事吗?”江清看着言序南问道。
言序南点头:“提过几句。”
江清叹了口气:“那你也知道他父亲一直不喜欢他。”
言序南又点点头。
“阿琢心理出现问题,除了母亲的死对他打击太大,厉重华也没少下狠手。”江清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他是半点见不得自己亲生儿子好。”
江清告诉言序南厉斯琢那会儿发生的事。
厉斯琢之所以身处在黑暗房间,就会想起那些画面,不只是因为母亲死在他面前。
厉斯琢和他母亲被发现后,就被厉斯琢外公,贺家接回家。后来厉重华以厉斯琢毕竟是他的亲生孩子,总不能一直住在外祖家为理由接回去。
厉重华将年仅8岁的厉斯琢关在他母亲去世的房间内,除了每日饭点会让佣人从门口送吃的,不让厉斯琢出来,也不允许任何人探望。
厉斯琢心理本来就有极大的问题,被绑架后好不容易有了转好的迹象,被关了大半个月彻底恶化。
刚开始还能听到他哭着让爸爸不要把他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后来彻底没有声音。
小小的厉斯琢知道,他的父亲,不,那个男人已经不能称之为父亲,他杀了妈妈,又准备杀死自己。
言序南听得心惊,提着篮子的手紧攥。
外界总说厉斯琢是个没有人性的人,居然对自己的父亲出手。现在听来,厉重华何止是该死,对自己年仅8岁的亲生儿子下手,畜生不如。
只是他小时候那段记忆全然缺失,完全想不起来小时候的厉斯琢是什么样子。
如果他那时候知道厉斯琢后来发生的一切,他一定会阻止厉斯琢回到厉家,厉斯琢他妈妈是不是就不用死?
现在想这些显然有些不切实际,言序南抿唇,问:“那他后来怎么被救出来的?”
“厉衍行找到我,我让他把厉家其他佣人引开,这才将阿琢送去医院。”
江清仿佛也是想到了那时候发生的事,声音沉闷,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江清告诉言序南,厉斯琢被救出来后,很长一段时间甚至不会开口说话,眼神死寂,没有任何波澜,看着人的时候毫无生气,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厉斯琢毕竟是贺家唯一的外孙,经历了这么多,贺家也看出来了,这个所谓的女婿就是一头豺狼,他们也不敢再将厉斯琢交给厉家照顾,留在家里又担心厉重华会对家里公司动手,就这么急匆匆送往国外。
那时候的厉斯琢能不能活下来都是未知,厉重华心心念念他的小儿子,觉得这个儿子多半已经彻底废了,没有再去关注。
直到后来,厉斯琢在国外修完学业,自己创立了一家公司,规模逐渐扩大。
手里还有母亲留给他的股份,回国后,厉斯琢手段狠辣,没用两年就完全掌控了厉氏,直到去年联合公司里的其他股东彻底将厉重华踢出公司,美名其曰老董事长年纪大了,需要休息。
厉斯琢能有今天的成就和地位很不容易,他心里憋着一口气,替自己也是替死去的母亲。
江清和傅寄北那个时候都担心,厉斯琢这口气能撑多久。
江清伸手拍了拍言序南的肩膀:“真的要谢谢你。”
言序南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