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姿却是神志逐渐清明,推了推他的脑袋。

男人动作一顿,收着力道咬了下顶端的红蕊,才缓缓吐出。

余姿还好有所准备,握紧了拳头才忍住到了嗓子眼里的呻吟。

“什么事?”他松开女孩,拿出手机走到一边接通,没泄出的火气全交代给了手机的另一端。

齐宣听着上司暗含欲火的嗓音,同为男人自然明白他那头的情况。

正是这样,他开口时带着非常抱歉的语调:“不好意思,小周先生,我侄子不小心按错了电话。”

下一秒,听筒里传来忙音,他被无情地挂断了电话。

好事被无端搅乱,周鉴之皱着眉头,深邃的桃花眼里暗沉幽冽,透着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他眸色沉沉地看着正在重新系纽扣的女孩,情欲褪去后,大脑又开始运转了。

他终于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上一次他这样对她,她还是抗拒得很,怎么这次就默默配合了?

“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周鉴之紧盯着女孩的脸,大手扣住她的下巴。

余姿被迫抬头,看着男人眼中骤然涌起的凛冽,有些摸不着头脑,反问道:“我瞒你什么了?”

“这次为什么这么配合我?”周鉴之也不拐弯抹角了,直问道。

她说:“因为我不想欠你。”

箍着她下巴的力道骤然一松,男人眸子里好似掀起了风云,可转瞬又归于平静,他转身大步离开她的房间。

真可笑

原来刚才只是他一个人的意乱情迷。

而她至始至终清醒着。

第20章凭什么你就睡得这么香

室外的寒风在寂夜里呼啸,放肆而汹涌地嘶吼着,书房内却暖灯明亮,光影落在书桌前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上,平添了几分独属夜间的魅惑妖冶。

周鉴之从次卧出来后便一头扎进了工作中,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噼啪作响,还开了个越洋的视频会议。

作为助理的齐宣自然要跟完全场,又是做会议记录,又是负责主持。

等到结束已将近23点,齐宣往背椅上一靠,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几个钟头前,他膝头还抱着小侄子,小家伙咿咿呀呀地叫着,时不时流几条哈喇子,他耐心地替他擦拭,眼神里溢满了宠爱。

至于小家伙犯的那点小错,他也没放心上,小周先生不都挂电话了,想来会继续进行被他们打断的事。

谁想,才过去半小时,他便接到了上司的电话,通知他10分钟后视频开会。

齐宣一时没听进他说的话,垂首看了看腕表,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再听电话里男人幽深沉冷的嗓音,他顿觉后背一凉,到底是被他们打搅了。

收起手机后,齐宣将怀里的小侄子放下,摸了摸他被剃得光溜的脑袋瓜,宠爱的眸子里带了点苦笑:“叔叔要去给你擦屁股了。”

这个点,外面的街道安静了,临街店铺也陆陆续续关了门,夜深人静时分,有人打哈欠,有人已入睡,有人却还是睁着眸子毫无困意。

周鉴之洗完澡躺在床上,卸下一身的工作后,被压下的情绪又上来了,直指次卧里的女孩。

没遇到她之前,他对外始终保持着风趣优雅的一面,哪怕背地里多少人戳着他的脊梁骨骂他贪恋美色,一无作为,烂泥扶不上墙,他依然能够面不改色,一笑而过。

可从第一次遇见她开始,她把钱砸在他身上,骂他“满身铜臭的人谁稀罕”,他心里便起了汹涌如潮水般的怒气,还从没有人敢这样对他,他死死盯着这个女孩,刻在骨子里的风度让他没有马上对她做出什么举动,而是找齐宣调查她。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的神奇,前一秒她还在斥骂他,后一秒她便因为她母亲而落在了自己的手里。他承认他起了坏心思,他想看她屈服于满身铜臭味的人。

但当她真来到了御景湾后,两人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她却都能精准点燃埋在他身体深处那根名为“怒气”的火种。在她面前,他风度不足,强横有余,还学会了心软,尤其是看了她的档案后。

心软

周鉴之咀嚼了下这个陌生的字眼。

可谁又能想到,在她面前,以后这个字眼他将越来越熟悉,甚至刻在骨子里的风度都被挤了出去。

就说方才,他在气什么,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

不过是男女之事,他想要,她配合,这足够和谐,也十分完美。

他为何偏要计较她配合的原因。

若是不计较,眼下他大概是满身餍足地搂着娇躯寻周公了,何至于翻来覆去大半夜,越想心里那股无名火便烧得越旺。

直烧到他脑子也不清楚了,一个翻身坐起,掀被下床,拎着外套走出房门。

再回来时,怀里被填满了,周鉴之低头看着女孩恬静娴雅的睡颜,一呼一吸均匀平稳,夜色里的眸子黯然深沉,隐隐含了丝幽怨。

凭什么你就睡得这么香。

虽说心里不爽,但抱人上床的动作却是轻柔谨慎的,看她秀眉微微一蹙,他甚至屏住了呼吸,连替她盖被子的动作都顿住了。

直到那睡美人轻轻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他才一鼓作气地赶忙将她裹住。

已是秋末临冬的时候,家家户户还不至于开空调,但这夜间,温度骤降,空气里都凝着一股寒冷的气息,可周鉴之却在躺下的那一刻感受到后背起了一层薄汗。

身旁的床位塌陷下去,他一偏头便能借着一丝清冷的月辉看到那铺满半个枕头的黑发,拱起的被子里藏着个娇嫩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