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渊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正在公司处理工作,他神色不变,像是听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流浪狗一般。
要非得说有什么反应,那就是他看了一眼办公桌上苏清婉的照片,眼里那藏不住的思念和爱恋。
顾临渊每天几乎病态的吃着苏清婉曾经吃过的食物,生活用品也都一定要粘上苏清婉的味道,他按照苏清婉的样子一比一定制了人偶,每天对着那个永远挂着冰凉笑容的木偶自言自语说着一天的事情。
给她喂饭,抱着她睡觉,帮她穿衣服,给她过生日。
假装苏清婉没死,似乎这样就可以麻痹苏清婉离去给他带来的痛苦。
顾临渊日日夜夜的将木偶放在办公室里,生活里就只有两件事第一个是陪那个木偶,第二个是拼命的工作。
苏清婉死去的一年多后,顾临渊常常在下班之后在酒吧里买醉。
安静的一角,顾临渊沉闷的买醉。
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一阵骚乱,几个男人狠狠扯着一个孱弱的女人,往包厢里拖。
这种场景在夜店里已经见惯不惯了,顾临渊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只是当他听到那女人熟悉的呼喊声时,手却顿住了。
凄厉中带着几分绝望的沙哑
像当年的烈火中的苏清婉。
顾临渊心里“咯噔”了一声,他下意识捏紧了酒杯,像是看到希冀一般,站起,大步猛的朝那边走过去。
第十二章
时间倒回在一年半前。
黑色的火焰疯狂叫嚣着吞噬天空,坍塌的工厂爆炸之后只剩下废墟。
一片荒芜中,顾临渊跪坐在地上,赤红着双眼,万念俱灰的闭上了眼睛。
不远处的男人看着这出好戏,轻笑着出了声,桀骜的眉眼里闪着戏谑的光,他懒散的抖了抖指尖的烟灰,轻挑了下眉,偏额看向身侧死寂的女人,带着调侃的笑意:
“你叫苏清婉?”
“啧”
“你选的男人真是烂死了。”
苏清婉望着眼前陌生的男人,被他身上的无所顾忌的野性震慑了一瞬,记忆飘回了半个小时前。
刚才就在她已经绝望等死的时候,工厂的门骤然被一阵大力撞开,高大的男人大步进来,动作麻利的抽出口袋里的湿毛巾捂住了苏清婉的口鼻,俯身轻松的抱起了她,从后门逃了出去。
劫后余生的庆幸渐渐淡去,理智归笼,苏清婉不解的正准备张口。
男人似乎知道她要问什么,眼皮轻掀的瞅了她一眼,懒散的打断,薄唇带着几分轻蔑的笑意:“被骗穷了那么多年,知道你老公的死对头是谁吗。”
苏清婉瞪大了眼睛,思索了片刻,想起了她曾经在手机上看到过好多次的新闻,神色讷讷,“凌……霄?”
凌霄意外的轻挑了下眉,侧额瞥了她一眼,目光里闪过一抹满意,“嗯哼。”
苏清婉默不作声的捏紧了手心,脑子几乎应激一般快速的闪过了网上有关于凌霄的评价。
笑面虎,冷血,狠辣,崇尚所谓不见血的暴力……
她强压下心底里的害怕,面上强撑着镇静,垂下的手却微不可察的颤抖着。
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见苏清婉垂下头不吭声了,一副安静缄默乖乖女的模样,凌霄勾了勾唇,面上一副吊儿郎当好相处的样子,笑意却寡淡至极,黑眸里掩着不甚明显的冰凉:
“苏清婉,我可不是什么拔刀相助的大善人,我这人最擅长的就是趁人之危。”
“怎么样我救了你,你不得报答我?”
苏清婉的头皮发麻,要说面对顾临渊的是恶心和难过,那比起眼前这尊大佛,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她硬着头皮张了口,一副心灰意冷的口吻,“我没让你救过我……”
凌霄似乎早就料到她这么说,风轻云淡的颔了颔首,拨通了电话,淡声的吩咐:“苏清婉的父亲师风不正,母亲违法变卖家中财产,送到监狱里去吧。”
话落,不顾苏清婉愕然的神色,他不由分说扯住了她的胳膊,神色薄凉的直直将她拖向悬崖。
苏清婉被吓懵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她拼命的挣扎,最终妥协了。
凌霄将她带到了一栋房子里。
这是凌霄的住所。
看着周围早就布置的房间陈设,里面很明显的带着女性化的用品,苏清婉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一切都是凌霄的早有预谋。
凌霄甩下了一个合同,二郎腿交叠,闲散的倚靠在沙发上,缓缓启唇:
“我会帮你治好抑郁,给你打艾滋病的阻断针,会给你爸妈比原来好上几百倍的生活,条件是”
“你和我合作,搞垮顾临渊的所有。”
“正好,你一举两得,我也帮你报了你对顾临渊的恨。”
话落,由不得苏清婉说什么,他一个眼神,身后的人就恭敬的递上了红色的印泥。
明明按不按印泥的权利都在苏清婉的手里,可她却感受到了对面的人强大的威压,额上都出了薄薄的一层冷汗。
见她犹豫,凌霄又戏谑的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