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沈樊是这么认为的。

待沈樊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只觉得头痛欲裂，思绪都不大清明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下药了。

意识到不对劲，沈樊慌张地回过头看向身侧，什么都没有，冰冷的床铺连体温都没有残留。他忙支起身，却因为药效还没过又重重摔回到了床铺上。他大口的喘着粗气，缓解着胸口的刺痛。沈樊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有了想要流泪的冲动。

“我将他送走了，是他自己的意愿。”谈恒不知什么时候走进了屋里，他看着沈樊，表情悲悯。

“为什么？”沈樊哑着声音问道，语气听不出悲喜。

“可能......和你相处已经无法让他感受到快乐了吧。”

谈恒回忆起莫尘同他说的话，那个小孩一脸麻木茫然，明明才十几岁，却露出了那般沧桑悲哀的神情。他说，现在和沈樊的每一次接触，都让他感受到像被刀子割了一样的疼痛。

72.

“小莫，这里点单！”

“好的，稍等。”

最近这个县城里的小姑娘总是喜欢往一个小面馆里面蹭。倒也不是那家面馆有多么好吃，而是这里来了个明星一样好看精致的小哥。

据说那小哥长相精致好看，皮肤也不似他们这些乡下居民一般黝黑，而是白的发光，嫩得像是能掐出水来一样。小姑娘们从来没见过这么白这么好看的男生，都被他迷了眼，纷纷猜测这是不是大城市里来的前来感受体验生活的富家小少爷。

“身材真好啊，腰细腿长的，胳膊也长，一看就是个能干活的。”

年纪大点的大婶也被他吸引了过来，偷偷议论着这个姓莫的青年。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莫尘。他来到这个小镇上已经有快一个月了，过得十分惬意。

谈恒是个好人，他并没有将莫尘直接扔下就走，而是帮莫尘找了份工作，将他托付给了自己的老朋友后才安心离去。

这个小镇在山上，几乎是与世隔绝，居民也很是纯朴，对待外来人也并不排外。

莫尘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初来乍到，什么都不会做，连洗盘子都弄碎了好几个。面馆老板有些无奈，只得打发他去外面给别人点单端菜。

然而无心插柳柳成荫，没想到这小子单凭那出色的样貌和能说会道的小嘴，哄得那些个小姑娘大婶开心得不行，越来越多的人因为他的原因会跑来这个小面馆坐上一坐，当然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女性。

“小莫，小莫，你真的没有女朋友吗？”这是今天第三个问这个问题的女生了。这个女生虽然皮肤黑，五官却长得周正，尤其是那双眼睛黑亮亮的，闪着星星一般。这个小镇上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有这样一对漂亮纯真的眼睛。

“你们几个得了啊，小莫还是孩子呢，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还调戏人家。”前来解围的正是面馆老板的女儿，一个和莫尘差不多大的姑娘，性格火爆，别人都不敢招惹她。那几个姑娘见爆大姐来了便撇撇嘴不再多说。

面馆老板女儿叫王盈盈，人如其名，不发火的时候人总是笑盈盈的，很是可爱。她瞪了那几个女生一眼，将莫尘拉到一旁，小声嘱咐道：“下次他们再问你这个问题，你就说有了，知道吗？不然他们几个总是缠着你。”

莫尘含笑着看向王盈盈点了点头。他来到这里的一个月已经和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混熟了，他们都很和善，没有恶意，也没有欺骗，莫尘只觉得在这生活的一个月比他之前的十几年生活都要更加轻松惬意，潇洒自在。

一天营业下来，由于莫尘的颜值加成，小面馆又是赚的盆满钵满，老王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晚上又奖励了莫尘一顿大餐。

三人正吃得高兴，有人推门走了进来。莫尘干惯了服务员的工作，下意识就朝门那边叫了一声，“不好意思，本店已经打烊......了......”

莫尘呆愣愣的看着门口站着的那个人，不知该作何反应。他做梦都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找到他了，而且还是大哥亲自来找他。

莫怀瑜面无表情的看了眼莫尘，而后又扫视了一眼这家面馆。纵使是王家父女，也能看出这个尊贵客人神色的不愉。他们都下意识的站起身，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莫怀瑜，不知该如何接待。

莫怀瑜直接无视了其他人，慢慢踱着步子走到了莫尘面前，轻声道：“玩够了么？该和我回去了。”

最终审判

73.

莫尘看着眼前的人，呆愣得一动不动，如同一尊雕像般僵硬。他下意识想跑，奈何双腿无论如何都移动不了半分。

莫怀瑜双眼紧盯着莫尘，那双眼里是深不见底的寒意，他伸出手抚摸上莫尘的脸颊，用指尖细细碾磨着他的皮肤。

他俯身靠到莫尘耳边，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有两个选择，跟我走，或者被我绑走。”

莫尘回头看了眼王氏父女，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他不想被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便只得选择乖乖地跟着莫怀瑜离开。

临走前他还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挤出一抹别扭的笑同他们告别。

莫怀瑜本想着今天晚上就将莫尘带回去，奈何老天一点也不给面子，偏偏在这时候下起大雨来。这个村庄又是在山上，雨天山路泥泞湿滑，车子根本无法开下山。

思量再三也只得先在此借宿一晚，明天早上再出发离开。

莫怀瑜此行就只带了两个人，管家便是其中之一，他找了间环境还不错的民宿给二人居住。

但是这间窄小的房屋里只有一张床，莫尘站在床边看着莫怀瑜已经开始闲适的脱起外套，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我，我睡旁边的椅子上......”

莫怀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解开了自己领口的几颗扣子，朝莫尘伸出手，“过来。”

他的话仿佛有魔力一般，促使着莫尘下意识就朝他靠近。莫怀瑜伸出手圈住莫尘的腰，将他揽在自己怀里，“你现在后悔逃出来了么？”

这话一出，莫尘愣怔了一瞬，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抬头看着大哥近在咫尺的脸庞，忽然有些害怕。大哥的威严就是如此，总是让他喘不上气。

莫尘摇了摇头，十分别扭的说道：“不后悔，与其面对三头狼，不如一个人在外漂泊。”

莫怀瑜牵着莫尘坐到了床上，直接让莫尘在自己腿上坐下。莫尘起初还有些抗拒，但随后便也只得咬牙默默忍受着。

“你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根本活不下去，离开了我们你什么都不是。”

莫尘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确实，如果没有谈恒的帮助，他或许真的会露宿街头。莫家从小就将他娇养起来，让他失去了独立生活的能力。

莫怀瑜将手探到莫尘的脖子上，冰凉的指尖顺着脖颈线条慢慢下滑，直到滑落到莫尘的衣服领子里。他单手解开了莫尘领子间的扣子，沉声道：“我一直看着你长大，在你身上倾注了不少精力和心血，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是么？”

莫尘握住了大哥的手，阻止他继续下去，他浑身已经开始微微颤抖，几乎是用哭腔恳求着对方，“可是，你们是我哥哥......我接受不了......”

莫尘觉着莫怀瑜肯定早已察觉了另外两人对自己做了什么，不然他也不会这般失控。莫怀瑜就如同海底的火山，表面风平浪静，内里却早已达到爆发的临界点。

莫怀瑜没有甩开莫尘握着自己的手，他反手握住莫尘，将他的手牵到自己面前，而后低头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