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在蔡吉为学子们的成人而感到兴奋之时,她眼角的余光却扫见了不远处站在大树下,一个白衣女子抱着一个年约四岁的幼子,紧咬着下唇,正一脸复杂地向这边张望。而这个身形瘦弱的女子赫然就是郡承管统的妻子宁氏。
直至今日蔡吉还记得五年前管统牵着宁氏游园赏花,宛若神仙眷侣的情景。那时她就曾为宁氏在历史上的结局暗自唏嘘过一番。然而蔡吉的到来,似乎并没有改变宁氏被抛弃的命运。一直以来管统都在暗中为袁谭拉拢东莱、北海两郡的官僚豪强。此番太史慈以雷霆之势镇压下密、夷安、长广三县的叛乱,令管统数年来的心血彻底付诸东流。但这一次的失败并没有令管统气馁。相反他选择决绝地抛下了妻儿只身逃往平原投靠袁谭。对此蔡吉并没有派专人追击管统,因为她十分清楚那个男人不撞南墙是绝不会回头的。同时也蔡吉也没有因管统的反叛而殃及被抛弃的宁氏母子。而是在讲武堂附近安排了一套小院安置这对母子。周边还住着从下邳迁徙的吕布家眷。无论是在环境上,还是在安保上都比留在原来的管府要好得多。
此刻宁氏望着这些个加冠的学子,也不知是在看热闹,还是在担忧孩子长大后能否由亲生父亲主持加冠仪式。不过她很快意识到了蔡吉注意到了。于是这位温婉贤淑的女子,立即抱着向蔡吉躬身一拜以示致谢。而蔡吉也微微颔首接受了对方的谢意。因为蔡吉知晓至少在的保护之下,这对母子已不会像历史上那样死于乱军之手。而倘若运气好的话,在袁绍父子败亡之后,宁氏还有机会同重逢。当然前提得要管统没有死于战乱,或是脑袋一热为袁氏一族殉葬。
蔡吉的这种假设自然是建立在曹操赢得曹、袁大战的基础之上。可在建安四年的这个春天,看好曹操的人却并不多。袁绍目前对外宣称领兵七十万南下,而依照段娥眉等人送回的情报显示,袁绍的真实兵力大约在十一万到十二万左右。相比之下曹操的兵力就要寒碜得多。虽说曹操对外也号称拥兵十万,可就算算上近期招纳的吕布降部,曹军真正可以参战的兵力也不过四万左右。如果不谈兵员的素质和作战经验的话,蔡吉眼下在青、徐二州的兵力可算是与曹操在伯仲之间,差不多有三万多人。若是两家就此联手的话,在兵力上倒也不逊于袁绍。就不知曹操接下来会有何表示了。
依照原有的历史,袁绍会因幼子生病而延误一段的战机。不过此次曹、袁大战比原有历史足足提早了将近一年。照现下袁绍已兵临黎阳的架势来说,他应该不会给曹操太长的喘息才对。那袁绍会以样的方式打响南侵的第一战呢?是利用冀幽骑兵速度上的优势奇袭许都?还是仗着人多势众直接一路平推兖、豫二州?亦或是使用某种惊世骇俗的打法?
(╯□╰)~~~昨天吃饭,同桌的叔叔提起他家小学四年级的女儿要补课。偶冒昧滴问了一下为毛要补课?结果不问不,一问吓一跳。原来现在小学升初中,不对口又想要上好学校的话,就需要有学校的推荐才能获取名额参加中学的招生考试。没推荐的小,得准备“小升初简历”跑去毛遂自荐。仿佛回到鸟一千八百年前滴察举制~~~
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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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节 故技重施
第三十四节故技重施
轰隆一声震天巨响,烟雾升腾间黎阳城的一段城墙裂开了一道硕大的口子,紧接着无数打着袁字大旗的兵马便如潮水一般疯狂地涌向黎阳城。『雅-文*言+情$首@发』然而城头上的守军却对潮涌而来的敌军熟视无睹。突如其来的地动山摇让绝大多数的曹军兵卒都丧失了基本的判断能力。他们有的紧趴在地上瑟瑟发抖,有的干脆丢了兵器跪地向上天,更有人竟在慌不择路间直接从高耸的城墙上跳了下去。
袁绍站在战车之上,看着黎阳城如当初的易京城那般一日而破,嘴角不禁扬起了得意的笑容。当初关于如何南下攻曹,袁绍的幕僚间曾爆发激烈的争论。沮授认为,袁绍应该分派精锐的骑兵去骚扰曹操的边境,使其不得安定,然后在逐渐向黄河以南发展。而郭图、逢纪等人则认为,以袁绍目前实力完全不用如此保守,大可直接以优势兵力从正面击败曹军。本就自负才能、实力、名望胜于曹操的袁绍,自然是更倾向于郭图与逢纪的进言。不过袁绍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决定用一种更加惊世骇俗的方式来拉开与曹操争霸中原的序幕。
袁绍所谓的惊世骇俗之法,其实就是让于吉做法再一次请“黄帝显灵”。因此袁绍在兵临黎阳城下之后,并没有急着攻城,而是找来了于吉希望他能再次当众做法。于吉闻言之后,倒也爽快地答应会为袁绍做法,不过他同时也表示要施“天崩地裂”之术必须得要花费十多天的斋戒祈祷来做准备。并且还需袁绍提供各种名贵的祭品用以取悦神灵。对于于吉所提的一系列要求,袁绍二话不说通通照单全收。在他看来既然要请黄帝显灵以天崩地裂之术来助攻克黎阳城,那付出任何苛刻的条件都是值得的。相反若是于吉条件都不提,直接就差人开坛做法,袁绍反倒是会心生怀疑。
事实证明黄帝(于吉?)还真是个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神灵。经过十四天的斋戒祈祷,沐浴更衣的于吉在众目睽睽之下再一次成功请来黄帝实施天崩地裂之术。而号称纪律严明的曹军在神迹面前的表现也不比公孙瓒军好到哪儿去。眼瞅着袁绍军如有神助一般轻而易举地就攻克了曹操在黄河以北的头号据点,不仅袁绍自鸣得意,周边的僚属部将也一个个面露红光,争相向自家主上道贺起来。
却见审配头一个抱拳向袁绍道贺道,“陛下用兵如神,一日克城,真是可喜可贺。”
“正南谬赞也。今日之胜,乃是黄帝显灵之果。朕又岂敢邀功。”袁绍摸着胡须故作谦逊地推辞道。
一旁的逢纪闻言赶忙适时地上前奉承道,“正因陛下德被四方,故而黄帝才会显灵助陛下攻克黎阳。”
逢纪此话可算是说进了袁绍的心坎里,却见他哈哈大笑着连连摆手道,“元图,汝啊……真是……”
相比逢纪等人你一眼我一语地给袁绍灌蜜水,这会儿的郭图倒是在旁向袁绍提醒道,“陛下,黎阳虽破,可于禁部驻留黄河沿岸。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处置于禁部?”
袁绍听罢郭图所言,立马收敛起了笑容。『雅-文*言+情$首@发』但见他沉思了片刻之后,当即果断地下令道,“让于禁渡河南下。若是黎阳城内的曹军尚有胆量突围,也放他们走。”
袁绍此话一出,包括郭图、逢纪在内的幕僚脸上都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笑容。显然众人皆已看出,袁绍明里是在放曹军残部一线生路,实质上却是在实施攻心之计。不难想象,一旦黎阳城内的曹军残兵逃回黄河以南,势必就会将今日之事添油加醋地到处宣传。哪怕曹操能狠心坑杀这批残兵,也无法堵住悠悠之口。毕竟有易京、黎阳两城活生生的例子在,曹操杀人灭口只会落人口实。
思虑至此,郭图又向袁绍进言道,“此番黄帝再次显灵助陛下攻克黎阳城,无疑是在昭告天下陛下才是真命天子。臣以为陛下可携黎阳大胜之势,派使者前往司隶招抚当地世家。”
“司隶久经战乱,当地世家不少已然式微。”袁绍微微皱眉品评了一番之后,又回头问道,“依公则之见,朕该拉拢哪家?”
郭图不假思索地答道,“河内司马家。”
袁绍耳听郭图提到了河内司马氏,也不禁为之动容起来。虽说汝南袁氏素来自诩为舜之后裔,四世三公之家。可河内司马氏的家学渊源却远胜于袁氏。据说司马氏的先祖出自帝高阳之子重黎,为夏官祝融,历唐、虞、夏、商,世序其职。周朝,以夏官为司马。其后程柏休父,周宣王时,以世官克平徐方,锡以官族,因而为氏。楚汉间,司马昂为赵将,与诸侯伐秦。秦亡,立为殷王,都河内。汉以其地为郡,子孙遂以为家。自昂八世,至东汉安帝时,生征西将军钧,字叔平。司马钧生豫章太守量,字公度。量生颍川太守司马隽,字元异。俊生京兆尹司马防,字建公。从一系列的族谱可见司马氏从夏朝至今就一直有人在朝为官,可以算得上是贵族中的贵族,世家中的世家。
若是换在以前袁绍铁定不会将河内司马氏放在心上。因为司马氏的祖上虽显要,但近三代的家主也不过才做到太守、京兆尹而已。怎能与袁氏四世三公相比拟。此外司马氏目前并没有未掌握兵马。如此一介即无权也无兵的老牌世家,在此乱世之中似乎不足畏惧。
可而今的袁绍不再是一介诸侯,而是堂堂的帝王,河内司马氏的支持在政治上对他有着重要的意义。为此袁绍当即郑重地点了点头道,“若能让河内司马家投效于朕的帐下自是甚好。不过素闻此代家主司马防育有八子,人称八达。而其长子司马朗眼下正供职于许都,司马家怕是不会轻易投效于朕。”
郭图为袁绍解忧道,“陛下莫忧,司马防的长子虽已投效曹操,可其次子司马懿仍留在河内老家。据闻此人少有奇节,聪明多大略,博学洽闻,伏膺儒教。且之前曹操曾派人招纳司马懿入许都为官,却被其抽身逃脱了。可见这位司马家的二并不看好曹操。陛下若能招司马懿入朝为官,还怕司马家不奉陛下为主上?”
“善,此事就按公则说的办。”袁绍抚掌大笑点头道。
然而此时的袁绍并不知晓,就在他与幕僚们商讨如何利用黎阳之战的胜利来拉拢司隶名门世家之时,几个形迹可疑之人正在黎阳城下那处被炸开的洞口附近徘徊。由于绝大多数的袁军这会儿都忙着入城哄抢战利品。因此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些人的存在,也没有人上前盘问这些人究竟在干。
却见这几人先是围绕着洞口正下方塌陷的大坑上下勘探了一番。跟着为首一人又对着城墙裂开的口子嗅了嗅,然后忽然神色一变,取出小刀将断壁边缘上残留的黑色粉末仔细地刮在一方干净的素绢之上仔细包好。且就在那人将素绢收入怀中之时,只见一个同伙朝他打了个手势。原来对方在离大坑百步之远的一株大树下了一片灼烧过的木片。于是为首的男子又将木片凑在鼻子前嗅了嗅,随即便将这片木片也收了起来。在接连收藏了两样物品之后,为首的男子冲着在场的同伙打了个响亮的口哨。紧接着这群神秘的人物一溜烟地跳上实现准备好的马车绝尘而去。
马车载着这帮人一路狂奔了三里左右,在一处山丘脚下停了下来。但见山丘之上立有一座山亭,亭内燃着红泥小炉,炉上温着美酒。两个身着葛袍的文士正对座于一盏案几之前,捻子厮杀于方寸之间。而此二人赫然就是袁绍帐下的谋士许攸与田丰。虽说田丰一直以来都在称帝之事上同袁绍唱反调,但袁绍此番出征还是强行将他带在了身边。美其名曰,让其随军出谋划策。实质上,却是为了监视田丰,防止他在邺城扯后腿。
同沮授一样家族被袁绍捏在手中的田丰自然是不能忤逆大陈皇帝的命令。不过田丰却依旧以的方式同袁绍做着抗争。这不,袁绍那边还在黎阳城下大战,田丰倒是找来了许攸一同在战场外围下棋喝酒好不悠哉。
相比田丰的刚烈,许攸虽也不看好袁绍称帝,但他并没有将这种不看好与不满明目张胆地表现出来。而是以一种低调的态度尽量不参与袁绍经略中原的大业。因此在外人眼中许攸似乎远不及郭图、逢纪等人才华横溢,只是一介吃干饭的二流谋士而已。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许攸才会逐渐同田丰走到一块儿。
然而这会儿的田丰虽用不合作的方式躲着袁绍,可他的心思却显然不在棋盘之上。以至于陪他对弈的许攸不得不弃子摇头道,“元皓到此为止吧。汝心中有事,吾胜之不武。”
田丰听罢许攸所言,不由长叹一声,也将手中的棋子丢入了棋钵之中,旋即面带忧色地追问道,“子远,汝派去的心腹会否有事?”
“吾当是元皓在为何事忧心。”许攸闻言哈哈一笑,抬手指着不远处正在上山的男子回答道,“瞧,人不是了吗。”
这个上山的男子自然就是先前在黎阳城下勘探坑洞那伙人的首领。却见其进入山亭之后,先是恭敬地向许攸与田丰抱拳行礼道,“启禀主公,那于吉再次成功施展天崩地裂之术,眼下黎阳城已然被陛下所攻克。”
“于吉那厮又施展法术了?此话当真?”田丰霍然拍案追问道。
“此乃小的亲眼所见。”男子如实应答道。
田丰听罢男子所言不由脸色一片惨白。一直以来他都将于吉视作一介术士。却不曾想于吉竟能接二连三地上演天崩地裂之术。难道是判断误?
若说许攸与田丰的共通之处,除了都反对袁绍称帝之外,对“国师”于吉的厌恶与不信任也是二人的共同语言。因为许攸与田丰都不黄帝显灵之类的说法,同时对山崩地裂之术也颇为怀疑。故而在得知于吉将在黎阳城下再次施法之后,许攸便与田丰相邀,派遣心腹之人前去查探此事。却不曾想,等了大半天之后,许攸的心腹竟带来了这么一个令人沮丧的消息。也难怪田丰会如此表现了。
不过相比田丰的激动,此刻许攸则明显要淡定得多,却听他肃然地向心腹问道,“黎阳城破之后,汝可曾查探过城墙破裂之处?”
“回禀主公,小的等依主公所言,在黎阳城墙破裂之处仔细勘探了一番。破裂的城墙下有一深陷的大坑,似乎是有人实现曾在此地挖掘过坑道。此外小的城墙与附近还了这两样。”男子言罢,便将在黎阳城下收集的素绢与木片一同献到了许攸的面前。
许攸先是接过木片仔细打量了一番,跟着又打开素绢嗅了嗅上面黑色的残留物,旋即微微皱眉,自言自语道,“此物之中似乎有硫磺?”
“不仅有硫磺,还有硝。除了这些从城墙上刮下的黑粉末之外,那片木片之上也留有同样的硝烟味。”男子连忙接口补充道。看来他在丹药方面也是个行家里手。
“硫磺与硝?有意思。”许攸听罢心腹的答复,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继而许攸合起了素绢将其收入了怀中,又向男子问道,“汝刚才说城墙破裂之处有人挖掘过坑道,可知坑道通往何处?”
男子摇头道,“回禀主公,小的发觉的坑道已经坍塌暂时无法找寻其起始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