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门“咔哒”被打开?,迟雪洱也激灵一下回神,意识到现在是什么尴尬的境地,身体简直快僵成一根木桩子。

偏偏陆熵还没有要放开?他?的意思,迟雪洱羞耻得头皮发麻,偏偏还挣不开?他?,情急之?下,只?好装鸵鸟使劲躲进他?怀里?。

宋叔恭敬站在门外,刚要说?事,一抬头便看到房内两人亲密相拥的身影。

这一大清早的,小两口还真是火热。

宋叔倍感欣慰,止不住脸上的笑容,眼角的褶子都多了几层:“少爷,如果您已经更衣准备好了的话,还请尽快下楼吧,夫人已经楼下等候许久了。”

陆熵皱眉:“她怎么突然来了。”

宋叔:“我们也完全没有收到消息,夫人是今天一早突然到来的。”

“知道了。”陆熵没再多问什么:“我们一会下去。”

宋叔点点头,临走时还体贴帮他?们关上房门:“少爷你们继续,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一句“你们继续,不打扰”这种听起来就暧昧至极的话,把还在陆熵怀里?的迟雪洱臊得满脸通红。

两手?抓着?他?的衣襟,每根手?指都泛着?粉红色。

“可以,放开?我了吧。”

陆熵低头,正对上他?快变成一颗西红柿的通红脸蛋,乌黑的眼珠湿漉漉的,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被这样?的一双眼睛瞧着?,陆熵很难不觉得心痒,抬起手?背在他?红到发烫的皮肤上碰碰,语调放缓:“一会下去见我妈,你也要这么害羞吗。”

迟雪洱愣愣,如果对正常的夫夫来说?,他?这样?的反应好像的确是有点太过于强烈和异常了。

可有什么办法,这种事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他?也要有时间慢慢适应和习惯。

犹豫须臾,迟雪洱轻舒口气?,郑重道:“我会尽量克制一下的。”

陆熵没对他?的决心表达什么意见,只?是伸手?将?他?塞进卫衣领口里?的一根系带轻轻拉出来,淡声问:“那一会要怎么称呼我。”

迟雪洱闻言抬眸看他?一眼,他?自然知道陆熵想听什么,之?前也已经有叫过他?的经验,只?是在这种气?氛下特意强调,又莫名让人觉得有些羞耻。

他?扭捏了一会,抿起唇,还是热着?脸开?口,声音又轻又软。

“陆熵。”

第20章 20

两人没在楼上耽搁太久, 等迟雪洱状态不再那么紧绷了,陆熵才悠悠开口:“我记得你跟我妈见过。”

迟雪洱用手顺着胸口,闻言想了一会, 记忆告诉他的确是有这件事,不过是书中?的设定?硬塞到他?大脑里的, 实际上跟陆母见面?的人应该是原书的“迟雪洱”。

毕竟这次联姻就是陆熵的妈妈一手极力?促成的, 迟雪洱记得,当时她让人联系迟家时,还把迟谷峰吓得不轻。

至于在B市几乎可以说是顶级豪门圈层的陆家为什么会找到迟家这样的“小门小户”,那就不得不提一下迟雪洱已故的妈妈。

据陆熵的母亲说?, 她跟迟雪洱的妈妈是从学生时代就?认识的好闺蜜,比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妹关系还要?紧密,毕业时两人甚至还约好,如果将来她们生的孩子是一男一女, 就?要?结下娃娃亲。

时间一晃七八年,陆熵的妈妈先踏入婚姻,早早生下一个男孩,也就?是陆熵, 而迟雪洱的妈妈因?为结婚迟, 生下迟雪洱时比陆熵小了整整八岁, 而且也是个男孩。

娃娃亲遗憾没有结成,两姐妹也因?为时间原因?来往联系得没有从前那样密切,世事难料,陆母最后?一次得到她好闺蜜的消息, 却是她跟丈夫双双出意外的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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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迟雪洱才不过七八岁, 陆母第一时间赶到了迟家,看到瘦瘦小小的迟雪洱一个人坐在床上, 怀里还紧紧抱着妈妈的衣服,两眼空洞,不哭也不闹,像个只会呼吸的破碎洋娃娃。

她当时心疼得失声大哭,满脸都是泪水,如果不是因?为有迟谷峰这个合法的顺位监护人,她真的打算把迟雪洱带回陆家去养。

再那之?后?,陆母便交代让人每逢年节都要?给迟雪洱准备精致的礼物送去,其中?不乏高档的衣服玩具和进口零食等等。

直到迟雪洱二十岁这年,迟谷峰因?为公司经营不顺,甚至几度濒临破产,最后?竟然在妻子的游说?下动了要?给迟雪洱联姻的念头。

迟雪洱记得原书中?作者描写“迟雪洱”对联姻这件事的态度,是没有欢喜也不抵抗,他?甚至很平静,就?像他?小时候平静地?接受了父母突然双亡的事实一样。

他?还在伯母的牵线下去见了几个所谓出身豪门的富二代,再后?来这个消息被陆母获知,她竟然亲自去了迟家,虽然对迟谷峰夫妇卖子求荣的不耻行为十分气愤,却也不屑跟他?们计较。

只是私下跟“迟雪洱”进行了沟通,与其让这个可怜的孩子被送去跟什么不入流的“豪门”联姻,还不如去他?们陆家,反正?她一开始就?有要?收养“迟雪洱”的想法,而且早些年还有跟好姐妹定?下娃娃亲的约定?。

只是没想到,在她强逼自己那个快三十岁还清心寡欲,大有一副要?当一辈子和尚的儿子同意这桩娃娃亲联姻后?,陆熵表面?是做了妥协,私下却也去找了迟雪洱,并且跟他?约法三章,来了个保密协议结婚。

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陆母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年轻人竟然会拿婚姻这种终身大事当成儿戏。

在穿书过来的迟雪洱来看,这母子俩的动机其实都不算单纯,一个是担心儿子一辈子不结婚而急于给他?安排一个合适的对象,另一个则是厌恶家庭的施压而假意迎合,实则不过是演场戏换回身边一片清静罢了。

不过不管他?们如何博弈,迟雪洱也根本不怎么关心就?是了,他?的目的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履行协议,拿钱走人。

迟雪洱用了一会时间捋了一遍脑海中?关于陆母的印象和记忆,才缓缓点头回应:“……见过的。”

陆熵看他?有一会都没有说?话,脸颊上的那点粉晕逐渐褪去,皮肤又变成平时的玉白色,还以为他?是紧张了。

顿了顿,突然轻轻握住他?垂在腿边的右手。

迟雪洱吓了一跳,睫毛飞快地?抬起,眼神有些错愕:“怎么了?”

陆熵瞥了他?一眼,握住他?的手指捏捏:“手很凉,紧张吗?”

迟雪洱愣愣,低头看向他?们的手,陆熵并没有完全握住,只是虚虚捏着他?的四根手指,大拇指搭在其中?一根指关节上,指腹粗糙温热。

这个动作,让迟雪洱有种陆熵是在把他?当成几岁小朋友安抚的感?觉。

他?有些不好意思,试着想把手抽回来,却没有成功,陆熵好像连半分力?气都没有用,禁锢感?却出乎意料的强。

就?像他?一贯给人的感?觉,看似潭深水静,却对一切都运筹帷幄,骨子里有着极强的掌控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