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云霄站在他身后,看他撑着侧脸看迟雪洱喝水的样子,雪后明媚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落在他身上,浓密的睫毛染成浅金色,白?皙的脸颊上能看到细小的绒毛,嫩生生的。

就这么看了须臾,突然有种想摸一摸他看起?来很柔软的发丝的冲动,可?刚抬起?手又蓦然醒神,微抿了抿唇,把胳膊搭在颜清身后的椅背:“看来颜清学弟不喜欢我笑,那我以后只?对着你凶行?不行?。”

颜清回头,用一种他是不是神经病的眼神瞅着他。

付云霄心?情突然莫名的愉悦,椅背上的手指敲敲,还是抬起?来搁在他发顶轻轻揉了揉。

“你干嘛啊。”颜清人都惊了,愣了好几秒才想起?来去挥他的手,他们俩什么时候亲密到可?以摸对方头顶的程度了。

被打了手付云霄也没有生气,放回兜里,唇角一抹愉悦的笑意。

颜清彻底无语:“……神经病。”

行?驶中?的车身到底不平稳,付云霄也没有站多久就回了自?己座位上,颜清还对被他摸了头这事耿耿于怀,那家伙手掌是不是太大了一点,掌心?也好烫,弄得他头顶到现在都还麻麻热热的。

感觉怪极了。

迟雪洱喝水休息了会,感觉身体好受了一点,听到颜清在旁边碎碎念嘀咕,靠他肩膀上小声说:“小清,你什么时候跟云霄学长关系这么亲近了。”

颜清身体一僵:“什么?我哪有?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迟雪洱不太舒服地晃晃脑袋,忍着头晕说:“不是吗,我看这两天他对你态度不太一样,总感觉你们好像已经变成朋友了。”

“……”

颜清被“朋友”这两个字弄出一身鸡皮疙瘩,想象一下他跟付云霄做朋友的画面?,表情更是跟便秘一样。

有一肚子话想反驳他,可?看他苍白?着小脸摇摇欲坠的模样,又不忍对他太大声,只?得忍耐下来,一把将人搂到身边:“别说这些恶心?的话了,我们俩的事你别管,也别再跟那个家伙扯上关系就是了,你赶紧靠着我睡一觉吧,很快就到了。”

“……嗯。”迟雪洱其实?也已经没精神了,难受地哼唧两声,有气无力地阖上了眼。

大巴车还是在两天前的出发点停下,早上接到通知的宋叔早就已经让司机在学校门口等着了,迟雪洱坐进车里,跟外面?的颜清挥手告别。

一路睡着回来,迟雪洱身体虽然还是不太舒服,但已经过了最难受的阶段,只?是连着坐几小时的车,不免还是觉得乏累。

下车时还是头重脚轻的,以至于进到大厅后,还以为是自?己太晕了眼前出现了幻觉。

他竟然看到了陆熵。

男人似乎也是刚刚回来,他正在脱大衣,里面?合体的深色西装勾勒出强健高大的体魄,明明该是风尘仆仆的模样,可?他的状态却丝毫不见狼狈,衬衫领口平整,领结也端正,祖母绿的领带夹给他平添了些儒雅和华贵。

迟雪洱眨眨眼,想把这个人的身影看得更真切些,他很怕这只?是一个幻影。

可?越努力这个影子就越是模糊,迟雪洱才意识到,他现在眼眶很热,模糊的视线也只?不过是因?为眼中?开始慢慢聚起?的某种透明液体。

“怎么哭了。”

见状陆熵立刻放下手中?的衣服走过来,迈的步子很大,几乎只?有一眨眼的功夫,就站到了迟雪洱面?前。

迟雪洱不知道自?己哭了,闻言慌乱抬手去摸,揉了两下,眼圈被揉得颜色更深,眼尾红通通的,然后被陆熵抓住手腕。

迟雪洱轻吸一口气:“我没有,可?能是刚才在外面?被风吹的吧,你不知道,外面?可?冷了,今天气温也有零下好几度,还下着大雪……”

说到后来他就想咬自?己的舌头,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陆熵也才刚从外面?回来,怎么可?能不知道有多冷,有没有下雪。

于是又快速换了话题:“你工作都结束了吗?不是说还要多呆几天,出差的地方冷吗?我前两天看天气预报那边一直在下雨。”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迟雪洱其实?知道他问的这些都是没有营养的废话,甚至有些语无伦次,可?是嘴巴却仿佛不受他的控制,他想多说一些,多确认一点,好以此证明此刻站在他面?前的真的是现实?中?的陆熵。

陆熵垂着眼看他,目光柔和,耐心?地回答他每一个问题:“都结束了,提前回来了,不算冷,是一直在下雨。”

说罢,手指轻抚上他泛红的眼尾,嗓音温柔:“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迟雪洱抿了抿唇,紊乱的思?绪已经变得平和许多,这才开始为自?己刚才的表现感到羞赧,撇过脸,想要走开。

“没有了,你快点继续换……”

话没说完,就被一把抓住手腕拉了回去,陆熵圈住他瘦削的身体,很用力地把他紧紧抱进怀里。

“洱洱。”

似是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决堤,陆熵的声线再不复刚才的平稳,略微沙哑:“别走,让我抱抱你。”

迟雪洱仰着头无声吸气,眼眶中?的湿意愈发堆积,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微弱的发抖。

熟悉的温度,熟悉的香气,迟雪洱满足地闭上眼睛,再无法忍耐地把脸埋进他宽阔的胸膛。

连日?来的相思?与念想尽数消融在这个让彼此身体疼痛的炙热拥抱,还有互相交融缠绵的气息里。

陆熵突然把他抱起?来,往后面?的旋转楼梯走去。

迟雪洱下意识搂紧他的脖子,心?脏“噗通噗通”跳得飞快。

一路上陆熵的视线都没有从他身上离开过一秒,迟雪洱虽然没看他,却也能感觉到那两道目光有多灼热。

他羞得双耳通红,两手揪着陆熵的衣领,小声提醒:“看路啊,小心?楼梯。”

陆熵漫不经心?的“嗯”了声,却依然故我,最终还是脸皮薄的迟雪洱败下阵来,撩起?眼皮,眼睛里潋滟着晶莹的水光。

两人终于视线相对,陆熵理所当然看得更直接狂热,迟雪洱觉得,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此刻还在楼梯上,他现在说不定衣服都被扒光了。

陆熵的脚步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迟雪洱睫毛动动,害怕是不是被陆熵听到了他刚才的心?声,心?中?不禁一紧:“怎么了?”

陆熵盯着他看,黑色的瞳眸颜色极重,里面?饱含着某种粘稠压抑的情绪:“不想忍了,能不能先亲一下。”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