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江之衡从秦凡的絮絮叨叨里得知，这座公寓是他被分配到的临时住处，今天他刚拿到钥匙，官方人员称明天才会清理干净，建议他明天再来，但是他有点好奇，心想反正没什么事就拎着钥匙找了过来。

这跟江之衡猜测得八九不离十了。

“我懂了，姓卫的那个家伙故意想要在我入住之前把你搞到手，能成的话最好，成不了就溜之大吉……这个卑鄙的家伙！不要脸！亏我才刚对他改观！”在地板上折腾了大半天后秦凡疼得直不起腰，对已经走人的卫屹咬牙切齿，把账都算到了卫屹头上。

但凡他今天喝点酒，精神放松一些，都不会痛成这样！

撅着身子回头用镜子一照，没流血是好运气，但是有点肿了，而且他很怕会从此关不了窗！

不过，当江之衡体贴地去买药回来帮忙上药后，秦凡心中又生出一丝庆幸。

“幸好我今天过来了，不然就晚了。”

秦凡抱着江之衡的腰，将脸埋在江之衡的腹肌磨蹭，吸溜吸溜的，竟也不会觉得硌得慌。

“是啊，某只狗东西为了骨头，总是要积极点。”江之衡抱着秦凡的脑袋，摸着他毛茸茸的头发，该说不说，这小子有时候确实能可爱一下。

蠢得可爱。

竟然到现在还看不明白，卫警官哪是想偷跑啊，分明就是想看江之衡这个合作者会怎么选罢了。

可惜这从来就不是什么公平的选择题。

两人会发生关系，除了各自都需要宣泄生理和精神上的需求外，更重要的是江之衡希望满腔孤勇的卫屹会在合作中更偏向他。

当人情被放上天平，成为砝码，所有尽心尽力合作的背后本质上是明码标价、买卖自由。

总归对方意识里，夹杂在理性和情感的博弈都会为了事业而让步，所以合作是百分之一百二十对他有利的。

这二十的附加值，就是这场算计。

抱歉，卫警官，你输得惨不忍睹。

【当前总好感度：97】

【当前爱意：80（结果期，坠入热恋）】

三天后。

南宫若雪在机场被官方人员逮捕。

彼时的她正企图搭乘飞往丑国的飞机，名下财产也都纷纷转移到海外账户上。

本来江之衡并不打算让秦凡见南宫若雪，谁知遭到逮捕后的南宫若雪要求必须见到秦凡，否则便不会交代她知道的线索。

没办法，江之衡便和秦凡一块儿去了看守所。

上一次见面，南宫若雪还是一朵被爱情滋养的娇花，可仅仅不到一星期，她就像是一堆枯枝败叶，整个人都憔悴得只剩下一个没有水分的骨架，死灰一般的眼睛在见到秦凡时，才总算冒出一些负隅顽抗的火星。

“阿凡，你果然来救我了！”

啥叫果然啊……

秦凡看着南宫若雪这副模样，心生一丝恻隐，好声好气地劝道：“南宫小姐，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还是好好表现，争取获得减刑的机会吧。”

“你、你叫我什么？南宫小姐？”南宫若雪如遭雷击，心脏四分五裂般的疼，仓皇落泪，“你之前明明叫我雪儿的，难道你不救我吗，你要抛弃我吗……”

这种盲目的信任秦凡别太熟悉。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江之衡便将他拽到身边，附耳低声道：“她想听你这么叫，你就叫吧，口头上有什么都顺着她就行，反正她所剩时日无多，你就当完成一个临终愿望。”

秦凡点点头。

南宫若雪罪行累累，经济诈骗、雇凶致人死亡、领导黑恶势力、寻衅滋事、非法拘禁等等……死刑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如果是上辈子的南宫若雪应该还不至于死刑，但谁让她这辈子开了个情雪传媒捞偏门后，把家里能用的势力都用上了！

公司表面有多光鲜，背地里就有多脏！

如今南宫家彻底败落，背后的势力和保护伞也纷纷浮出水面，南宫若雪哪还有命活？

“雪儿。”秦凡语气温柔地说，“叔叔和大哥人死不能复生，重要的是你自己以后的生活，你把知道的证据都先交代出来，我这边才更好操作，相信我，我上面有人。”

南宫若雪心智已经乱了，将秦凡的话奉若圭臬，连忙表示自己定会知无不言。

出了看守所，秦凡心里跟灌了铅一样沉甸甸的。

他感觉自己撒了个弥天大谎，给一个即将死掉的人画饼充饥。

“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对我崇拜到发癫，但好歹她对我的感情也算真的吧？想着她就快死了，我就不大舒服。”

人一旦死掉后，他们生前的模样，还有做过的事，说过的话，仿佛都会被美化一般。

这就是所谓的“能击败白月光的，只有死去的白月光”了。

这种滤镜留着还了得？

回到车上后，江之衡搂住秦凡的肩膀，用无奈又心疼的口气说：“说你笨你还真是笨，她哪是爱你，她有对你做过什么好事吗？你获得了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秦凡仔细回忆了一遍……好像真没有。

那些温柔小意、糖舌蜜口、美好愿景再是动人，可当他被现实践踏了一遍又一遍，也早就厌烦乃至憎恶了。

江之衡一眨眼，红了眼眶，语气愤恨不已：“她将你牵连进了爆炸案，在你被南宫家下属欺凌的时候无动于衷，还让她哥带你去免电园区……你是比别人多了一条命吗，能这么折腾？心疼她之前，心疼一下你自己，还有园区的受害者吧！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不是卧底的话，极有可能被牵连清算！你要坐牢的！”

秦凡骤然惊醒，打了个哆嗦，将“色字头上一把刀”的道理刻烟吸肺地记下。

“江总，我知道错了，我不会再随便同情别人了，你才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