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那些人展开漫长的交流后,他才发觉自己的悲惨人生不过是场以他为主角的剧目,整个世界远比他生前的那个村子要大,却也远比他想象中小。
当故事走向落幕,他似乎便失去了价值,如皮影戏般被回收到棺材里,等待下一个或强大或悲惨的主角到来。
他不知道其他主角怎么做的,但他将记忆封存在了宝玉里,当他脑中的记忆被清空的时候,他还能藉由宝玉查看自己过去的人生,好让自己不至于沦为一个迷失的鬼魂。
等啊等。
他等来了上面派发的任务,上面要求他继续扮演自己,直到被一个名为王天麟的青年收复。
可他没料到对方身边还有一个恶劣的魔头。
一个恶劣至极,夺走了他留守至今的纯洁,并将漫天的种子种在他密室里的断袖魔头!
“唔……你要做什么!”
河伯感到浑身的力量正在抽离,紧接着他便骇然发现藏在自己腹中的宝玉已然落在了江之衡的舌尖上。
江之衡的脸上带着阴谋得逞的愉悦,洁白整洁的牙齿咬合下去。
“咔嚓~”
河伯的过去被江之衡咬成了碎片。
第115章
河伯的宝玉被咬碎后,其中充盈的水之法则被江之衡完全吞没,刹那间,他对水元素的掌控力度便重新涨回了一大截。
水元素在河伯与江之衡之间来回流窜,引得整个河底世界一阵激荡。
约莫持续了几分钟,待江之衡重新适应了自己的实力后,他才将河道的所有权归还给了河伯。
“你所经历的一切,都被我看得一清二楚了。”江之衡用食指勾起河伯的下巴,那双灰白的眼眸淬了一层火光,让鲨鱼齿青年显得格外生动,像是一条被渔网困住的肉食性鱼类。
河伯的经历,的确跟王天麟描述的河伯结局差不多,只不过留白的文本变成了切实的不幸,便是数不尽的悲哀了。
但河伯的悲哀其实跟他江之衡没有半毛钱关系不是么?因此,他并不会为河伯的经历心生怜悯,顶多让对方知道,生活有过去的鸡毛,眼前的苟且,还有未来的叛逆与堕落。
“你这……孽障!”没有人能够忍受自己的一切被摊在明面上,成为他人谈笑的话柄,河伯亦然。
他回忆着曾经听闻过的辱骂词汇,可话到嘴边,又一个都说不出来,觉得说太多脏了自己的口,最终只骂了江之衡一声他自认为又狠又体面的“孽障”。
而江之衡下一句话,让河伯气得更加心塞了。
“你在跟我调情吗,小冤孽?”江之衡歪了歪脑袋,促狭地在河伯的侧脸上印了一下。
随后,他娴熟地将手指与河伯的好兄弟紧紧握在一起,蹭着对方的指头,以彰显自己的友好。
一束无形的电流击落在河伯身上,他高大矫健的身躯不断地战栗着,凌厉狭长的双眸带上了一阵狠意与说不出的耻辱。
“放开!纵然我与你话不投机半句多,你何苦三番数次地折辱我!我已经承诺过会让你带着他离开,难道你非要鱼死网破不成?”
“你怎么会认为这是折辱?这明明是关心,多少人想要获得这机会都轮不到呢,你就应该跪下来感谢我的慈悲。”江之衡笑眯眯地道,“既然你帮我解决了问题,那么我也该帮你解决问题……”
河伯将体温调低,以此来让自己的头脑保持冷静:“我不需要你帮忙解决任何问题。”
“话不必说的这么绝对,你只是被困住了而已,被困在自己构建的枷锁中,恪守着莫名其妙的道德。”江之衡咬着河伯的耳朵,轻启凉薄的嘴唇,气息如柔软坚韧的丝线,沿着耳蜗,抵达大脑,然后轻柔地覆成一只茧。
“你看,以前从未有人这般对待你吧?愉悦与否,难道你的血肉没有告诉你吗?”
三分钟后,河伯的兄弟吐出了一束雪水。
再十分钟后,河伯的兄弟吐了第二次。
当江之衡将手放到密室里拨弄财宝时,河伯的兄弟吐了第三次。
“唔啊!!!”
随着河伯一次次的情动,原本汹涌的河道平息下来,而那些游离的雪水也被江之衡收入玉瓶中。
江之衡让深蓝松开了对河伯的束缚,看着那张英俊凌厉的面容逐渐懵懂迷离,到后面,河伯甚至无意地沉入江之衡的怀抱中,像极了一条回归家庭的大鲨鱼。
江之衡会心一笑,温柔的语气像是要将河伯溺死:“看吧,你其实没有那么厉害,在外面太紧绷是会累的,偶尔也来我这休息一下如何?”
在一场强过一场的迫害下,河伯早已经忘记了最初的想法,从未体会过幸福为何物的脑袋里只剩下颠覆性的满足感,顺从地应了声:“好……”
江之衡:“努力修炼,我还想要第二颗糖球……不对,呵呵~”
“糖球?”河伯倏地抬起头,眼睛危险地眯起,“你管我的法宝叫糖球?”
他承载着血海深仇,刻苦修行方才练就的法宝,竟被贬低为“糖球”?!
江之衡垂眸,语气诚恳:“抱歉,不小心说漏嘴咯。”
“你根本是故意的!”河伯的利齿在愤怒中咔咔作响,他阅历深厚,怎能不明白江之衡只是在用对待宠物的方式对待自己?
不过,败者为寇,宠物也无所谓了。
宠物是没有尊严可言的,正如他过去悲剧落幕的人生,除了他自己以外,可曾有哪个人关心过?
现如今他落在江之衡手里,好歹还能寻出几分乐趣。
一切都够差劲了,事到如今,也不差江之衡一个。
“对,我是故意的,那你能怎么办呢?咬我?”江之衡对着河伯的额头指指点点,“既然什么都做不到,就享受我的玩笑,学学王天麟不好么?”
河伯目光偏移了一分,冷声道:“不好。”
他没有被钟爱的好出身,便无法享受无忧无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