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春朝堂最后一朵新开的蔷薇。
他读完这?封信,将那朵蔷薇花揣到怀中,与他一同作战。
放入怀中的那一刻,他不愿去想?是因为此战太凶险,苻晔才?送此花,他畅想?的是苻晔也是爱他的。他要怀着这?样的畅想?赢得天下或者死去。
他见苻晔不接,就将那一匣子的信件都倾倒出来?,那朵蔷薇花也露出来?,包花的巾帕还是沾染了鲜血的,血迹斑驳,而蔷薇花已经枯萎破碎。
他如今平定天下,立下不世之功,堪称雄心勃勃,几个月杀人不眨眼,血雨腥风中归来?,此刻却战战兢兢,在?此生最荣耀的时候问苻晔:“我走了六个多月,你写了一百多封信。最近这?些时日,我重?看这?些信,觉得自己或许也不是单相思。是我感觉错了么?”
苻晔垂着头,看着那被摊开的一匣子书信,如同他当初看到的起居注一样。
情意本?来?只是分散在?其间,可一旦堆叠汇聚起来?,他们的情意就无?所遁形。
所以如今摊在?他们面前的,是他的心。
他还未说话,喉头已经先哽住了,只抿着嘴唇,直直看着苻煌。
他眼睛里汪汪的泪水胜过一切言语。
大概殿内过于暖和了,冷热交加之下,苻煌只感觉头皮都是麻的,像是从冰雪寒地突然掉入春朝之内。
他这?半日总不敢去问,怕战争结束,苻晔也结束了对他的怜悯。
此刻犹如在?美梦之中,朝苻晔张开双臂。
他才?张开,苻晔已经扑到他怀里来?了。
情感一旦决堤,就再也不受控制,撞在?一起的身体胜过千言万语,他们都能在?此找到答案,。他们的身体契合在?一起,似乎天生就是为彼此而生。
苻煌抱着他,像抱着全世界。
他此刻也很严肃,只是隔着袍子,从上到下不断摩挲他年?轻的身体,不断地亲他,啄他的脸颊,鼻子,眉毛,嘴巴。他的嘴唇很干,原本?有些刺痛,也在?濡湿里逐渐变得柔软。
即便是苻煌这?样筋骨坚毅的男人,嘴唇也是软的。他的气息,他的味道?,他的触感,无?一不让人神迷。一个从无?败绩的盖世英雄,真正的九五之尊,天下人无?不崇拜敬仰的皇帝,此刻蹭着他的额头,问说:“写信的时候就喜欢上我了,是不是?”
苻晔搂着他的脖子点头,又摇头,说:“在?你走那天,我就想?了你一夜。”
到了此刻,苻煌什么都问不了了。
那么活蹦乱跳的一个人,此刻却连耳朵都是红的,趴在?他身上,像是没了骨头,软绵绵的热。他哪里见过他这?样,既没见过,也不敢想?过,梦里也没有这?样的极乐。
只想?把他揉碎了,又怕他皮太嫩,受不住他这?么粗鲁。
他苦恋太久,死亡跟前想?到苻晔,心都是苦的,以至于需要他的甘甜解救。
苻晔似乎又长?开一些,眉眼愈发清丽,此刻张开了红唇,露出里头的舌尖。
不是被迫的,倒像是很渴望得到他的怜爱。
他就捏住苻晔的下巴,长?长?深深地吻他,吃他的眼泪。
他的气息是带着一点苦的,他的脸颊饱经风霜,比从前要粗糙,他的手更不用?提,上面新伤盖着旧疤,握惯了刀剑,忘了什么叫温柔。他的筋骨更像一把剑,会将人捅、坏掉。
他渴望被他捅,坏掉,就把他捅、坏吧。他此刻浑身发抖,只是接吻,灵魂便要达到高、潮。
这?是苻煌啊,是他日夜忧心,怕他会死掉的爱人,是他心目中世上最伟大的英雄,他爱他,膜拜他,心疼他,他此刻不再有任何羞耻。他从前被迫屈服于他,那些曾经抗拒的言行本?来?叫他难以突然去表达自己的爱,此刻也都毫无?顾忌了,只流着眼泪追逐苻煌的唇舌。
他们亲得逐渐激烈起来?了。苻煌将他拖上来?,翻身将他压下。
“苻煌,苻煌……”苻晔望着他叫。
苻晔躺在?炕上,睁着眼睛望着,眼泪从他的眼角流下来?。在?进春朝堂之前,他的心还是苦的,对这?份情还是忐忑的,如今他确信苻煌对他的爱丝毫都没有变。
苻煌不知道?要往哪里使劲,但此刻又必须要使劲对待苻晔才?行,他的大手便抚在?苻晔的小腹上,用?力一按。
按吧,再用?力一点,把他按坏掉吧。
苻晔想?,一起死掉好了。
苻煌此刻倒有些魔怔了,从前他头痛欲裂的时候,会陷入这?种魔怔的感觉里,在?战场上拼杀的时候,随时都可能死亡的时候,人也是魔怔的,脑子是无?法?思考的,想?要天地与自己都一同毁灭。
他趴在?苻晔身上,用?力将他搂在?怀中,几乎勒进自己的骨肉里。他想?就在?此刻死掉好了,他扭头看向?苻晔,苻晔被他勒得脸色通红,张着嘴唇,痴痴地看着他。
似乎是愿意跟他一起死的。
真好,真好。
他像是突然有了理智,胳膊一松,谁知道?才?刚松开,苻晔就自己起身又抱上来?,搂住他的脖子,贴上来?,细长?瘦削的身体可怜地缩着肩膀,倒像是要献祭给他一样。
真是,真是……
原来?他真心爱慕一个男人的时候,是这?样的热情似水。
外头天寒地冻,大雪纷飞,北风呼啸着卷着鹅毛大雪往春朝堂的牌匾上飘,今日庭院里点了无?数花灯,金色灯光映着白雪,照的“春朝”二字春意盈盈。
苻晔写这?两?个字的时候,心是诚的,他希望苻煌从此以后风雪不侵,人生如春,如今想?做这?春朝中的一部?分,做苻煌的春天里的一朵花,徐徐盛开给他看。
一朵花也可以开出一整个春天。
IF线《假如皇帝微强制爱》 生生世……
春朝堂外, 大雪纷纷。
此刻整个宫廷几乎都是黑的?,即便是章后居住的?慈恩宫,也被肆虐的?风雪敛去了最后一点微光。
唯有青元宫灯火成片, 像是用金丝银线在这黑寂的?宫廷中圈出个浮金跃彩的?旖旎幻梦。
秦内监打发了诸位内官各自回房去休息:“今日不用你们当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