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她极谨慎,不仅严格控制□□,又巧妙地用其他药物中和毒物药性,使得毒性潜伏,已?至毒性晚发时,叫大夫看不出是中毒。
祝荷听罢,不见?半分慌张心?虚,反而问?道:
“听大人的话,看来害他们的人就是我了,可是有一点说不通,他们可是给我捧场的恩客,我为何要陷害他们?”
相无雪处理案件审视嫌犯时,遇到不少状若无辜、没有丝毫破绽的人,是以他未曾惊讶,面不改色道:“因为那五位姑娘。”
旁边候着的谢阿蛮到底年幼,闻相无雪提及姐姐们,眼眶瞬间红了。
“五个姑娘?这从何说起?”
相无雪道:“红拂、竹青、柳叶、秋月、冬雨都是翡翠楼的女子,据鸨母所言,她们五人于去岁冬月潜逃青楼,自此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大人这些时日?就查到这些事?”祝荷眼里?流露出一点失望。
相无雪道:“此五女被?鸨母抓回?,私下被?其送予刘子易等人,目前已?确定五女俱已?身死。”
祝荷闻言一震,难过地垂下眼睫,轻声道:“大人确定吗?”
“嗯。”相无雪端量祝荷,在怀疑她是演戏还是真?情流露,在他预测里?,祝荷不可能不知道她们死去的事。
祝荷盯着某一处:“大人可知她们是如何死的?”
相无雪默然一瞬,慢慢道出五女死去的日?子与?时辰,顿了顿,才说出她们死亡的原因。
个个都是在生?前受尽折磨而死,凶手便是刘子易等五人,他们在床榻之上都有些不为人知的癖好。
就是这残酷暴虐的癖好,硬生?生?将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害死。
除去那五人,相无雪还查出其他线索,刘子易等人已?不是第一次故意谋害人命。
天子脚下,视人命为草芥。
当相无雪调查深入,意识到这些年不知多少女子毁在他们手里?,饶是性子淡漠的相无雪,也不免心?起波澜。
身为掌管律法的刑部侍郎,相无雪能做的只有查清真?相,收集证据后将犯人逮捕归案,最后他花了些银两?,理了她们身后事,愿她们黄泉之下安息。
旁边的谢阿蛮思及往昔温馨以及逃亡的日?子,十分思念姐姐们,再也忍不住发出抽噎声。
细微压抑的哭声顷刻引起相无雪注意,谢阿蛮见?状,立刻将脑袋放得更低。
祝荷缓缓走动?,用身体遮住相无雪视线,闭了闭眼。
须臾,祝荷:“真?是刘子易他们害死了红拂姑娘她们吗?”
事关刑部隐秘,相无雪不会回?答。
“大人,你可怜她们吗?没权没势,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群禽兽摧残而死,多么......可悲,这世道对女子何其苛责残酷,女子何以安身立命?”祝荷嗓音悲伤婉转,牵动?人心?。
相无雪怔住,眸色微闪,竟是不由自主将视线投在祝荷身上。
听其一席话,叫相无雪不合时宜思及过往。
他年幼离家,少年归京,又做过数年官,自对红尘疾苦有所了解,世道险恶残酷,一个女子断是承受不了的。
曾几何时,相无雪心?怀青云之志,又交过一位离经叛道的友人,友人主张男女平等,相无雪深受影响,为此努力。
可后来友人因主张平等之思想被?攻讦至死。
面对友人逝世的痛苦与?重?重?阻碍,相无雪方才明白,凭他一己之力,是无法推翻现在不公世道,相无雪感到无奈乏力,末了改变激进想法。
他无法改变世道,那就用律法维护人间公正平等,竭力做好自己能做的事,尽微薄之力。
而今的相无雪已?不再单纯天真?,天下之大,疾苦不绝,苦命的人何止是那五个姑娘?
相无雪半垂着眼眸,理智地收敛心?绪,半晌移开眼,缓缓张唇:“触及律法者,严惩不贷。”
祝荷勉强一笑,笑得不太走心?。
气氛冷肃安静。
突然,祝荷话锋一转道:“如果真?是他们害的,可我为何要给她们报仇?我与?她们素不相识。”
这句话问?住了相无雪。
默了默,他道:“钱姑娘,你若不认识她们,岂会提供那些线索?”
“哦,那个啊,是我从楼里?其他姐姐那里?得知的。”
相无雪曾派人询问?过花楼里?的女子,却一无所获。
他道:“她们对刑部隐瞒。”
祝荷道:“大人,您怕是忘了,这翡翠楼当家的是谁?楼里?的姐姐们从来只听妈妈的话。”
假使李妈妈提前叮嘱过所有楼中女子,那自然从她们口中问?不出什么,也只有身处花楼的祝荷,才能知道些内幕消息。
“大人想必也知道,我们花楼女子身不由己,谁想当这伺候男人的玩意呢?没人想......”祝荷语调带着淡淡忧伤。
闻言,相无雪克制住目光。
想起什么,祝荷看向相无雪,问?道:“大人,你会帮她们的是吗?不管怎么说,花楼女子的命也是命,大人可说过人无贵贱之分,更何况大人可对我承诺过,那五个丧尽天良的家伙害过她们,那你绝不能轻绕,法度面前一律平等。”
“是,然一案归一案,某不会放过刘子易等人案件的凶手,也决计不会对谋害人命的嫌犯心?慈手软,只是证据尚未充分。”相无雪嗓音冷清,却格外有力,一身正?气。
祝荷觑他一眼,似乎在判断话语真?伪。
“所以,钱姑娘,你不该以个人之私行报复之事,但凡犯罪之人,自有王法惩处。”他义正?言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