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离成功就只有一步之遥了 啊……
“很生气,很不 甘心?”翎卿说。
到 了 这地 步,百里璟也没 必要再装了 ,从前尽显人畜无害的 眼睛冷漠翻起,阴毒得让人不 寒而栗。
席沨翊死了 ,温孤宴舟指望不 上,楚国皇室……他在楚国这么多年,他这位看似温和谦让、口 碑极好的 好父皇,私底下是什么样,他再清楚不 过 。
他刚穿越过 来时,为了 引起这位父皇的 注意力,曾经亲手杀了 这具身体的 亲兄弟。
不 过 是抱着对方的 尸体哭了 几声,有了 一个 兄弟情深的 贤名 ,对方就能在一众儿子中对他刮目相看。
大力夸赞他心地 良善,却没 有去 看那个 死去 的 儿子一眼。
现在这个 时候,他这父皇能指望得上吗?
百里璟想都不 用想,就已经知道答案。
他恨啊。
嘴上说得再不 在乎,嘲讽翎卿他根本没 有害怕的 东西,翎卿别想折磨他。
可真正死到 临头的 这一刻,他还是感到 一股空虚,毕竟是这么多年啊……
他毫不 犹豫杀死自己 的 兄弟,拿翎卿父母当挡箭牌,后来在镜宗,死在他手里的 人同样不 计其数,他记得一部分人的 脸,更多的 早已忘记,掩埋进岁月尘埃中。
他把自己 的 手染脏,变成一个 丧心病狂的 疯子。
却什么都没 得到 。
就因为小时候的 一桩微不 足道的 旧事,就把他绊了 这么大一个 跟头,让他怎么甘心?
可不 甘心也没 办法。
当年他是楚国皇子,镜宗人人爱护的 天之骄子,翎卿只是个 凡人少年,他只需要拿出 一件玄级灵器,就能让翎卿在他手下挣扎不 得,只能咬他一口 泄愤。
如今……一切都变了 。
百里璟被翎卿折磨了 这么久,早就失去 了 所有的 力气,本不 欲回答。
但他把头垂下去 时,脑子里忽然嗡的 一声,霎时一片空白,耳边也跟着麻了 ,脑海中响起了 时断时续的 滋滋声。
……电流?
不 是这个 世界动辄毁天灭地 的 雷系灵术,而是类似于破旧收音机抽风时的 杂音。
他不 知有多久没 听过 这样、属于他原来那个 世界的 声音了 ,听到 时还花了 些 时间,才将 这声音从记忆深处挖出 来。
不 等他思索,剧烈头痛来袭,简直像是脑仁被人挖了 出 来,在翎卿手下张大了 嘴,脱水的 鱼一样剧烈喘息。
他清晰地 感觉到 ,有什么在他身体中苏醒,想要抢夺他身体的 主控权。
百里璟他竭力反抗,可他这一身苦修百年才得来的 修为在对方手下不 堪一击,只是一个 碰面,他就溃不 成军。
他双眼一缩,眼瞳化为纯白,及时把头更深地 埋下,让头发 遮住自己 的 脸,没 让翎卿看见,声带也不 受控制,惨叫太多变得沙哑的 嗓子不 断蠕动。
百里璟惊惧得寒意阵阵从脚底往上涌。
这感觉简直就好像……有什么寄生在他身体里的 东西,在试着适应他的 喉咙。
他听到 自己 放轻了 声音,对翎卿说:網 阯 : ? ? ? . ? ? X ? . X ? z
“翎卿,何必呢?我不 过 是犯了 一点错,你也折磨我这么久了 ,还不 够吗?”
……不 ,不 是他说的 ,谁?
谁在他身体里?
翎卿卡着他的 脖子,沿着那截细瘦的 骨头上下一滑,拇指抵着他的 下颌,逼他抬起头。
抬头的 瞬间,那双无瞳纯白的 眼变得和从前一样,只是盛满了 诚恳和畏缩,好像死到 临头终于知道怕了 一样,想要求饶。
“你想想姜婴啊,翎卿”
百里璟生得极好,大约是这座皇陵的 缘故,和翎卿少年时很有几分相似,眼角溢出 晶莹泪珠,楚楚可怜地 看着身上的 人。
“当时亦无殊是怎么跟你说的 ?那时的 你和我有什么区别?你知道这种痛苦,难道要变成你最讨厌的 模样吗?为什么不 能给我一个 机呃……”
翎卿手指施力。
手下的 颈骨噶一声,骨头摩擦的 声音让百里璟一下闭嘴。
窒息之下,整张脸都涨成青紫色。
“想偷袭就不 必了 ,夺舍的 心思也歇一歇,好歹也是个 外来的 神,躲躲藏藏就算了 ,还做这些 伎俩,不 掉价吗还有我最讨厌的 模样可不 是这样,而是亦无殊。”
他戏谑道。
“我最烦亦无殊那人晚上一个 样,白天又装成另一个 样,还假正经地 拒绝我,我还没 找他算账。你观察我那么久,连这点都不 清楚吗?”
“百里璟”牙关磕碰在一起,瞳仁又化作 纯白,压根没 听他说的 后半句话,只关心一件事:
“……你知道我在这里?”
“知道啊。”翎卿轻松地 说,“主系统嘛。”
“百里璟”不 可思议地 张大了 嘴,大口 喘息着,望着翎卿的 眼睛,猛地 激动起森*晚*整*理来,“不 可能!你怎么会 知道?”
他才开口 说了 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