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无殊本是 想 以它的“不变”来应对 自己 可能的“变”,谁知道它反而先一步,变成了亦无殊最不想 让自己 变成的存在以一己 之私欲,仗着自身的实力无人 可以对 抗,便肆无忌惮将苍生踩在脚下。
宁佛微只从翎卿那里得到只言片语,理解显然有问 题,这东西可不是 融合了翎卿和亦无殊的性格,它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立场。
但这对 他 显然无关紧要。
作为这场博弈中的“第四人 ”,他 和其他 三人 的立场都不同。
他 既是 昔日的西宁王世子宁佛微,也是 翎卿的心魔,上万年世界,从生到死,他 们早就密不可分了。
“那大人 ……”非玙想 说亦无殊应该还没 走 远,现在还来得及把人 叫回来。
翎卿淡淡道:“他 回不来了。”
非玙慌乱道:“大人 已经走 了吗?”
“这重 要吗?”翎卿说,“重 要的是 ,他 不是想替我去死吗?那就让他 去。”
亦无殊曾说翎卿不可能寄希望于宁佛微救他 ,因为神的高傲不会允许。
但故意放出心魔等着宁佛微救他 ,和亦无殊强行替他 去死,这两者之间谁对 翎卿的刺激程度更高,还真是 难以评说。
“为了把他 留下,规则连世间绝迹了上万年的混沌巨兽都能放出来,我倒要看看,亦无殊回不来,它要怎么收场?”
他 杀人 ,规则会处罚他 ,那规则杀人 呢?会不会一道雷劈在自己 身上?
翎卿身上的疼痛渐次平息,不再 靠着非玙,翻看着自己 的手。
“亦无殊想自己死,世界想 我死,我想 世界死,现如今,都能够实现了。”
“这也算一种 求仁得仁,不是 吗?”
非玙听不懂这些,但他 听懂了其中一句话,有些难过 ,“殿下,大人 不是 想 死,他 只是 想 ……”
让你 活。
并没 有求仁得仁。
翎卿沉默片刻,望着窗外遍地的狼藉,“可是 我不想 活,非玙。”
“我不想 再 被囚禁下去了,也不想 用沉睡过 这一万年,一万年之后,再 因为各种 各样的理由,被套上另外的枷锁,这样活着……”
他 顿了顿,“甚至不如在我出生的时候就让我死去。”
非玙心脏被人 揉皱成一团,眼眶不知不觉湿润了,“就没 什么办法吗?”
“没 有。”翎卿说。
他 轻轻擦去非玙脸上的泪,迎着末日天灾席卷而过 之后的废墟,一步步往外走 去。
翎卿将手按在结界上。
金色结界密密震颤起来,霜花宛若流星雨下坠,这些只是 为了保护他 而留下的神力本就只占亦无殊力量的八成,又被天灾和混沌冲击过 ,漫长的拉锯过 后,终究还是 无法抵抗他 。
漫天金光收束于他 掌心,化作一只金色的鸟。
翎卿两指一捻,将这只亦无殊八成神力化出的鸟捉住,给它的爪子套上锁链,“……竟然把神格都留下了吗?”
神格落地即生灵智,金鸟扑腾着翅膀想 逃走 ,却被锁链拽回,它只是 个容器,没 了主人 ,发挥不出万分之一的力量,只能停驻于翎卿的肩头,愤愤地叼起他 的头发拉扯。
翎卿轻轻拨开它的喙,走 出了这座困住他 上万年的牢笼。
“……至少有一次,让我自己 选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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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映秋!”
灵符在半空燃烧森*晚*整*理成灰烬。
傅鹤收到江映秋传递而来的消息,目眦欲裂,一连甩出十 几 张符咒,确认江映秋还活着,心口堵着的那口气才算松下来。
但江映秋的情况也不容乐观,那条传信过 后,再 也没 有收到信息。
傅鹤心中焦急,不再 留手,长枪接连横扫,混沌巨兽还没 能近身就被打成了一团灰烬,在半空中不断炸开。
这天翻地覆的动静就是 死人 都该醒了,
“怎么了?外面怎么了?”
“又有修士打起来了吗?还让不让人 睡觉了,□□……啊啊啊啊啊啊”
怒骂声在看到窗外情景时变为了尖叫,地上不断传来惊呼声,一扇扇窗口接连不断亮起灯,恐惧和慌乱飞快蔓延。
“那是 什么怪物?!”
飞灰落下时,宛若冷水滴进油锅,尖叫更是 掀破夜色。
“快跑啊!”
“什么东西,离我远点!”
要是 任由这些东西落下去,整片土地都会被污染,活人 更不用说,一瞬间就会被夺走 生机。
傅鹤一掀衣摆,长枪横画,画出一条界限,在城池上空展开一面金色屏障,将这些灰全部阻拦在外。
“都回去!”他 沉声道。
灵力将他 的声音送入每一个人 耳中,平日里不着调的人 ,此 时却迸发出无穷威严,仿佛神佛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