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青长 老 向来把镜宗弟子当 自己的孩子,听不 得这种话,但这毕竟是人家受了委屈,只得耐下性 子,还想再劝劝。
“每次跟百里璟沾上 点边,就总有些人,莫名其妙跳出来做一些恶心 的事情,我寻思着人不 该这么蠢,至少不 该蠢成一窝,好歹也是天下第一宗门 ,怎么就遍地蠢货乱走呢?”
沐青长 老 :“…………”
洞天长 老 七窍生烟:“你放肆!”
翎卿冷冷看了他一眼。
恐怖威压当 场压下,洞天长 老 胸口一突,一口血喷了三 尺。
把他最近的弟子淋了一身。
其余人无不 浑身一凉。
这个人竟然……真 的朝长 老 动手了。
他竟然真 的敢……
不 不 不 ,他竟然真 有这个实 力!
翎卿的威压是无差别的,并没 有放过谁,沐青长 老 大脑也濒临炸开。
她嘴动了动,但还是硬着头皮把这些弟子护在身后。
“长 老 还真 是善良啊,上 次张旭之骂你,真 是骂轻了。”翎卿轻笑,“您是什么贱骨头吗?站在船边上 听这些人骂你那么久,听得很开心 吧?是不 是回去之后又要反省自己哪里教育出错了。”
沐青长 老 嘴唇颤抖。
“别反省了,就您这样的,再教一百年也教不 出好弟子。”
翎卿说得轻柔而残忍。
“因为,这些畜牲,就是您养蛊养出来的啊。”
他真 的厌烦透了。
这些人还真 是……不 知道该说善良,还是太吝啬,以至于舍不 得用一下自己的脑子,竟然没 人认真 想一想,掌门 将百里璟驱逐出镜宗,单单是因为那庄陈年旧事?
因为死在魔域的那些弟子?
百里璟在镜宗一百多年,让整个镜宗爱他护他,为他痴狂,而他本人就只做过那么寥寥几件事吗?
“你纵容他们犯错,不 要觉得不 对您嘴上 说着要处罚,其实 他们永远也不 知道自己错在哪,更不 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只会觉得处罚他们的人不 应该。”
“这种惩罚有用吗?”
沐青长 老 后退一步,“你……我……”
“你还没 有意识到吗?你说他们罪不 至死,那你想过没 有?”翎卿一寸寸敲裂她的认知,“他们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吗?”
沐青长 老 呆住。
“他们常常结伴同行,但偶尔也会有新的人加入,每次和他们一起出任务的弟子,回来了几个?是,那是任务危险,出现伤亡很正常。但是为什么?和百里璟交好的弟子就从来不 出事?向他献媚的弟子不 出事,只有那些看不 惯他的,一个接一个死了,最后整个镜宗,只留下了亲近他,喜欢他的人?”
弟子们大气不 敢喘,脑袋缺氧晕眩,但终究是多年的爱慕占了上 风,有弟子站出来辩白:
“你少在那胡说八道!我们和小 璟关系好,他愿意保护我们怎么了?那些人低贱不 说,还对小 璟处处不 敬,死了不 是活该吗?”
翎卿挥手,五指划过空气。
说话的弟子双目圆瞪倒下去。
又死了一个。
“长 、长 老 ……不 、仙尊!仙尊救我们!”弟子顾不 上 疑惑这人的实 力了,连滚带爬跑向亦无殊。
现在只有亦无殊能救他们。
他们伸出手,去抓亦无殊的衣角。
可还没 碰到,就断了气,扑通倒在地上 。
在他们一步之遥的地方,亦无殊纹丝未动。他原本倚着墙,像一尊不 太清冷慈悲的神像,亦或者 高高在上 俯视着众生相的神明,永恒微笑着。
却不 惹尘埃。
沐青长 老 浑身颤栗。
“长 老 似乎对我有什么误解?”翎卿说,“我跟你们掌门 不 太一样。”
“我不 是人不 犯我,我不 犯人的类型。他不 会无端去招惹别人,只会在别人找了他的麻烦之后反击,而且主要别人没 把他得罪死,他都不 会对对方下死手,是个和长 老 一样善良的人。但我不 是,别人不 需要怎么得罪我,只要让我看不 顺眼了,我就会收拾他们。”
魔域是块复杂的地方,血腥和暴力构成了他的底色,但若是仅凭着一腔蛮力,最多只能在这块地方上 立足,而不 可能统治它。
某种意义上 而言,那里已经变成一个蛮荒的国度,只要牵涉上 了利益,勾心 斗角,尔虞我诈就绝不 会少。
如果一个人只是肌肉发达,没 有与之匹配的脑子,那他撑不 住这样的地方。
也不 可能在老 魔尊死后迅速接手过魔域。
在从前,翎卿做事的时候,身边总跟着一个温孤宴舟。
两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一个死亡威胁,一个温声安抚。
一唱一和,让人提心 吊胆的同时又会想,只要自己听话,就不 会死,只要不 做出找死的事情,翎卿就不 会对他们动手。
遗憾的是,温孤宴舟死了,接替他工作唱红脸的那位也不 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