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山深和罗心一起捧着生日蛋糕，走向宋意俊。

蛋糕上插着时下流行的小礼花蜡烛，滋滋作响，伴着焰火碎四溅。同门们乌泱泱地在前边挤着，拿手机录像，莫关站在人墙最后，在人与人的缝隙中模模糊糊地看。

他有满脑子的不切实际的幻想，足以让自己随时陷入虚假的理想世界。周围一切的声音都消失了，他只能看见在一点光亮中笑靥如花的罗心。

要不，就当今天也是自己的生日好了。莫关想。反正他不过生日，提前，靠后，无人在意，没有区别。

就当罗心是为了自己而来。

就当那张被闪亮花火照亮的脸和灿烂的笑眼都是看向自己的。

就当这里只剩下他和她。

“我许三个愿望。”宋意俊道，“第一，希望大家身体健康。”

“噢~”众人起哄，“那第二个呢？”

“希望我的学生们学业顺利。”

不知是谁嚷了一句“多带我们发期刊”，大家都笑了起来。

“第三个嘛……”

宋意俊还没说，便被人打断：“导！第三个愿望要放在心里！”

第三个愿望会是什么呢……莫关很认真地想。只是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那边宋意俊已经吹完了蜡烛，开始分蛋糕。

宋意俊只象征性地切了第一刀，便把塑料刀交到了身边学生的手上：“谢谢大家。我白天出差要早起，就先回家休息了。大家也别玩太晚，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

送走了宋意俊，蛋糕也吃得差不多，大家便都散了。

莫关不爱吃蛋糕胚子的部分，只浅浅刮走了一部分奶油，做个意思。

罗心和宋山深也要离开，莫关在角落看得清楚，便也跟在他们身后，一同进了电梯。

这里烟酒气都重，电梯里的空气有种可不言说的污浊。莫关是最后一个进去的，他站在罗心身前，无所事事低着头，看自己的鞋尖。

“今晚还没遛狗，回去小朋友该闹了。”宋山深说。

罗心摇头：“我困死了，等等回家你带Cino出门遛遛。”

“哟，难得。你平常不是主张亲力亲为？”

“少特么阴阳怪气的。”

他们的对话穿过耳朵，莫关选择性地留下属于罗心的那一部分，过滤掉另一部分。

“叮”电梯门打开。

莫关也没细看，以为到了，就往外走。

“诶。”

罗心和宋山深同时伸出手，一左一右拉住莫关的胳膊。

“还没到。”

他俩异口同声。

被二人的声音冲撞，莫关脑壳嗡嗡作响，无暇思考。他还来不及茫然，身体先做出了反应，后退一步，回到电梯轿厢。外边的人也没管电梯里人多，硬是全挤了进来，莫关赶忙侧过身子，给别人让出点空间。

罗心的长卷发浅浅落在他的臂弯。

他现在相信了，喜欢的人的身边，连空气都是让人舒服的。

罗心喷的香水里，有似有若无的红茶香气，短暂地盖过电梯里久留不散的烟酒味。不是街香，莫关叫不出名字。

好闻。

而令人愉快的时光永远短暂。

“叮”

电梯门打开。这回，是真的到了。

“我打的车等好久了，先走一步，再见啦。”莫关飞快地朝罗心和宋山深以及电梯里的其他同门们点了一下头，大步走了。

“他叫什么来着？”宋山深歪头，有些疑惑，“我怎么对他没什么印象？”

罗心笑笑：“我也不知道啊。”

“他叫莫关啦。”有人搭话，“这学弟只是话少，人还蛮不错的。”

他刚说完旁边人就嗤了一声：“你也太客气了吧，从哪里看出来他人不错的？天天不知道在装什么。”

“人家看你作弊没举报你奖学金算不算？”

“喂，你说什么鬼话？”

“哦哦，莫关。”宋山深点头，“说名字我就想起来了。我爸之前提过他，只是我一直没把他的名字和脸联系起来。”

至于他爸提到莫关，那也不算是什么好事领导三番两次跟宋意俊说要多关照那个叫莫关的学生，宋意俊还以为他有什么特殊情况，应下来，后来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他本来就是以平常心平等地对待每个学生，虽不能说不偏不倚，但至少也是资源平均分配，被领导提得多了，连带着什么也没做的莫关也烦上，抱怨过几回。

第5章 5.蝴蝶

黑夜如遮羞布。凌晨的直播网站，晃荡众多不安躁动的人。莫关直播时间不定，相比其他人，能整的花活有限；但有人爱猎奇，自然也有人爱清水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