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兰侧妃顿时傻了,猛然回头, 只见远方一行人抬着步撵而来, 其上之人一身杏黄色蟒袍, 金冠束发,丰神俊朗,正是太子颜绍。

兰侧妃脸色立时一白,赶紧抱过了那只玉兔。

萋萋摇摇晃晃,眼皮越来越沉,但庆幸她没认错人。

太子的步撵迎面而来,兰侧妃手下的人战战兢兢,浑身哆嗦着垂头让去一边,都跪了下去。

不时颜绍等人便临近了此地。

兰侧妃胸口“砰砰”猛跳,也一下子跪了下去,“妾身拜见殿下!”

颜绍倚坐步撵之上,面色深沉,垂眸看向其下。

那兰侧妃心惊胆战,抬眸见他面有不悦,也不待他问,立时向前蹭了两步,哭哭啼啼地道:“殿下,苏侍妾踩了妾身的玉兔,妾身心疼殿下送给妾身的宝贝 ,一时生气说了她两句,没想到她竟然以下犯上,不知悔改,还出言顶撞妾身……”

“我没有……”

萋萋声音轻弱不已,泪光盈盈地看着颜绍。

那兰侧妃立时打断,“你有!”看着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顿时更气,转头向太子哭道:“妾身让她跪下,她不跪,后岂料刚一跪下就霍然大喊起来,还莫名其妙的说什么她没勾引殿下之类的,倒好像是妾身……”

到好像是妾身因为妒忌她,而惩罚她了一般。

兰侧妃没说出来,但所有人都能猜得到她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她说的极是委屈,抽抽噎噎地便哭了起来。

萋萋声音微弱,“不是那样的……是兰侧妃说妾身勾引了殿下,让妾身……在此罚跪……妾身……跪了一个多时辰了……然后……”

“不是,不是,妾身没有!”

兰侧妃立时插口,心中气愤不已,自己明明是以踩伤玉兔为由,让她跪的,再说她前前后后也就跪了一炷香的时间,她却添枝接叶地那样说!

“殿下,苏侍妾信口雌黄!她信口雌黄……”

萋萋就信口雌黄了,她兰侧妃不也添油加醋,说的不是实情,明明诬陷她,倒好似自己多委屈似的。

萋萋今日身体不适,从太子妃那出来后走得便极慢,还曾坐下休息了一会儿。这兰侧妃乘着玉撵竟然也这般慢,和她撞在了一起,明显就是专门在此等她的。

萋萋就当这中间空着的时辰自己都在这儿跪了。

颜绍只要有点脑子便能判断出来谁是谁非。

她没再过多辩解,但觉自己说到此便可以了,再说下去她也无法解释自己蓦然高呼引起颜绍注意之事,于是便身子晃了几晃,闭上眼睛,一声呻吟,便假装昏了过去……

“主子!!”

珠儿秋儿登时抱住她不住呼唤。珠儿摸了萋萋的脸颊,哭道:“殿下,殿下,侍妾发了高烧,身子很烫。”

那公公和顺一听立时奔过去,隔着手帕在萋萋头上摸了摸,大惊,“啊,殿下,苏侍妾的头真的很烫,这……怕是受了风寒。”

兰侧妃睁圆眼睛,极是不信,那苏侍妾在那就跪了一盏茶的功夫,怎么那么娇气,真就受了什么风寒了?

她分明是装的,就是装的!

可说是装的,那和顺竟然也说她发了烧!

颜绍的脸始终冷着,“送苏侍妾回宫。”

“是。”

和顺立时安排了人扶走起了萋萋。

颜绍居高临下,低眸看向那兰侧妃。

兰侧妃心一激灵,只听对方冷然道:“兰侧妃因妒生恨,仗势欺人,罚抄女诫一百遍,即日起禁足宣若宫,没有孤的许可,不准出来!”

他面色深沉,声音很低。

兰侧妃一听登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殿下,殿下妾身是冤枉的!”

颜绍居高临下,冷冷地盯着她,“那便抄写女诫二百遍,好好学学这大夏的女人该怎么做。”

兰侧妃一听,咬住了嘴唇,“呜呜”哭的更厉害,但却再也不敢说什么,只哭着谢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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萋萋虽迷迷糊糊,头晕的很,但颜绍责罚兰侧妃的那些话都听得一清二楚。一直到回到寝居,被扶到床上躺下,她都是有意识的,但再后来便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了,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晚上了。

珠儿正在她身旁喂她喝药。她头上尚敷着一条冰毛巾,脑袋依旧昏昏沉沉的,但比昨日是强多了。珠儿为她端来粥,她吃的很好。

正喝着,卧房之外响起脚步声,只听宫女齐齐地道:“拜见殿下。”

萋萋恍然,颜绍来了!

她胸口登时猛跳起来,肚子一下子饱了。

颜绍抬步进来,没出声,解下披风。宫女接了过去,为其挂好。

他抬步进了萋萋的卧房,转过屏风过来,只见少女秀发垂至脸庞,小脸儿有些苍白,正端着粥碗呆呆地看向他。

珠儿秋儿躬身拜见,见太子抬手示意,便躬身退了出去。

萋萋甚是意外,回了神儿,立时便要下床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