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呢?

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听到石夫人的名号,最好都把尾巴夹紧了。

无论是什么样的人,都绝不?可能熬过太阳炙烤、拉磨抽鞭的酷刑。

无论是什么样的人, 在?罂|粟花粉末的作用下,都只会痛哭流涕、跪地求饶,除了“给?我、给?我”之外, 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一只纤纤素手,撩开了驼轿的珠帘。

只见红衣一闪,长孙红就已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沙地上,那两条乌油油的大辫子在?她?身前晃了一晃,她?负着双手,抬头一瞧那酒旗,忽然听见门内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

长孙红的唇角勾起?, 忽娇笑道:“什么事情这么有趣?叫我也?来听一听呀!”

说着,她?已伸手推开了门,抬脚而入。其神?态之自然、眼神?之睥睨,竟好似此处乃是她?的闺房、屋子里的人全都是她?的丫鬟小厮一般。

屋子里的笑声戛然而止,有个年轻姑娘斜倚在?个奇怪的坐具上,懒洋洋地瞧了她?一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她?在?打量长孙红的时候,长孙红自然也?在?不?动声色的观察她?。

这姑娘身形娇小、容貌娇妍俏丽,也?可称得上一句美人,她?身上套着一身极简单、极合身的白衣,上身一件白色小吊带,外头搭了一件白褙子,下身一条简简单单的裤子,裤腿略宽,也?不?知是什么料子做成的,看上去垂吊感非常好。她?大喇喇地坐着,赤着足,十根脚趾头都露在?外头。

而更值得令人注意?的是,她?身边还环绕着三个男人。

长孙红简直是在?第一眼,就瞧见了坐在?她?身边、正在?替她?剥葡萄的那个男人。

古铜肤色、身材精壮,这人的棱角瞧着其实很?是凌厉,然而他一笑起?来,那种潇洒的风情便自他的眼角流出,令人惊觉原来他才是男人中的极品、尤物中的尤物。

与这极品相比,其他二人就显得不?太够看了……那绿眸男子虽也?俊俏,但气质过于冷硬,想来在?床榻之上也?只是个无趣之人,只会蛮干罢了。

而那酒窝男子虽然人也?英俊,但未免瞧上去太活泼,没有那种如醇酒一般令人想要品尝的滋味。

长孙红自小就在?石林洞府中长大,观念与外界大不?相同?,她?瞧见这样几个男人簇拥一个女人的场面,很?自然而然会想到男宠。

古铜肤色的极品微笑着垂眸,手指轻轻一搓,就搓掉了一只葡萄的皮,露出了里头馥郁多?汁的果肉来,送到了那白衣姑娘的嘴边,那被簇拥着的姑娘一口咬掉了果肉。

葡萄的汁水,正顺着那两根修长、有力而灵活的手指流下,将他的手弄得更黏腻、更香甜。

长孙红捂嘴娇笑,道:“好享受!”

正在?享受阿楚哥特殊服务(?)的乔茜撩起?眼皮,懒洋洋问?:“你是什么人?”

长孙红泰然自若,道:“你这里不?是酒馆么?酒馆之中,上酒菜便是,哪里来的这样多?话??”

那黑衣绿眸的男人倏地抬头,冷厉的目光,已如一根利箭般朝长孙红射来。

他冷冷道:“先给?银子,再上酒菜。”

他的声音也?如他的人一般,冰冷如雪、锋利如剑,又带着一点成熟男人的嘶哑。

长孙红却不?会被吓到,她?只笑道:“你要多?少银子?”

乔茜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又吃了一个葡萄,懒洋洋地道:“你有多?少,我就要多?少咯。”

长孙红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拉长了声音道:“喏喏喏,原来你们这里,竟然是个黑店?好吓人哟!”

乔茜托腮瞧着她?,道:“怪只怪你为什么不?进?隔壁那间?客栈呢?”

长孙红的笑容却仍然不?变,只道:“那间?店可是大漠里头知名的黑店,难道姑娘你不?晓得?”

乔茜诚实地道:“晓得啊,所以我已杀光了他们。”

长孙红的眸光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她?的神?情已冷了下来!

果然!半天风已经死了!

长孙红缓缓道:“你可知道他背后的人是谁?”

这个“他”指的就是半天风。

乔茜道:“愿闻其详。”

长孙红淡淡道:“他是大漠石夫人的一条狗。”

大漠石夫人这五个字,竟好似有什么神?奇的魔力,霎时间?,便令这小酒馆里的呼吸声都停滞了。

果然,没有人能不?害怕师父的威名。

长孙红的脸上,又泛起?了淡淡的笑容。

这是,她?听见了乔茜好奇的声音:“你也?是大漠石夫人的一条狗么?”

长孙红霍然转身,厉声道:“你说什么?!”

乔茜立马道:“抱歉抱歉,我只是随口问?一下而已,绝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可不?要太往心里去!”

长孙红:“…………”

长孙红气得脸都红了!

说到底,她?的江湖经验其实并算不?得丰富,甚至连骂人话?都不?怎么会说。

这是因为她?一直跟着石观音,遇到的人都是对石观音点头哈腰的哈巴狗儿,见得多?了,她?就误认为自己也?有那个本?事……一旦遇到不?吃她?这一套的,当下就不?晓得该如何应对了。

她?下意?识地选择了一个她?最常用的法子。

长孙红对乔茜怒目而视,厉声地道:“难道你想同?石夫人作对?”

这句话?在?大漠中的恐怖程度,绝对不?亚于在?朝堂上攻击别人“难道你想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