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缇摇摇头,自己解决了那只没送出去的虾。
被当作空气又受了气的陶然:“……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腻歪?你当我们是死人吗?”
习以为常的应缇并觉得自己没有多过分:“我照顾你嫂子怎么了?”
陶然被噎得说不出话,只好作罢:“我找王隽去。”
听到她接下来的意图,应缇擦擦手,瞥她一眼,无奈道:“好好说话。”
“知道了。”陶然垂头丧气。
“都吃好了?”楼淮来到餐桌的时候,只剩应缇一人在默默地收饭桌,“陶然呢?”
“嗯,他们在二楼。”他看了楼淮一眼,继续手中的动作。
楼淮也过来帮忙,一人收拾碗筷盘子,一人拿桌布擦桌子处理残渣,倒也融洽得很。
厨房里应缇站在水槽前洗碗,楼淮拿着抹布在一旁擦桌子。擦到一半的时候,楼淮停下手里的动作,双手撑在桌面上,朝应缇的背影看去,斟酌良久,才道:“应缇,要不家里请个保姆吧,一直让你洗碗煮菜也不行,你工作……”
“为什么要请保姆?”应缇转身看她,手上沾满洗洁精的泡沫,他就站在那里直直地盯着楼淮问:“我说过我不乐意洗碗做饭了?还是我哪里做了什么让你产生了这种错觉?”
他说得咄咄逼人,字字都在要点上,口气也不是很好。楼淮一下子被问住了,只知道说:“你工作忙,我学校里事也多,家里请个保姆,我们都能轻松许多。”
保姆,家里要是再请个保姆,那他和楼淮沟通和接触的屏幕会大大都打折扣,怎么想都是个错误选择。应缇僵硬地回答:“我不嫌累,也不嫌麻烦。再说了我不喜欢家里有外人在。”
“可是,”楼淮还想说什么,只见应缇转身面向水槽,徒留一个背影面对她,他的声音混在一堆瓷碗的声音下清晰地传来:“没有可是,要是你不喜欢和我做家务你可以坐在饭桌上等饭吃,我自己一个人做。”
听他说完这番话,楼淮顿时心累,却也没在继续说什么。白炽灯下的两人各怀心事地忙碌着。
应缇坐在客厅泡茶,楼淮坐在一旁叠衣服。
王隽和陶然还在二楼,不知在谈什么事,隐约有吵架的声音透着木门传到一楼。
楼淮时不时看一眼,终看不下去了,将叠好的衣服放到一旁,转身问应缇:“我们要不要上去看看?”
自己的事还没解决,这会还有心情管别人的事。应缇闷了一杯茶,说:“不用,让他们自己说。”
楼淮又朝二楼瞥了一眼,捏着手指踌躇了许久才说:“陶然真的很喜欢王隽?”
她一向很少关心别人的事,这会乍然听到她问起陶然感情的事,应缇有些意外地看着她,摩挲了手里有些微热的紫砂杯,他倒借机想问她几个问题。
“嗯,”应缇迟疑了半会问:“你觉得陶然这样追在王隽后面跑好吗?”
“我不是陶然,并不能替她下定论。”楼淮想了想,说:“她觉得值得就行。”
游刃有余的回答,这种答案明显就是在踢皮球。显然应缇并不想放过她,“不说陶然,我们就假设这样一件事,你会紧追一个不喜欢的人吗?”
对方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就在应缇以为楼淮是在为这个问题冥思苦想时,她却问出一句让应缇两眼一白的问题。
楼淮瞟了两眼楼上,靠应缇近些,小声问:“王隽不喜欢陶然吗?”
这是重点吗?为什么楼淮总能抓住问题的盲点。应缇咬牙切齿:“你问这个做什么?”
楼淮摩挲着手臂,声音有些轻,安静的客厅里,橘黄灯光下,应缇听到身旁的人轻轻说:“如果我是陶然,我应该不会去追一个不喜欢我的人。”
刹那间,应缇恍若听到天崩地裂的巨响。原来是这样,楼淮她是这么认为的。他喉咙些许干涩,胃里一阵翻腾,着实难受。只听楼淮还在说:“人生苦短,没必要将大好时光浪费在一个永远得不到回应的人身上。”
“是吗?”应缇紧紧抓着沙发,手背青筋暴显,手指发白。
楼淮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应缇脸色苍白,看着极其难受,“你怎么了?”她欲探手去摸他的额头,却被应缇巧妙地避开。
“吃太饱了,我去楼下转两圈。”他急急地走到门口,抓起玄关的钥匙,仓促地穿着鞋,“待会他们回去了,你给我发条短信。”
“好,”楼淮过来给他关门,见他脸色还是不大对劲,关心地问道:“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我陪你去散步?”
“不用。”应缇一口回绝,下楼的身影像是背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他。
第 52 章 52
回到家里,换下家居服。楼淮拎着几袋菜到厨房,她将今晚要煮的菜和肉挑出来,剩下的放到冰箱。
应缇进来的时候,楼淮正站在水槽前折空心菜。
两人一致表达对空心菜的喜爱,几乎整个夏天的饭桌上,这道菜是必不可少的。
楼淮折菜,应缇也要过来一起帮忙。楼淮看他一眼,落入他好笑的眼里,看了一瞬,她指着一旁砧板上的五花肉道:“你去处理肉。”
一腔温情突然被泼了冷水,心里很不是滋味。应缇将五花肉冲洗干净,埋头切肉。楼淮回头望他几眼,突然难得地补充了一句:“上次你嫌我切的肉老,这次你来。”
声音有些低,也有些柔和。应缇瞬间灭了气,嗯了一声,表示他听到了。
结婚三年以来,他们每晚下班回家都是这样的场景。楼淮在一旁帮忙折菜洗菜递盘子,应缇掌勺。
新婚的头一个月,楼淮的婆婆齐月帮两人找了一个保姆,这位保姆做家务烧菜了得,干净利落,人话也不多。楼淮不会煮饭,便也应许下来。结果保姆还没待几天,就被应缇介绍到别家去了。
他的理由也很冠冕堂皇,很站得住脚,他说:“新婚家庭,外人在不合适。以后做饭煮菜我来,你帮我打下手就好。”
他话都说得这么直白了,楼淮不好再说什么。想了想,这样也好。两人白天上班几乎没机会说话碰面,晚上回来,保姆将饭菜做好,两人无言进餐,饭后一个跑到书房折腾第二天的课件,一个在隔壁屋整理修改第二天开会的内容。确实不利于新婚家庭的沟通交流。楼淮前后仔细想了想,这可能是要生活一辈子的人,怎么着,生活习惯,个人脾性总得摸得一清二楚。
于是,两人的新婚生活也就这么磕磕绊绊地过下来。
直到两个月前的一次大吵。
“楼淮,”猛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楼淮回过神,呆呆地看着正牵着她的手,前后上下仔细检查的应缇。
楼淮还处在懵懵的状态,不知道应缇正在看什么。应缇却说了:“溅到油没?有没有觉得哪里疼?”
“什么哪里疼?”楼淮不明白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