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迟”
那天后,有人请他吃饭,在商界锋芒初露的科技新贵,自然有很多人巴结,那样的场面,衣香云鬓,巨大的香槟塔折射出淡金色的光芒,淡淡的酒气氤氲着,陈嘉行微笑应酬时,在烟雾缭绕中,他忽然想起了那双在寒风里冻得通红的手。
还有手的主人清泠泠,如水洗过一般干净的眉眼。
顿时,他的酒醒了大半。
陈嘉行慢悠悠的继续向下滑。
“周神vs于神,首都大的校草花落谁家”
“有人扒到周迟的身份了吗?他穿的是手工高定吗?找不到牌子呜呜,太好看了太有气质了。”
“体测时的周迟,进来即看男神的人鱼线(哧溜哧溜)”
“你们别揍我,我磕周迟和于泽秋的cp,你们不觉得他们很搭吗,势均力敌的对手,不管是在考场上还是床上(”
“我磕他和祁阔,我跟祁阔一个高中,以前他可不是这种舔狗样子,真的感觉他和周迟有点什么。”
轻轻一声笑溢出唇边,陈嘉行点了叉号。他已经从首都大学毕业了近十年,没想到这种帖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没营养。
他本该是很忙的,不会分出多少心思放在这样一抓一大把的大一学生身上。
但陈嘉行不否认他对周迟产生了一点好奇,他查过周迟的资料,一个从贫困县区里出来的男生,却和多个京圈公子哥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缠。
他倒是小看了这位众目昭彰的高岭之花。
浸润商界许久,陈嘉行先入为主、不可抑制的对这个好看的男生产生了一点轻蔑之意。
门被敲响。
“进。”
周迟穿的还是那天那身薄薄的黑色棉服,因为是高中的衣服,都有点小了,很朴素,他很有礼貌的把门带上,转而向陈嘉行介绍自己的来意。
在什么人面前做什么事,周迟心里很通透,在公司门口蹲几天这样的事他都办到了,他是一定要把自己的项目书送出去的,都到这种时候了,还拿捏什么姿态呢?
在看见来人后,陈嘉行的眸色深了深,带着那点偏见,他再看周迟,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来依依03·7⑼*6;巴尔*1
比如,周迟皮肤很白,鼻尖上那点冻红是故意的吗?红红的看着很可怜可爱,想让他和其他公子哥们一样心疼?
薄薄的一身衣服,领子连锁骨也遮不住,露出来是想被他看见吗?
可惜,这些心思在他面前也算是付诸东流了,陈嘉行只瞄了一眼就没继续看。
周迟还真没这种想法,但直到他介绍完,陈嘉行也没说一句话,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没对他正眼以待。
比他想象的难说服,周迟垂眸,握着资料的手紧的发青,但他并不慌,反而有种跃跃欲试的兴奋感。
男人的眼睛没离开屏幕,只是语气很淡的问道:“北京的金子那么多块,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这句话后,他终于肯抬眼看面前的男生了。
“或者,你要用其他方式来劝我?”很轻的一声嗤笑,陈嘉行的笑意却不达眼底,因为知道从最底层爬上来有多艰难,他才对这类投机取巧的心思十分看不上眼,甚至还出言讥讽了一句。
“考上来不容易,做你该做的就好。”
周迟眯了眯眼睛,和他对视时眼神忽然十分凌厉,但也就那一瞬,转眼间就又变成了刚刚青涩温和的少年。
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解开衣领的扣子,似乎有点犹豫,他的动作很慢。陈嘉行瞬间皱了眉,开口道:“我说过了,在我面前 ”
这句话在他看见周迟锁骨下方时戛然而止。
或轻或重的吻痕,开遍了整个胸口,有几处牙印特别明显,乍一看有些惨不忍睹。
可能是于泽秋又刺激了什么,昨晚祁阔跟条疯狗似的扑在他身上又啃又咬,不论他的巴掌还是拳头多狠都无济于事,最后只能压抑着喘息任由他所为了。
早晨起来他看着胸口的一片惨状,冷着脸又扇了祁阔几巴掌,祁阔下跪已经相当熟练了,一跪二哭三抱腿,周迟着急去上课就没再搭理他。
现在看来倒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周迟感觉自己的唇角又要遏制不住的上扬了。
“我不想这样。”周迟表情淡淡,很平静的继续说道:“但他们背景很硬,我逃不开,也没办法。”
声音能听出来在发颤,但却被刻意平静下来,让人听着更能产生怜悯之心,周迟一语不发的又要一颗颗的把扣子扣回去。
扣完了,他抬眸去看陈嘉行,明明很身高体长的大男生,黑幽幽的眸子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执拗的看着陈嘉行,像是在看一个很崇拜的能救自己于水火中的英雄。
他仍然在沉默着,但在此时无声胜有声。
没有哪个男人被这样看着会没反应,陈嘉行眉心狠狠一跳,眼神已经变了。
这也是一个蠢货,周迟微微低头,遮住了眼里的不屑。
训狗对迟迟来说轻而易举啊轻而易举
35 模样看着更可怜了
大概是那双眼睛太黝黑纯然,只是定定的看着他,什么也不说,紧紧抿着唇,样子看着很倔强。
一贯很能言善辩的陈嘉行此时也有些语塞,沉默片刻,他开口道:“一帮胡闹的小孩。”
周迟的睫毛颤了颤,模样更可怜了。
他始终没有说出请帮帮我这类求救的话,陈嘉行心想,许是这个男孩的自尊心太强,本身这种事情就很难开口,却还要因为自己的猜忌,把伤口袒露出来给人看。
陈嘉行心里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不知道周迟运气是太差还是怎么,竟然招惹上了最不好惹的那群人。他知道圈子里那群二代三代,十八九岁,正是最纵情声色肆无忌惮的年龄,因为背景够硬,就算捅娄子也会有人帮忙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