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1)

于泽秋见周迟垂眸凝视着草稿纸,许久没有动笔,又叫了一声:“那个比赛里,是你没错吧。”

命运是场荒谬的喜剧,两人竟然兜兜转转又重新相逢,周迟也认出来他了,但他不想说任何话。

生来卑微却骄傲不屈,市井又世俗,就像一个到了时间就会归还水晶鞋的灰姑娘,周迟时时刻刻都要提心吊胆,生怕别人发现他那双沾满泥垢的鞋子。

不,这只是过去,周迟轻轻呼出一口气,抬眼时恢复了一贯的从容淡定,嘴角也牵起了一个很淡的微笑。

“嗯,我也记得。”周迟的眸子依旧很黑很深,继续道:“那场比赛你输了吧。”

周迟自然不会永远迟到,浩瀚长河里,他会一步步越走越远,踩在曾经看不起他的所有人头上,区区萤火之光,远远不是他的抱负所在。

25 做那种事是什么感觉呢

首都大学图书馆

图书馆桌面不算大,一台笔记本一本书就占得满满当当,周迟把它们纳得整整齐齐,这才开始动笔计算,边上却亲切的靠过来一个人,一本书直接横在他翻开的课本上。

周迟:“?”

他面上的疑惑表情太明显,还是没认出来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一个两个都那么自来熟,难道就因为自己太出众惹眼吗?真是一堆麻烦事。周迟被人打断了做题思绪,心里不太愉快,但秉承着一贯的人设,还是伸手接了书过来,回问:“哪里不清楚?”

像是被莫名其妙的人骚扰了,周迟的声音清冷中带了一点烦躁,但被压制的很好。

周迟是真的对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陆仁甲暗暗咬紧了牙关,在周迟冷漠的外表面前习惯的露出那副卑微的样子,然而他心底早就开始叫嚣:你凭什么那么高高在上,明明只是个被男人压在身下的…

被忽视的怒火又开始熊熊燃烧,陆仁甲吃惊的发现他对周迟的愤怒已经带了一种情色的意味,越是不甘心,他胯下之物就会越硬挺。

把高高在上的高岭之花拉下神坛,被他这样一个查无此人的路人甲百般凌辱欺负,那时候那张脸上会露出什么表情呢,一定会很精彩。光是想想,陆仁甲都能感觉到那东西顶在裤子里发痛,似乎再被周迟冷冷看一眼,他都能当场直接射出来。

陆仁甲平时都是一副略带颓丧的表情,碰到周迟,这种畏畏缩缩的惧怕感就更明显了,被刘海遮住一部分的眼睛看不清情绪,但能感觉到直勾勾的在盯着周迟看,就算人长得不错,也总被人认为太阴暗卑微了。

现在他倒是难得笑的灿烂,只是那眼睛看着黑沉的可怕,嘴角又上扬的十分僵硬,看着有种古怪的违和感。

他手里握有周迟的把柄。

“周神,题目在我手机里。”亲昵的嗓音响起,完全不同于之前在周迟跟前的唯唯诺诺。

他的手机亮度调得很低,除了二人没有其他人看见,于泽秋的眼神已经几次三番的扫了过来,略带轻蔑的打量着陆仁甲,他也在纳闷怎么什么人都能来巴着周迟了。

屏幕里的视频拍的不太清楚,但能肯定是周迟和祁阔二人,他们外貌特征太惹眼,纠缠时的动作,掀开的衣角里冷白的肌肤,被另一只大手肆意揉捏着,以及周迟凌厉的一巴掌甩出的声音,都极具观赏性。

“我是陆仁甲,经常和周神一个作业小组呢。”男生朝他一笑,把手机收了回去,开口道:“周神现在对我有一点印象了吗。”

周迟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瞥了一眼之后冷静收回视线,很不在意的样子。

当然,他也并非真正无动于衷,这种事暴露出来,他光风霁月的人设多少会有些受损,周迟把自己的面子看得比任何事都重要,他必须要稳住这种人设。

所以他不能露出丝毫波动,一旦被陆仁甲捕捉到这种情绪,就会认为这真的算是能拿捏他的把柄。

真正淡然的人,当然不会在意这种东西。周迟把他的书推回去,又低头继续刚刚没算完的题目,很快,他写下最后一个数字符号,将签字笔咔的一声合上。终于想起身边还有这么一号人。

“你该把精力放在正经地方。”

这时天色已暗,周迟不紧不慢的把自己的东西都拢进包里,凉飕飕的对陆仁甲抛出最后一句话:“这样你的报告也不至于一塌糊涂,陆仁甲。”

他知道我是谁,他对我有印象!

他还是想起我的名字来了!难道他刚刚只是在伪装两人不认识吗?是在避嫌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仁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周迟的背影,小组里十余个人,周迟很忙碌,当然不会记住每个人,他脑子现在里全是周迟方才那句叫他名字时冷淡的声音,一阵阵太过刺激的酥麻直冲四肢百骸,他激动的浑身都在发抖,面上浮现不正常的嫣红,下唇被咬得一片发白,兴奋的几欲昏倒。

但实话来讲,周迟到现在都没想起来他是谁。

待回过神来,那位被他又嫉又恨的学神已经施施然离去。另一位饶有兴致的观察着他们的互动,表情十分耐人寻味。在离开时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很温和的声音落井下石道:“周迟就是这样的人。他对普通人不太有印象,理解一下啦。”

转身离开后,于泽秋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了,有点厌恶的搓了搓手指,像是上面还留着什么脏东西,随后大步流星跟上了周迟。

初秋微凉,偶尔还吹点舒舒服服的小风,九点半的校园里有不少散步的同学,周迟和于泽秋两人并排走在林荫小道上,这是回宿舍最快的一条道。

“我一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于泽秋率先打破了平静:“关于你和祁阔之间的。”

他和祁阔是高中校友,两人在学校都算是风云人物,在高中里的祁阔,总是呼朋唤友,讲义气家庭背景也够硬,前前后后簇拥着一圈人。

怎么看,那样一个阳光的人都不会沦落到在卫生间里看到的那副模样,于泽秋在心里残忍的点评,像条被主人抛弃的败犬。

周迟确实很有手段。

于泽秋的父亲是外交官,平时也和各个领域的要员多来往,是个很长袖善舞的人,于泽秋自小耳濡目染,也学得一身世故圆滑,他很好奇周迟是用什么手段把祁阔完全玩弄在掌心里。

难道有什么私密的癖好吗?还是某个方面太天赋异禀。于泽秋的眸子暗了暗,不动声色的将视线滑到周迟薄卫衣下的臀部上。

周迟本以为他会问出诸如“你和祁阔怎么谈恋爱的?”“在一起多久了?”这类问题。

结果于泽秋含笑眨眨眼睛,一脸疑惑的问:“你和祁阔做过爱了?他在上面?”

“抱歉,实在是太好奇了。”于泽秋无奈的耸耸间,友好的问道:“做那种事情是什么感觉呢?”

26 你知道你和我之间的差距在哪里吗

“姿势什么的也是完全想不出来,真的很难想象周神这样的人被压在身下。”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呢?”

“为什么不说话,很难回答吗?”于泽秋嗓音带着笑意,轻轻歪头看向周迟,两人步伐不停,恰好他们走在一处极暗的路灯下,这才发觉这人竟然和周迟端的是同样的面无表情。

听到于泽秋那句不加掩饰的话,周迟的面色骤然冰凉了下来,右手紧紧抓着帆布包带子,用力到筋骨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