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儿子跑哪里去了?
盛斯廉招招手将近仆古冉唤来,问他:“你有没有见到森渊?”
古冉站住,想了想,露出紧张之色:“我去找找。”
盛斯廉看他表情,便皱了眉头,道:“算了,我去。”
盛夫人本不愿意让盛斯廉将儿子带出来,她嫁入盛家不久,曾生了一场大病,自此之后,身子便弱了,好不容易才诞下一个孩子,爱之如珍如宝。盛斯廉不也是?他与妻子伉俪情深,正是情浓时,这又是他唯一的孩子,如果盛森渊出来出了什么事,盛斯廉既难以对妻子交代,自己也会愧疚不已。
等他出来亲自问人,才发现,这些人都忙着整理东西,竟都以为盛森渊是别人看着!
盛斯廉大发雷霆,立刻着人去附近寻找。
等他把大部分人都派出去了,才发现自己的帐篷那有些古怪,进去一看,盛森渊就在里面。
盛斯廉后怕不已,走过去道:“森渊,你不是答应娘亲,要呆在我身边吗?怎么乱跑?”
盛森渊蹲在地上,面前还摆着个大篮子,他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盛斯廉的话,抬起头看着他傻笑。
“这是什么?”
“捡的!”盛森渊的声音清脆又响亮。
盛斯廉掀开篮子上盖的绒布,瞬间呆住,篮子里面,竟然是个婴儿!
盛森渊道:“爹,这弟弟怎么没有小弟弟呢?”
盛斯廉怔了好久,才恍然大悟儿子说的是什么,瞬间脸一红把绒布盖上:“这些混账话,谁教你的!”
盛森渊又听不懂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就只微笑。
盛斯廉叹息一声,道:“这不是弟弟,是妹妹……”
“妹妹?”盛森渊接着问道,“爹,我们把她带回去好吗?”
盛斯廉赶紧摆手,道:“那可不行!人家也有爹娘,丢了女儿,他们要着急死!”
盛森渊哼了一声,嘟起了嘴。
“……要么,我让人在附近找找,万一找不到,也不能不管她,就先带回去。”盛斯廉道。
于是盛森渊的脸上立刻又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就像每次盛斯廉又买了一个新玩具时,就像每次盛夫人答应多给他吃些糖块时一样愉快。
盛斯廉赶紧把之前派出去找盛森渊的人叫回来,本来想让他们再去找找女婴的爹娘,谁知道他们说附近荒郊野外,根本没有人在。盛斯廉想到饥荒年常有易子而食之事,想来,这女婴的爹娘也是将她抛弃了吧?倒也有可能的。
面对盛森渊恳求的目光,盛斯廉心软了,便答应将这女婴带回盛家去。
来打猎不会带什么照顾婴儿的东西,于是盛斯廉大手一挥,打道回府。
盛森渊欢呼一声,立刻将篮子抱起来,也难为他,个子小小,却不肯将篮子让给别人。
直到坐上回程的马车,盛森渊才肯将篮子暂时放下,放在自己身边的座椅上。
其实他一个小孩子哪扶得稳?山路崎岖,还是盛斯廉努力抓着篮子才没让女婴摔下去。
如此,等回到丰城盛府,盛斯廉的手都僵了。
盛森渊蹦蹦跳跳地抱着篮子要下马车,差点又把女婴颠出来。
盛斯廉无可奈何,弯腰抢走篮子:“我来提着吧。”
盛森渊又嘟起嘴,盛斯廉看都不看。
万一这女婴真摔出来出了什么毛病,盛森渊会哭得更惨,两相权衡,还不如让他嘟着嘴呢。
报信的人先入府,所以等大部队到,盛夫人已经来到门口迎接了。
她迎上来,有些诧异地问道:“怎么才一天就回来了?”
盛斯廉也就是打了个转,到那儿扎营就出了盛森渊失踪的事,等盛森渊带着女婴回来,他们又收拾东西走了,别说打猎,盛斯廉连弓都没摸。
“出了点事。”盛斯廉道。
他还不知道该怎么说那女婴的事,但盛夫人眼尖,看见了盛斯廉手里提的篮子。
“哎呀,有事就先回来嘛,怎么还给我带东西?”盛夫人脸红着说道。
从前盛斯廉去打猎抓住什么猎物或是发现什么野味,都必会给盛夫人带一份,她便以为这篮子里面装的就是送给她的,便走上前来从他手里接过篮子。
盛斯廉一怔,手一软,还真被她把篮子夺走了:“这……这……”
“你怎么这么慌张啊?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吧?”盛夫人取笑他,一手挽着盛斯廉,往里走。古冉早已经把盛森渊抱起来,在盛大少的命令下走在盛夫人身边,让盛森渊能看到那个篮子。
盛夫人一边走一边纳闷,今天带来这个篮子……好像太重了吧?
“夫君你带的这是什么东西?”她说着,一边掀开了篮子上盖着的布。
布一掀开,篮子里的婴儿顿时发出了震天响的嚎哭声。
盛夫人震惊地看着哭嚎的婴儿,浑身发抖。
“哇哇哇”婴儿嚎啕大哭,盛夫人也不遑多让。
她也哭了,把篮子甩给走在身边的侍女兰丛,一边哭喊还一边伸手去拧盛老爷胳膊上的肉:“盛斯廉!你个没心肝的!居然在外面养女人,现在连孩子都有了!你把这孩子带回来给我看是什么意思,啊?我给你管家,你出去风流快活,你这个人还有没有良心?有没有良心!有没有良心!”
一句良心配一爪子。
盛森渊正好往前一扑,趴在篮子上,任父母闹个天翻地覆,他就只管盯着自己捡回来的女婴逗她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