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嫣一听立刻高兴了,“真的啊?”

她看到萧子渊点头,便不再说话一心一意地吃饭。

吃完饭萧子嫣便追着萧子渊要礼物,萧子渊拿出一对耳坠递给她。

这是他和随忆在小镇上闲逛的时候买的。那是一家纯手工的首饰作坊,店面不大,胜在有特色。一个样式只做一件,手法特别,做工精细,让人叹为观止。

当时随忆一眼就看中了这一对耳坠,萧子渊以为她喜欢。

谁知她拿起来却问他:“好看吗?买下来送给你妹妹好不好?”

他当时一愣,他在她面前提起妹妹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是她却记下了。

萧子嫣看了后果然高兴,戴上之后站在镜子前左看看右看看,然后转头问萧母:“妈妈,好不好看?”

萧母笑着看了看,“好看,配你昨天新买的那件裙子正好。”

萧子嫣歪着脑袋想了想,“那我去试试。”说完便跑上楼去换衣服。

萧子渊这才拿出箱子里的礼盒放在萧母面前,什么也没说。

萧母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脸上笑容未变。

萧子渊迟疑了下,“妈妈,您还记得上次在医院见到的那个女孩子吗?”

萧母想了一会儿,“随忆?”

萧子渊点头,看着萧母的眼睛,一脸的认真,“妈妈,我很喜欢她。”

萧母对这个消息一点也不意外,她意外的是萧子渊说“很喜欢”。

从小到大,萧子渊内敛沉稳,从没听过他说对什么东西什么人“很喜欢”。

“这几天是和她在一起吗?”萧母看着萧子渊问。

“是,我一直想去她生长的地方看看,这次有机会便去了。我送给她一件礼物,这是她妈妈的回礼。”

正说着,萧父从外面走进来,坐在了萧母的旁边,看着妻子和儿子,又瞄了眼桌上的礼盒。

萧母本该很高兴的,可是萧子渊脸上却没有丝毫喜悦,反而带着某种担忧,这些都让她隐隐不安。

萧母把茶递到萧父手里,笑着开口,“子渊有女朋友了,是他学校的学妹,我见过几次,是个不错的女孩子,子渊送了她礼物,这是她妈妈的回礼。”

萧父面上波澜不惊,忽然想起了什么便问:“上次那副字也是她写的?”

萧子渊点头,“是。”

萧父又看了看礼盒里的东西,微微笑了下,“梅竹双清?好东西,听说这是已故国学大师沈仁静的最爱。”

萧子渊知道萧父的意思,“那是她外祖父。”

他也是这次去了她家里才知道的,一直以为只是普通的书香门第,直到那一刻他才知道为什么上次问起的时候林辰会支支吾吾地欲言又止。

据说沈仁静一生宽厚谦和,把名利看得很淡,最不喜欢身边的人打着他的旗号说话做事,晚年更是过起了隐居的生活,不愿再被人提起。

萧父沉吟片刻,“古人云,道德传家,十代以上,耕读传家次之,诗书传家又次之,富贵传家,不过三代。这么看,算是萧家高攀了。”

萧子渊听了眉头便皱了起来,沈随两家的事情父亲不可能不知道,可是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这不是萧子渊和随忆两个人的事情,他背后是萧家,不管怎么样她都姓随,一旦这两个名字摆在一起拿到台面上那就是两个家族的事情。

他从成人开始,爷爷和父亲就不时提醒他不要和生意人打交道,更何况是结为姻亲?

萧子渊还未开口,萧父便又出声:“明年你就该回来了吧?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呢,现在谈这些言之尚早。”

这些年萧子渊提出来的事情鲜有不同意的,可是现在萧父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他实在摸不清萧父到底是什么意思。

萧子渊还想再问,萧母却在一旁开口,“等时机成熟了,带来给你父亲看看。”

萧子渊知道这件事急不得,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也没资格谈婚论嫁,今天他之所以提起来就是想探探父母的口风,虽然萧父的态度不明朗,但没有一口回绝,这总算是个好的开始。

父子俩又聊了点别的,萧子渊便上楼去了。

萧母热了饭菜坐在旁边陪着萧父,看他脸色没什么异常,便有些好笑地开口,“你今天怎么了?心里不舒坦?刚才吓到你儿子了。”

萧父虽然表面上对这一儿一女要求极高,是个典型的“严父”,可是他心里却是最疼两个孩子的。

萧子渊小的时候身体不好,时常发烧,他工作那么忙还整夜整夜地守在萧子渊的床边。萧子嫣出生的时候,他特意从外地赶回来,抱着女儿像是捧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脸上的笑容带着父亲的慈爱和骄傲。萧子嫣从小调皮捣蛋不知道闯了多少祸,他虽然总是绷着脸,却从来不舍得打她一下。

萧父放下筷子也笑了出来,难得开起了玩笑,“当年我娶你回来的时候老爷子可没少难为我,如今怎么能这么轻易如了这小子的愿?”

萧母想起陈年旧事有些动容,搭上萧父的手臂,“那个女孩子我见过几次,确实不错。”

萧父拍拍萧母的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子啊,你这么喜欢。”

萧母想了想,“倒也没什么特别出挑的地方,不过就是让人喜欢,有机会你真该见见。”

萧父看萧母似乎已经有了要做婆婆的喜悦,顿了下开口,“子渊的眼光我是相信的,一般的女孩子他也看不上,不过随家……到底有些棘手。老爷子对子渊期望那么高,他不拿出点成绩来怕是难过老爷子那一关。再说他年纪还小,不着急。我看他这么早就把这个问题摆了出来,一是顾忌随家的问题来探探我的口风;二呢,恐怕他是担心‘强强联合’。”说完有些好笑的看向萧母。

萧母也有些莫名其妙,半天才开口,“我们俩……像是那种包办婚姻的父母吗?”

萧父喝了口汤,一脸轻松,“毛主席说了嘛,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娶老婆的事情啊,还得他自己来。咱们就不用操心喽。”

萧母听了彻底放了心,刚才萧父的那句“高攀”也吓了她一跳,现在看来是虚惊一场。

吃晚饭萧父去书房看文件,萧母便去了萧子渊的房间。

她站在门口,敲了敲房门,然后推开虚掩的房门,兄妹俩脑袋凑在一起趴在台灯下,听到声音一齐抬头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