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砚抓住眉间细软的手,呼吸微有些急促,受不住直接推开?了柜门,压低声音问:“你做什么?”
田翎无辜:“殿下?不要蹙眉,不要忧愁。”
赵砚:他只?是在想事。
这也不是解释的时候,他拉着?田翎,趁乱又从窗口翻了出去,一路追着?新帝而去。
一路上为了躲避巡查的禁卫军和?摄政王等?人的警觉,赵砚一路回档。
然后发疯狂奔的新帝跑三步退两步,像是逆流而上的鱼,明?明?半个时辰就能到颐和?殿的路,他感觉生生走了一个时辰。
新帝迎风流泪:小七,你能不能做个人?
不管多磨坎坷,他还是到了颐和?殿前。颐和?殿外的侍卫瞧见他来,先朝着?他行了一礼,随后道:“陛下?,今日还未到探望时间,您请回吧!”
新帝此刻哪里听?得劝,举剑就大喝:“让开?,若是不让开?朕就大开?杀戒!”
侍卫首领为难:“温太妃交代……”他话还说完,新帝就一剑刺了过去。
侍卫躲闪不急,手臂被划破,血雾在黑夜里绽开?,血腥味在空气里蔓延。
侍卫首领吃痛,其余侍卫齐齐拔刀,和?新帝对峙。
隐在暗处的赵砚拧眉:小小侍卫,竟然敢对陛下?拔刀!温太妃当真嚣张!
但?六哥未免太冲动了些。
他先没?动,暗自观察,就在新帝提剑要和?侍卫拼命时,摄政王一把抓住新帝的手腕,朝堵在前面的侍卫道:“你们让开?,让陛下?进去!”
侍卫为难:“摄政王,温太妃那……”
摄政王厉声道:“温太妃那本王回去说,你们先让开?!”
他眼中戾气翻涌,众侍卫想起瘟疫反生那晚的恐怖场景,身躯齐齐抖了抖,收刀回鞘,让开?了一条道。
新帝这才收了剑,大跨步往殿内走。穿过幽香馥郁的花园,走过九曲回廊,经过两道月拱门,才终于到了天佑帝寝殿。
寝殿外也守了一排侍卫,寝殿内烛火摇曳,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赵砚蹲在百米远的树上俯视整个颐和?殿,殿外殿内巡守森严,几乎将整个殿宇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是知道他若是回来,必定回来见父皇,所以颐和?殿把手最为严格?
偏生颐和?殿的屋子又低矮,田翎的钩锁就算弹射到了屋顶,人滑过去也会被发现。
他叹气:老登还真是找了个养老的好地?方。
不能进去,就只?能等?六哥出来了。
他蹲在树上静静的等?,那厢,新帝在摄政王的担保下?已经走进了天佑帝寝殿。
寝殿的门重重关上,殿内伺候的冯禄看清是他时,长松了口气。连忙上前问:“今夜还未到探望时间,陛下?怎么来了?”
再一看新帝,赤脚披发、衣衫不整,眼角疑似还有泪痕……
冯禄瞬间就想到了兔子到处乱蹦地?那晚,整个后背寒毛倒竖,心里生出一股极不好的预感。
“陛下?……出了何事?”
新帝把宝剑往他怀里一塞,绕过屏风快走几步,看向斜靠在软榻前的天佑帝。
对方就被他淡定得多,即便被囚禁许久,也是衣带顺贴,发丝服顺,姿态闲适的靠坐在玄色软榻上,支着?半边脑袋,单手执子自己?和?自己?对弈。
面前的矮几上,一方白玉棋盘已经下?满了子。白子占据上风,黑子被围困,十分的凶险。
‘啪嗒’一子落,局面瞬间逆转。
他这才抬头瞧过来,在看到新帝潦草的模样后,眉头蹙起:“怎得又这样冒冒失失的?”说完,朝冯禄挥了挥手。
冯禄连忙捧着?剑退到了外殿。
新帝恼恨:“父皇是不是有事瞒着?儿臣?”
天佑帝挑眉:“小七进宫了?你既都知道了还来问朕?”
新帝无能狂怒,在原地?转了两圈后,也没?憋出个屁来。最后哭丧着?脸道:“父皇既知道小七这能力,当初怎么也不能放他走!”就该把他焊死在皇位上。
天佑帝睨着?他:说得什么屁话,好像朕能不放似的。
他淡声道:“人不是回来了吗?能不能把握这次机会,就看你自己?的了。”
新帝又踱了两步:小七会回档,要想坑他难渡有些大啊。
他试探问:“那我?们现在要如何做?”
天佑帝冷静道:“自然是收网,温家的爪牙应该都已经摆到明?面上来了。让小七出宫去找白九和?许尚书,把这些爪牙全清除掉!”
啪,他慢条斯理又落下?一颗黑子,旁边的三颗白子瞬间被吃掉。
新帝忧心:“这些爪牙父皇都不敢轻易下?手……”
天佑帝看着?他:“你忘记了小七那能力?朕若动手,必定伤筋动骨,但?小七不同,他若是想,能不费一兵一卒!”
十万南阳叛军都不能拿他怎么样,温氏一党何足为惧。
就像下?棋,小七的能力可以轻易洞穿敌人的任何动作,并且能不断悔棋,调整策略。
怎么可能不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