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刑司的人头一次踢到了铁板, 什么也没问?出来, 日?日?担忧陛下怪罪。

天佑帝沉声?道?:“那老太监是个硬骨头,若他不?开?口, 恐查不?出什么。”

赵砚忽而想起自己先前那个梦, 眼睛微亮, 凑到天佑帝身边道?:“父皇可以让儿臣去诈他一诈。”

天佑帝疑惑:“如何?诈?”

赵砚:“父皇给儿臣下迷药的那晚, 儿臣又梦见当年他推儿臣下水那事了。儿臣那日?好?像是因为?读书的事躲在?莲池边的假山里哭,然后听见有人说话,就探出头去瞧了。”

天佑帝凝神仔细听。

“儿臣瞧见两个人抱在?一起,好?像是一男一女。男子穿的黑衣, 就夜行衣那种。女子穿的好?像是白裙, 裙子上好?像有花纹, 儿臣瞧得?也不?真切……”

天佑帝额头青筋突突的跳:在?后宫之中的成年女子, 除了宫婢就是宫妃。按照小七的描述,显然不?是宫婢, 那只能是宫妃了!

宫妃和男子抱在?一起……

他突然觉得?自己脑袋上有点绿。

受太子的事情影响,他第二反应就是,该不?会哪个皇子又不?是他的种吧?

之所以没猜皇女,是因为?,想拉皇后和太子下马的必定是有皇子之人。

既然这人能杀小七,肯定不?是丽妃。能利用温妃,老二大概也是他的种。那老三?、老四、老五和老六……

打住,事情还未可定,哪有人主动?给自己扣绿帽子!

天佑帝冷脸:“可瞧见那两人面容?”

赵砚摇头:“儿臣只瞧见衣摆和头发?,就叫那老太监推下水了。”他认真分?析:“先前他们没继续杀儿臣,应该是知道?儿臣落水失忆。若是儿臣把这个消息模棱两可透露给那老太监,再将他放出去,他必定会去找他的主人告密。我?们在?尾随他,说不?定能抓到幕后之人。”

他有预感,这个想害太子哥哥的幕后之人,应该就是当年想杀他之人。

这里面应该藏着个巨大的秘密。

天佑帝瞧着他半晌,赵砚有些不?自在?问?:“父皇一直瞧着儿臣做什么?”

天佑帝:“难得?聪明了一回。”

赵砚:“……”他知晓他不?聪慧,但父皇这话也太直白。

天佑帝拧眉沉思:“慎刑司守卫森严,几乎没人可以逃出那。若是太容易出来,那老货可能会怀疑。”据慎刑司问?讯的人反馈来看,那老货明锐性极高,不?管用什么方式套话,他总能察觉。

赵砚自信满满道?:“父皇忘记儿臣的能力了?儿臣能xx到他合理逃出慎刑司,不?怀疑为?止。”

天佑帝一想到又要不?断被回溯,多问?了一句:“你就不?能再把这个梦做完整?”

赵砚哑口无言。

做梦这事,也不?是他能控制的啊!

天佑帝真是气狠了,他比赵砚更想知道?皇宫暗藏的龌龊。在?问?不?出任何?结果的情况下,也只能按照赵砚的方法?试一试。

当夜,赵砚就在?冯禄的带领下前往慎刑司。

离着那还有好?一段距离呢,冯禄就提前开?始打预防针了。小声?同他道?:“七皇子殿下,那地方污糟的人多,刑罚也多,曹斌那老货受的刑罚更甚。老奴已经尽量让人收拾好?他了,待会您切莫吓着。”

赵砚点头,已然做好?心理准备。

才到慎刑司门口,就听里面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叫声?惊得?树上的鸟雀一阵乱飞,刺得?人耳膜生疼。

赵砚下意识捂了一下耳朵。

冯禄立时冷脸,朝门口的守卫道:“杂家不是说了,七皇子要来,所有的行刑暂停!”

守卫连连应是,匆匆往里头跑,进去交代了一番。待他再出来,冯禄才带着赵砚往里走?。

饶是牢房内已经提前清理过,几人一进去,还是闻到一股冲鼻的血腥味和一些奇怪的味道?。

赵砚掩住口鼻,跟着冯禄走?到刑房外。

两个守卫朝两人恭敬一礼,推开?门让两人进去。

冯禄退到一边,温声?道?:“七皇子,人已经提前提出来锁在?这了,您注意脚下。”

赵砚一步跨了进去,一眼便瞧见被锁住琵琶骨挂在?十字架上的曹斌。

他身上灰褐的太监服破损严重,已经被血迹染成暗红。十指和露在?外头的脚趾都有淤痕。瘦长?的脸整个凹陷,鼻梁歪斜,窄细的眼也已经肿得?睁不?开?,连左边眉尾的黑痣都被打得?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饶是赵砚已经有心里准备还是吓了一跳。

冯禄看了旁边的小太监一眼,小太监立刻上前,用棍子戳了戳曹斌的肩胛骨,扯着嗓音喊:“喂,醒醒,醒醒!”

才止住血的肩胛骨又开?始渗血,曹斌吃痛,整个身体抖了一下,然后费力撑开?一条眼缝看向赵砚。

肿胀的眼里有些微的诧异,随即又死寂的垂下,一副任人宰割的死样。

赵砚朝小太监摆摆手,小太监立刻退了下去。

刑房里只剩下赵砚、冯禄和被挂着的曹斌。

赵砚走?近两步,仔细看了他两眼,颇为?诧异道?:“还真是你呀!先前我?同父皇描述你的样貌,父皇在?宫里找了许久都没找到,我?还当是我?五岁那年记错了……”

被挂着的曹斌突然睁开?眼,用眼缝瞧着他。

赵砚似是被吓了一跳,后退几步。然后又接着道?:“我?记得?那日?还瞧见两人,一个黑衣服一个白裙子,两人抱在?了一起……”

曹斌只剩眼缝的眼睛里显出震惊来,盯着赵砚呜呜的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