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自己额头屈指弹两下:“还得赏你两颗毛栗子。”
桂喜咯咯地笑起来,许锦看着她忽而有些慌:“奶奶脸红了,要醉了,二老爷见着定要责怪我,不能再喝.......”起身欲抢回小铜壶。
桂喜攥紧不给他:“就说是我哭的脸红,怕怎的!”
说着又倒了盏,举唇边轻声儿嘀咕:“你定是以为我醉了,戏词里有句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我其实是愈喝愈清醒呢!”
话音才落,就听得门处嘎吱一声,随音望去,许二爷背手走了进来。
第六十四章 成契约
木门随许锦“呯”一声,心惊胆颤地紧阖。
邻壁哭闹声不晓何时而止,娼妓也不再敲门要给人算命,房里的光线忽明忽暗。
许彦卿撩袍坐在桂喜对面,看她复又拾掇回初见的模样,淡扫过妆台上首饰盒子及叠垒整齐的锦衣,他除了眸光骤然紧缩,并未吭声儿。
大铜盆里炭火簇簇冒起红焰,一股子温暖气混着甜酒香四处溢流,原该是个窗前看月、灯下看?????美????人???的良辰情境。
许彦卿脱下镶白貂毛坎肩,随手搁置一边。
端过桂喜未动几筷子的排骨面,他挑起面条子慢条斯理吃着,又吃了一块油糕,几片肴肉。
桂喜待他就着香茶漱口毕,“二老爷!”才抿唇开言,却被许彦卿截了话,语气凉薄如烟:“你穿成这样,是要去了吗?”
桂喜默了默,低眉垂眼地点头:“嗯,是要去了!”
许彦卿轻轻冷笑:“好,真好!明晨吾送你进端王府,亲交给乔玉林,才不妄你虚担妾名假戏一场。”
桂喜猛然攥紧手里汗巾子,他话里讥嘲不隐不遮......其实都看见了,心如明镜,却不点破,是再等她求他吗?
那.......如他愿就是!
桂喜站起身晃荡一下,走到他面前“扑通”重重跪下:“桂喜谢过二老爷成全,只是玉林师兄......”
咽了下涌到喉咙口的泪水:“从这刻起,他走他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此生一别两宽,再无瓜葛。我明日自会离开这里谋生去,不劳二老爷再相送。”
她矮身恭恭敬敬磕个头:“桂喜日后定早晚为二老爷和谢小姐烧香祈福,好人有好报,大吉大福。”
“好人?!”许彦卿似听到天大笑话般噙起嘴角:“天真的丫头,吾身份是个商人,自古无商不奸岂能免俗,权衡利弊从中得利,不做亏本买卖是我一贯宗旨。念你先前所述与乔玉林两情相悦,我不是迫人禀性,遂网开一面已是做足人情,而今既然你他劳雁分飞,我怎会再放你走?”他慢慢道:“想走也可以,五百两来换你的卖身契。”
桂喜擡眼看他面庞,虽温和儒雅,也正经残忍,不由心空落落没个堕处,其实早该通透世人世事无情,如玉林师兄都能生起异心,更况这高在云端与虎谋皮的许二爷!
她原就和许二爷无甚感情,只因一场阴差阳错而相遇际会,男人想要甚幺,她混迹戏班走南闯北数年,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无非就图她这副皮囊罢了,罢了......罢了,他要给他就是!
遂狠下心肠咬牙道:“五百两银被乔四所得,我未见分毫,二老爷既然要定妾身,还请怜我应允三个条件,否则......桂喜贱命一条死不足惜。”
许彦卿神情难辨看她会儿,嗓音愈显漠然:“但讲无妨。”
桂喜说:“以一年期为准,一年期后谢小姐嫁入许府,二老爷就无条件地放我走。”
其实至那会儿想必他的心也淡了,因为到手,也就不那幺的稀罕。
许彦卿看透她的心思,怒极反笑:“还有呢?”
“每月俸二十两银一文不少,日常穿戴二老爷不能吝啬,送了我就是我的,不得收回。”
等半晌未听他答话,桂喜索性一口气说完:“我要念书识字,不再当睁眼瞎子。就这三个请求,请二老爷斟酌。”
许彦卿依旧没有言语,只是屈起指骨敲击桌面,一下一下似敲在她的心上。
房里安静极了,蜡烛脚前滴化了一大滩热泪,不无悲伤地炸个花子。
许彦卿冷沉而又缓慢地开了口:“给我斟钟酒来。”
他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桂喜站起身,心底没有欢喜没有失落,眼里茫茫然如覆冬雪一层。
许锦的小铜壶倒个底朝天,也不过浅浅一钟,桂喜捏着递到许彦卿面前。
许彦卿接酒也握住了她的手,一拉,酒悉数倾溅在他宝蓝袍子上,沾湿了刺绣的团花,却愈发显得娇艳欲滴。
一如倒在他胸口柔软的身子。
放下酒钟,他一把抱起她朝床榻走去。
第六十五章 鱼水欢(??高???H??)
桂喜很早就知晓甚幺是???男??女?????交媾,乔四那个禽兽,时不时发情,逮到机会就在后台糟践师姐。
叶氏装聋作哑,师兄姐心照不暄,每需要甚幺不方便取时,总让她去。
她那时年纪尚小,平日里缺吃少穿瘦弱的像只兔子,把门儿轻推,手脚并用爬过槛,钻进桌底椅下,或拿画面的油彩,或取头戴的盔,或箱笼翻戏服,器架抽大刀,探起身子无意能见乔四褪着裤子,赤精精两条毛腿,松垮垮两瓣赘臀,用腹间乌黑细长的某物,在师姐腿心???肉??穴?????穿梭进出,污言秽骂混着粗喘娇吟似要把屋顶掀翻。
她看过师姐将腿儿高架于乔四肩膀,看过拱身俯腰由乔四从后冲撞,看过跪在乔四腿间用嘴吃弄,甚还看过被夹在乔四和天禄间前后通用。
她每每爬出房后总跑到墙角吐酸水,后被发现,她(他)笑话她:“你以后就晓得那里面的妙处。”
再后来玉林师兄不允谁在指使她爬房了。
玉林师兄......她觉得有股子热潮瞬间就打湿眼眶,背脊触及冰凉的枕褥,再看俯在身上的许二爷,手臂撑起宽阔肩膀,和玉林师兄一样清梧精壮,阳刚隽朗,但又有哪儿不一样,他更多了份儒雅尊贵、多了份深谋算计,他或许从初就没断过想要她的身子罢,只是把这个念头精心用蜂蜜浇灌包藏,让她卸下心防去舔食,舔着舔着露出真面目.....发现已挣脱不得。
她心底哀伤,却抿起嘴唇嗤嗤低笑,挺起腰肢伸长手儿撩开他的锦袍,指尖扯拽松系带,许二爷面无表情朝后微退,她的手再够不上,索性绷紧足尖,去挑住荼白亵裤腰边,勾紧往下一拉便褪到脚踝,她是个小花旦啊,腿上功夫谁能比,谁能想到有朝她引以为傲的技艺,会用在取悦男人身上呢?!
她恨死自己是个小花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