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橖也怕玩儿过火让恋人下不来台,于是干巴巴补充了一句:“我喜欢亮点儿的环境。”
戚枕檀闻言,又把拎着的一小袋零食发给了后座的人,转身乐颠颠地走了。
几分钟后,喻橖的老年机收到了一条新短信。他把薯片分给邻座的同学吃,稍稍侧过了身。
宝宝你什么时候才肯原谅我啊呜呜呜呜。
后面跟了好几个哭脸。
喻橖失笑,很快又板起脸,快速回复过去。
短信一条很贵的,下了车再说。
“哎呀”前面登时有人哀嚎。
就听班导在那儿笑骂:“戚枕檀你小子鬼叫什么呢!”
喻橖收了手机,盈盈看了前方那人后脑勺一眼,而后关上书,又悄悄合拢了窗帘。
大伙儿起初因着兴奋劲闹腾一片,但行程一久,室内一闷,犯困的开始眯眼,晕车的开始想吐,渐渐都消停下来。
戚枕檀靠前坐,和前面的几个男生分发黑色塑料口袋。喻橖邻座的是个不太爱说话的男生,没等塑料袋发过来,埋头忍不住吐了口晶莹的酸水。
“……对、对不起,我没吃早饭,有些难受。”他有些狼狈,无措地看着喻橖被沾湿了些许的裤腿。
喻橖摇头说没关系,面上并无丝毫嫌弃的神色,反倒还有些担忧,立马从背包里取出纸巾递给他擦嘴,戚枕檀走过来时,发现他脸色苍白,关切地说:“要不你坐我那儿吧,后面封闭着的,前面能开窗,空气也好一些。”
那男生感激地冲戚枕檀点了下头,临走前喻橖把一个崭新的面包给了他。
戚枕檀发完口袋后顺理成章地坐到了喻橖的身旁,两人很快清理好地面,戚枕檀往他这儿靠过来时,喻橖轻轻用肘子推搡了下。
“我裤脚脏的,别碰到了。”
戚枕檀挑了挑眉,拿出手机给他发了信息。
喻橖红着脸垂眸去看自己的手机屏幕。
老公又不嫌弃。(  ̄з(〃′ `〃)
“你看这颜文字,这不情不愿的小嘴儿,往下撇着,还有俩腮红,是不是特像你?可爱死了。”戚枕檀贴在他耳根低笑,说得很小声。
喻橖被他说得耳热心跳,把膝上摊开的诗集塞到了他手里:“闭嘴。还没原谅你呢。”
本以为这家伙还要厚着脸皮缠他,哪知戚枕檀低头读诗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喻橖见他看得认真,欣慰一笑,而后凑近跟着他一起读。聂鲁达的情诗奇绝,里面好些句子,他们一读再读都难解其意,却能感受到一种浑融的原始的美。
他们进车时阴差阳错没能坐到一起,现下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倒有些舍不得分开,希望车能一直朝前行驶,没有终点。
一小时后,车停在了一片长满茵茵绿草的湖泊边上,学生们一个个像被驱赶的鸭子,在班导的催促声中,慢吞吞地拎着笨重的行李走下来。有的才睡醒,脑子一团浆糊,看人时眼神都是呆滞的。
班导拿着张单子开始念宿舍安排。这次郊游经费准备得充足,订的都是宽敞的双人间,又靠着自然风光,很是惬意。喻橖和戚枕檀不约而同竖起了耳朵凝神细听,不敢错过自己的名字,又想知道紧挨着的那个人是不是站在身边的心尖肉。
上天无疑是眷顾他们的,喻橖和戚枕檀的名字正好一前一后。他们觉得幸运,其余有些心里早有规划的同学却小声哀怨起来,问班导能不能自主选择。班干部一下子收到同学们的异议反馈,只得被怂恿着上前积极建言献策,企图把班导说动。
戚枕檀很满意这样的安排,根本不想有那闲工夫去管旁人的事,当即找班级管理员拿了贴有房号标签的钥匙,和喻橖勾肩搭背地往指定的一栋修葺得很是干净小巧的木屋里走。
抬脚跨了几步,喻橖咬了咬嘴唇,轻拍掉他的手,不肯跟他并排前行。戚枕檀委屈巴巴地摸了摸爪子,隐形的毛绒大尾巴耷拉下来。喻橖手里的东西比他多,也不肯交给他帮忙拿。
其余同学还在停车的地方选同寝的室友,因而他俩和其余几对成了最早放置好行李的一批人。
门一关,戚枕檀连背包都没来得及放,一下子扑上去把人抱进怀里。
“宝宝,祖宗,怎么还不肯原谅我嘛?”
喻橖水光潋滟的眼睛晶亮,嘴里冷哼了一声,装作不想理他,从他怀里挣脱。
“明明之前在车上还跟我这么好的……”戚枕檀挠了挠头。
喻橖背过身去,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悄悄轻笑,使坏地沉着语气:“谁跟你好了。”说着就把肩上的负重物一甩,当着戚枕檀的面弯腰脱掉了打脏的长裤。
被三角内裤包裹的白花花屁股弹力十足地随着动作颠了颠,把背后不远处的戚枕檀勾得邪火直冒。
一只不安分的手揉了过来。
喻橖被他的掌心一烫:“呜,你撒手。”
“撒什么手。都被老公摸这么多次了。”戚枕檀死皮赖脸起来,“你不原谅我可以啊,老公还不是想亲就亲,反正宝宝一向心软得跟棉花糖一样。”说完还耀武扬威地在他面颊上啾了好几下。
喻橖要被他气死了,想到昨晚上发生的事,更是又急又恼,抓起裤子就一头奔进浴室。
戚枕檀把东西放完立马跑过去,发现门被喻橖给锁了。
他敲了敲门:“宝宝,把门打开好不好?”
里面的人好一会儿才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哭腔:“你道歉,呜……混球,你道歉……昨晚上的事,我才不原谅……”
戚枕檀一听他带着鼻音说话,倒像抽泣不像抽泣的,心疼得要命,又仿佛是被羽毛搔刮了一下,有些荡漾,嘴上讨饶地说:“宝宝我错了,把门打开吧,老公当面向你道歉好不好?”
纯情的宝贝最好骗。
喻橖开了门,漂亮沉峻的面孔红得宛若滴血,眼圈红红的,也不知道真哭了没。
娇得很,戚枕檀心想,明明个儿和自己差不多呢,身材也是,人前那样高冷严肃,像冰山上的荆棘,在自己面前却是又可口又勾人。
他笑得蔫坏,把人抱在怀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亲了个嘴儿,看着喻橖两条璞玉般的白腿,哑着声音说:“不就是昨晚给你口交了吗,宝宝至于羞成这样?”
喻橖听到那两个字时浑身一颤,活像触了电,滚烫的耳尖直抖,望向戚枕檀的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究竟是怎么做到把这种字眼说得这般云淡风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