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兰不说话,突然翻身压住了江霖。
江霖从迷醉的性爱中惊醒过来,忙提醒道:“小心腿。”
顾望兰抬起江霖的双腿,伏在他身上继续耸动,说道:“你不要动就没事的。”
于是江霖一动不动躺在他胯下,望兰把他的腿抬起来又往前压下去,他的臀部就变成了高高抬起的姿势,甬道的角度几乎是垂直的。
望兰一下子就插入到很深的地方,感觉像是把他从上到下全部贯穿了,在他的肚子里面深深捣弄……
顾望兰感到江霖的洞穴剧烈收紧挤压着他,想必是很舒服的吧?
他凝视着江霖再次沉醉性欲的面容,合着凤眼,那么享受又那么难受似的。
可是这一切不能持续,他心里明白,再痛快放纵的享乐总会结束的。
在这场狂乱的性爱中,他能留得下什么?究竟有什么是他能控制的……
顾望兰再也不能压抑自己了,放开了江霖的双腿,双手摸索着摁住了江霖的脖颈,拇指在凹陷的锁骨处来回摩挲。
江霖的脖颈受到挤压,有些预料到他的意图了,睁开湿漉漉的眼睛,低声道:“望兰,你不要这样……我怕。”
顾望兰的手指在慢慢扣紧,江霖双手连忙攀上了他的胳膊,试图阻止他,但又没有用力,仍旧等着他自己回心转意,“改邪归正”。
顾望兰低头看着江霖,短发垂荡下来,眼镜也慢慢滑落了一寸,使他惯常端庄斯文的模样有了背德的裂缝。
江霖的双腿松松夹住了望兰的腰,他们的下体还在跟随惯性不断交合,两颗心却都有些脱轨了。
江霖试探着往外拉扯望兰的手,狭长的双眼祈求地看着他。
望兰看江霖的眼神却也有些难忍的痛苦,因为说好了不会再对他下手的,可他再也忍不住了,原来他连自己都控制不住,何况别人?
可是正因为他准备打破苦苦遵守多时的戒条,那种极度压抑之后爆发的期待和快乐不禁让他欢喜战栗……
江霖的五官渐渐皱在一起,顾望兰的双手开始用力了,慢慢地扼住他纤细的脖颈,江霖却还相信他能够悬崖勒马,嘶哑着声音唤道:“望兰……我……”
顾望兰看着江霖一点点涨红的面孔,心却慢慢沉定下来,眼神也变得很沉静。
这感觉太好了,他难以停止。他的双手愈发用力地扣住了江霖的脖子,挤压着残存的空气。
江霖憋红了脸,大大张开嘴巴试图喘气,双手拼命拉扯顾望兰的手腕。
可是为时过晚,顾望兰的手如铁箍般扣住了他,他像是溺水了,又像是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流沙陷阱。
他的表情变得很扭曲,双足在床单上胡乱蹬踢,双手抗拒的力度却越来越微弱。
顾望兰全身都压在他身上,下身重新开始猛烈顶撞他的身体。
因为缺氧的缘故,江霖全身都在缩紧,那娇嫩敏感的洞穴也不例外。
顾望兰感到那里面异常艰涩紧致,肉壁强烈地收缩着、抗争着,死死地绞紧了他,仿佛要把他也拉下去,一起陷入漫漫流沙之中……
江霖的面孔红得如要滴血,凤眸半闪,不知什么时候精水泄了一身。
极端的性高潮和窒息的晕眩感双重叠加,无限放大,让他的意识彻底游离在外,飘飘忽忽感觉不到自己的肢体所在。
他感觉自己没有力气了,其实他的十指死扣住了望兰的手腕,在强大的求生欲望下,他的指甲全都嵌入望兰的皮肤之中。
可望兰感觉不到这种疼痛,有很多事情是他控制不住的,就算两个人真的相爱,也有太多不确定的变量,甚至就连做爱的时候,太过强烈的性快感让人沉沦的同时,也会让人害怕,仿佛连肉体都要失控,世上没有什么是可以真正掌控的。
现在,望兰近乎于痴迷地看着江霖缺氧的表情,江霖清冷的面孔呈现出艳丽的通红,口唇大张,凤眼几乎就要翻白,却比平时的模样更加缭乱动人。
顾望兰的眼镜无声无息滑落下来,碰了一下江霖的脸,又滚落在地板上。
江霖做不出任何反应,只是慢慢、慢慢呈现出凋零的模样。
顾望兰感到一种迷乱的眩晕,喘息着说道:“就这样一直下去好不好?”
江霖已经无法回答他了,这一刻是完完全全受望兰控制的,纯粹极致。
江霖什么都不能想了,只能感受望兰亲手给予的这一切。
肉体的感官比平常强烈千百倍,但再也不能让人惶恐不安,因为在情人濒死的神态中,他感到一种异样的安宁,他真正拥有了他……
江霖感到生命力在离开自己的身体,四肢仿佛不听使唤,可是心里一个声音大叫着:“不能再这样了!”
他的视野一片模糊,心里那个声音则愈发响亮清晰,不能再这样了,动起来,快点儿挣脱开……
好像过了很久很久,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江霖眼前的模糊突然云开雾散。望兰的手陡然放松,大量空气迅速涌入江霖的喉咙。
过了两三秒,江霖才反应过来,望兰刚才泄在了他体内,身体有一瞬间的放松,他就在至急关头,曲起膝盖,狠狠踢中了望兰的身体!
江霖像是脱水鲤鱼般剧烈痉挛,使劲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然后一骨碌翻身坐起,呼哧呼哧大口喘粗气。
可是两人的身体仍然纠缠在一起,望兰一条腿又不能动,江霖这么猛的一坐起来,就把望兰整个人从他身上掀翻了,闷闷摔到旁边。
望兰只觉得天旋地转,下半身无法保持平衡,下意识伸手去撑床头柜,可是他的手不巧摁到了马克杯上面。
又听咣当一声,马克杯被猛地推飞出去,稀里哗啦在墙壁上撞得粉碎,大大小小的陶瓷碎片有的落在床头柜上,有的掉在地上,冷水流得到处都是,台面变得无比湿滑。
望兰摁空了的手就跟着一路滑过去,胳膊上登时被碎瓷片拉了一道血口子!
顾望兰疼得皱紧了眉头。江霖在那边喘了一会儿气,回过神来,看见望兰受伤了,惊道:“望兰!”
顾望兰捂着血呼邋遢的手臂,忍耐着靠在床头,低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鲜血顺着他的小臂淋漓流淌,江霖情急之下,来不及跟他算刚刚的账,忙道:“我送你去医院,这么长的口子肯定要缝针的。”
顾望兰面色苍白,说道:“不能去医院,叫私人医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