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足够爱她,就会像韩竞那样才对,她爱过,所以知道那种感受,难以克制,时时刻刻都想见到对方,心里眼里再无其他,就算有迫不得已的理由,又怎么可能舍得分手呢?
而那个迫不得已的分手理由,年媱也理出了答案。
如果周邵伍的说辞真的没有添枝加叶,如果高途当真没有移情别恋,当真对她仍有怀念却迟迟不曾回头走向她,那么他决定分手的理由大概就是,他更爱他的工作,更爱自由吧。
几里内亚目前很乱,她的心也是。
早就承认,这场初恋对自己的消耗太大,即便已经过去两年,自己也没能真的忘记他,却再也没办法说服自己继续去做卑微主动的人。
从未动过让他为自己放弃什么的念头,可是,他却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自己。
他向往自由,而她渴望的是丰沛圆满的爱情,无论发生任何事,都绝不放开彼此的手。年媱想,或许这便是他们之间最恰当的结局,天高海阔,只愿他一切都好,爱怨随风,她从此不再挂心。
*
“我的大小姐,你也别一直窝在酒店工作啊,多陪叔叔阿姨到处转转。”
视频里,田芋身后的海碧蓝无际,她戴着大大的遮阳帽,光影下的面孔温和美丽。
年媱揉着脖子,啃着西瓜,嘴里含混道:“我不得尽快交稿嘛,再说你叔叔阿姨每天二人世界可美了,你这是出去度假了吗?度假就好好度假,还特地抽时间监工呀?”
话音刚落而已,年媱就惊奇地发现,视频里,田芋左后方的不远处,那位韩姓先生正在冲她们这个方向挥手,看上去颇得意,似乎是知道田芋正在跟她视频。
“田芋,什么情况?”真是了不得的事啊,年媱睁大眼睛,眨巴眨巴:“那是韩竞吧?你们一起?度假?哈?”
“我跟他度假?”田芋面无表情地冷斥一声:“他就是个狗皮膏药,我跟我爸妈过来的,谁知道他怎么也突然来了。”
年媱抿一抿嘴,忽然就满心感慨。
“不说别的,我真是很佩服他的毅力。”
“不会连你也快被他洗脑了吧?”
年媱噗哧笑道:“到什么时候我肯定都是站你这边的啊,但是吧,不得不说,他这真是陷进去了,我甚至感觉你要是嫁给别人,这人马上得原地出家。”
“咱们能不能不提他,提他我真的很烦。”
“我先声明,可不是我把你回海盛的消息透露给他的啊。”
“我知道,我妈发了朋友圈,生怕他看不见,还特地又给他单独发的。”
年媱兴致勃勃:“阿姨是真喜欢他啊。”
田芋冷笑:“现在他就是我爸妈的半个儿子。”
听了这话,年媱咯咯笑个不停。
这时候,有微信消息进来,年媱切换屏幕看一眼,是妈妈发的文字。
“傍晚有聚餐,你秦伯伯宴请,我们正在喝下午茶,不忙就过来一起吧?秦孟这孩子挺幽默的。”
年媱瘪着嘴,打字拒绝得干脆:“不去了,忙着呢,你们慢慢喝喔。”
“怎么了?你那是什么表情。”
“你杜阿姨,夸秦孟幽默呢。”
田芋惊讶询问:“不会还想撮合你俩吧?”
“不是想,是正在,”年媱忍不住吐槽:“这晚上还有聚餐,前天刚聚完。”
“那秦孟什么态度?”
“他能什么态度,上回那件事之后,秦伯伯就让他关停健身房,回家老老实实学习经营酒店。他私下求我先配合着,把他爸哄高兴了就能继续允许他做自己喜欢的事了。”
“那你什么想法?不会真打算配合他吧?”田芋借此机会说出心里话:“媱媱,我的直觉啊,上回高队长跟他动手的事绝对就是因为你。”
她原本也这样认为,后来听见他亲口说了与她无关,年媱便放下了。
有关也好,无关也罢,都过去了不是吗?
“我直接拒绝了啊,我告诉他实事求是。”
田芋冲屏幕伸出大拇指:“明智。”
“对了媱媱,姓韩的也不清楚高队长出国的事,他听说以后就一直联系高队长,但是没有回应,估计那里用不了咱们这边的社交软件吧。”
年媱立刻心虚起来:“说这些干嘛。”
田芋好笑地戳穿道:“不是你那天喝闷酒喝多了大半夜找我控诉这人多差劲多过分的吗?还说什么毕竟交往一场,拉黑归拉黑,也没有深仇大恨的,怎么就不给她通过好友验证了……”
“得得得!”年媱听不下去了,义正言辞果断阻止:“这件事可不行再提了啊,我那是酒后亢奋症犯了,谁想加他啊,切。”
接到爸妈的那天晚上,半夜睡不着,因为周邵伍的话反反复复纠缠着她。
躺在床上实在难受,年媱便自斟自饮起来,其实根本没喝多少,却晕乎乎干了件蠢事
将拉黑两年的人放了出来,又莫名其妙添加对方好友,等半天无果,骚扰电话就打去了田芋那里。
第二天清醒后,回忆起自己所作所为的年姑娘恨不得一掌劈了自己,好在发出的几条好友申请一条也没通过,脑海中“他必定早就换微信了”这一念头令年媱放心下来。
田芋眯着眼睛笑:“好好好,你可半点关心他的意思都没有,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真想联系他的话,找丁锦媛贺勇他们不就行啦?我懂的,你根本就没那心思,他去了哪里过得怎么样,你才没兴趣知道呢,对不对。”
年媱被揶揄得没脾气了,连口齿都有些结巴起来:“我那是……酒精上头而已,想……想关心一下人民警察,你快点度假去吧,度假也不让我消停,哼。”
田芋双眼笑成弯月,这时身后传来“韩姓不速之客”喜滋滋的声音
“甜甜,阿姨派我过来喊你吃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