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1 / 1)

可现在这样又算什么呢?这么亲密的称谓她再也不想从他口中听到。

短暂的四目相对令年媱很不自在,她回神别过眼去,刻意忽略心中涌起的各种情绪,没有理会前男友的问题。

秦孟哪里肯放她走,几大步便追上来:“你站住!你得给我个说法。”

她挣脱了秦孟的手,没好气地反问秦孟:“我给你什么说法?”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两个身上有伤的男人都是互看不爽但也根本懒得互看的状态。

秦孟再度拉住年媱的胳膊,叹一口气,愤愤陈述:“他是你前男友,替你出头,你是不是应该当着我的面,跟他把话说清楚?”

年媱眉头紧蹙,深吸口气,转过头来,冷冷淡淡地迎上前男友的目光。

“高先生,中午的话是我胡诌的,他不是我男朋友。当然我并不相信你会因为这个理由跟他动手,至于真正的原因,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我来这里是不希望他找上我爸,没别的。”

并未等前男友开口,年媱又很快地看向秦孟:“我解释完了,你俩聊。”

不远处,有人大步朝着他们跑来。

目光跟随,年媱发现跑过来的两个人她竟然也都认识。

“嫂……”贺勇很兴奋,在“子”即将脱口而出时忽然醒悟改口:“嗨,long time no see~”

周邵伍省略称谓的招呼紧随其后:“嗨……”

“……”人是越来越多,心也越来越乱,年媱感觉头大。

比起两人的亲切熟络,她的表情倒显得十分尴尬。

余光里,前男友仍在盯着她看,年媱极不自在,便对二人胡乱回应一句:“对,真的是好久不见,你们好,你们忙吧,再见。”

在与前男友分开以后,年媱彻底屏蔽了与高途相关的一切,包括他的这些同事们,甚至连丁锦媛也未能幸免,后来还是有次丁锦媛跑到学校找她“理论”,年媱这才又把丁锦媛添加回来。

那时候她的情绪的确很冲动,曾经的爱屋及乌,终于演变成后来的“株连九族”,等自己真正冷静下来之后,年媱看清了自己的幼稚,也明白任何人的离去都不会真的使自己的世界地裂山崩。

眼下,面对贺勇和周邵伍的热情也令年媱颇为惭愧,去年寒假她回去海盛,临近新年时竟然还收到了他们寄去的礼物,都是达骊真正好吃的特产,可是那时她和他们的队长已经分手一年有余。信上只字未提其他,只是感谢她曾经寄了那么多礼物还有零食给他们,并祝福她新年快乐,与家人一切安好。

看过信以后,年媱就将那一大箱子吃的送去了田芋家,她不想睹物思人。

“我送送你。”

许久也没有开口的高途忽然说了这四个字。

第98章 重逢过的人,仿佛从未有过重逢。

这并不是年媱所期待的场景。

贺勇与周邵伍“热情搀扶”秦孟回警局说明情况, 田芋和高途一左一右地走在她的两侧。夜晚的风清爽宜人,最好的朋友和最喜欢的人都在身边,这正是年媱最向往的岁月曾经。

他干嘛要提出“我送送你”?这根本就是多此一举的决定。已再无交集, 亦没有共同的话题,这么并肩走着, 除了尴尬和拘谨, 就只剩连话都不想开口说一句的不自在。

来时是田芋开的车, 派出所院内不让进,车停在隔着两条马路的街边, 当时田芋在附近绕了一圈, 只有那里有空车位。刚刚从那里走去派出所也没觉得远, 现在从派出所再走回去,年媱只觉得仿佛万水千山。

达骊的夜晚也是热闹的, 不同于繁华城市的喧嚣, 这座小城散发着隽永的气质,却与年媱此刻的心情格格不入,因为前男友一直在试图扰乱她的心神。

“快毕业了吧?”

年媱没有开口, 只顾低着头往前走。

田芋打着圆场:“她现在研三。”

高途侧目看着年媱, 问题也是对她问的:“之后还继续读么?”

小姑娘根本不搭话。

田芋神色略尴尬地笑笑道:“这得看她心情,学习这种事对她来说还挺享受的。”

这两年里, 她的闺蜜除了学习就是写新童话,一年自学完三年的课程,一年写出的童话故事数量比出道以来的总和还多。田芋起初只是趁年假过来陪伴,等亲眼看见年媱高强度工作学习的状态时,便再也拒绝不了闺蜜多次提出的“辞职来达骊给她当经纪人”的提议。

田芋起初只是认为年媱心疼她在外面上班当牛马, 等年媱抱着她哭诉“为什么半年过去我还是忘不了他”的时候,田芋才明白, 这个对任何事从不叫苦的傻姑娘是真的需要她。

年少时喜欢的人是心上的伤疤预警,一旦疤痕形成,也许一生的时间也难以治愈它。

田芋已经不像最初闺蜜被分手时那么讨厌高途了,有一回丁锦媛跑到学校找年媱,当时田芋也在。丁锦媛怒冲冲又委屈巴巴地质问她们俩,什么意思,有这么交朋友的吗?分手就分手,有什么大不了的,怎么还连我一起删除,亏我还把你们当成好朋友……

那会儿分手的事已经过去大半年,田芋和年媱默默对视一眼,两个人尴尬地笑笑,都有点心虚,不过显然年媱的心虚更多一些。

毕竟是可爱的女孩子们,就这样又加回了好友,三个人从学校食堂转场到咖啡厅,之后天黑了又在烧烤摊子大块朵颐,接着舍不得回家的丁锦媛又拖着她们两个去了酒吧。在光影交错的微醺情绪里,丁锦媛率先骂人:“我跟你们讲个了不得的秘密,别看我们老大酷酷的好像很聪明的样子,其实他时常特别傻.逼,你们知道吗?他根本没和那个医生在一起,身边也没有别人,但是他就是不肯说为什么要跟媱媱分开。反正我觉得啊,他肯定有什么苦衷。”

“能不能别提他,真扫兴啊你。”年媱已经醉醺醺:“什么狗屁苦衷,他既然能跟我提分手,就说明他根本不喜欢我啊,我再也不会搭理他!”

豪言的余温尚未退散,回去的路上,年媱就在出租车里抓着她的手,问了一遍又一遍,田芋,你说吧,你说,姓高的是不是瞎。

结果还惹得司机先生有点不悦:“姑娘,我也姓高。”

……

有一件事田芋从未对年媱提起过,在她和高途分手的第十个月吧,田芋曾私下见过高途一回。原本打算去赴韩竞的约,跟他把话说清楚,那时候韩竞追来达骊缠了她好几个月。结果等田芋到了约好的餐厅,却看见韩竞旁边坐着高途。

田芋本想转头就走的,但念头临时起意,就很想听听这两个讨厌的家伙凑在一起是想跟她说什么。

韩讨厌所说的话跟几个月来一直说的内容相差无几,大抵就是“我不会离开达骊的,以后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不肯相信我也没关系,时间会证明”,还有一些表衷心的内容被田芋自动过滤掉了。

高途倒是一句话都没说,后来临走时还是田芋忍不住拔剑问他的:“你就从没后悔过是不是?媱媱的真心的确喂了狗是不是?”

可是到最后他也一句话没有说。

之后姓韩的发来一长串消息:“甜甜,我没奢望你马上接纳我,我过去错得离谱,是我混蛋,但是你别再忽然消失行吗?我保证不会随便打扰你,我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