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不是又背着本王,偷偷去中州绑架平民女子了?”大法王的声音无悲无喜,毫无感情可言。
但在达赤和洛登耳中,这声音却如同惊雷一般,吓得两人赶紧磕头认错,大法王依旧盘坐在那里,闭上了眼睛。
“大法王,不是我背着您做决定,而是……而是黑目法王和赤目法王,他们见您一直没有接纳圣德明妃,而且修炼《金光经》两次闭关失败,也是一时好心……”
“好心?好心什么?本王看他们是盼着本王早点死?这金光殿就像一座漏风的破屋子,里面说什么,外面都听得清清楚楚!”
金光大法王从蒲团上起身,背对着两人,抚摸着造像前方供桌上摆放着的法器:“你们也做了本王多年忠实的仆人了,可现在居然连是非都分不清,本王知道你们是为本王好,可是……唉!”
他拿起其中一件法器,是一根带着银光的降魔杵,上面雕刻了金光密宗特有的花纹,有蓝宝石镶嵌在上。
“本宗经历了那么多年,本以为还能在荒漠地区蒸蒸日上,不料金光密宗早就已经藏污纳垢,一些法王借练功之名,行淫秽之实,不仅对练功无意,更是为了抢夺他人妻女,害得别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而且此类事件,日益增多,更让其他法王竞相效仿。如此下去,金光密宗怕是传不过三代了!”
“大法王慎言!”达赤道:“我金光密宗,肯定能延续千秋万代!”
“哼!空话而已。”
大法王将降魔杵放回了架子。
“既然你们把圣德明妃的人选都送上来了,本王也不能辜负了你们一番好心。抬上来吧,若是本王选不出人来,那以后就不要再送中州女子来了。”
这会儿达赤和洛登的表情才转悲为喜,连忙叫人将这些女子抬上来。
随着女子的哭声,两名红衣大汉一组,将七名被绑在铜座上的女子依次抬入金光殿。
那凄厉的哭声让大法王皱起了眉头,感到不悦。
“大法王见笑了,这些中州女子有大户人家的小姐,也有村妇渔女之类。中州女子虽然长得漂亮,但是不如大漠女子听话顺从,还显得柔弱许多。如果大法王对这些女子不满意,那下次属下……”
“嗯?”金光大法王听到洛登的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那洛登只好把接下去的话全都吞进肚子。
“算了,本王就从这里挑选吧。”
大法王背着手,从七名女子之间穿梭,仔细地查看这些女子的容貌,虽然这七名女子姿色都是上乘,但是一个个哭哭啼啼,让大法王心生厌烦。
这时候,大法王突然瞥见其中一名女子,面无表情,不哭不闹,只是在那边静静的坐着。
“你叫什么名字?”大法王道。
“大法王问你话的,竟敢不答!”达赤对着那个女子大喝道。
大法王面露怒色:“达赤,给本王闭嘴!现在开始你们不许插嘴!”
他转头又对着那女子道:“不用害怕,本王不是那些秃鹰,不会吃人的。”
“洛泱。”
“好,你很有胆识,不像那些哭哭啼啼的弱女子。达赤,留下她吧,其他人都抬走。”
“那按照密宗规定,大法王纳圣德明妃,需要其他法王和金光城百姓公开行圣德明妃开光之礼,属下这就去准备。”
达赤一挥手,那几个壮汉会意,将剩下这些哭哭啼啼的女子全都抬了出去。
“洛登,本王要你去采买一些珠宝,服饰,以前那些东西都旧了,需要更新。达赤,把圣德明妃的锁链打开,一会儿差人将圣德明妃的全套行头带来。如果没有其他的事,你们就先退下吧。”
“是。”
达赤掏出钥匙,将捆绑在洛泱身上的锁链依次打开,这才与洛登一同离开了金光殿。
殿中只剩下洛泱和金光大法王两人了。
金光大法王看着洛泱的手脚都被铁链磨的又红又肿,正想伸手抚慰,可刚伸出手洛泱便“啪”一声打掉了大法王的手。
“你别碰我!那几个无耻的人假装成和尚把我绑架走,我得回家照顾我父母!”洛泱怒道。
“你走不出去的,就算你能走出金光城,你也走不出这荒漠,没有向导和饮水,你走到一半就会被渴死在荒漠里,然后被晒成干尸。”
金光大法王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一件有些褪色的红袍,披在了洛泱身上,洛泱一开始还有所抗拒,后来便悄悄接受了,将这红袍披在身上遮羞。
“这红袍跟了本王许多年了,而你,洛泱,你很像我的第一任圣德明妃。可惜她早早就去了,上天见了金光法王。”他指着墙上的一幅画,只见那副画上绘制着一名女子,画中的她站在山坡上,微微的抬着头,面色清秀,衣装飘逸。
洛泱看着那墙上的画,脑中突然闪过李翰林的样子。
可是这一切,都被那个巨大的火球给击碎了,再到贾权绑架,最后又被人送到这个自称法王的陌生人身边。
想到李翰林,洛泱眼角又有泪水流出。
转头一看,那大法王正直勾勾的看着她,见她转过头来,连忙收回目光,弄得洛泱笑了出来。
“那你为什么要绑架中州女子过来?”
大法王目光看向地面上木质的板材,表情中透露着痛苦与无奈。
“这一切,都不是本王想要的。而且现在金光密宗正面临这巨大的危机,就像一幢表面华丽的破房子。虽然外面看起来无碍,可是只要来一阵狂风,就能把这破房子吹倒。或者说金光密宗的道,已经出现了不可逆转的问题。”
外面那些较小的金塔之中,住的都是等级稍低的法王,但也不乏名气非常响亮的。
比如金光城中人尽皆知的黑目法王和赤目法王。
他们的金塔就在周围,虽然没有金光大法王那座金塔巨大,但也十分显眼,平常人也能看到这些。
金塔区都是一般,白墙将这里与外边区分开来,隔离了这里与外面的世界。
这些小金塔都比大法王的大金塔少了一层,没有藏经阁,仅有小金光殿和练功房,以显示阶级的区别。
但与整洁的金光区格格不入的是,数名衣着破烂的牧民正焦急的等在外边,其中一人还与小金光殿的守卫大声争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