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北难得被大美人给噎了一嘴,丢人事又被提起,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耳朵尖悄悄红了一片,随手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围裙,这次是真的钻进厨房去忙活了。

季归期把那束花摆在钢琴上,又把江夜北送给自己的礼物取出来,客厅茶几上叠摞了三个礼物盒,底下两个都不小,抱在手里分量还都挺沉。

季归期不知道江夜北神神秘秘地在里面装了什么礼物,但也不好意思现在就拆开。

他端详着手里的娃娃,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季归期没忍住,又捏了捏那软嘟的小脸,指腹顺着下颌线往下滑,蹭过柔软的布料,最后停驻在小腹处。

本能夹紧了腿根,湿漉漉的感觉牵扯着绷紧的弦,他抿着唇,捏住裙摆掀起看了一眼,又条件反射般将裙裾压下。

只这一眼叶足够他看清楚底下是什么风光了,难怪某人会忍不住玩。

季归期只觉得脸颊热烫一片,连忙把娃娃收了起来,喘着气捏紧衣角,身子往后靠,闭着眼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经历。

厨房的声音伴着香味一起穿过中廊,闻起来却有一股浓郁的甜香,他平复了自己,干脆过来和江夜北一起拉餐布摆盘。

某人现在打扮还是进副本之前那个花孔雀开屏的模样,一低头目光就落在了他的领针和领带夹上。

吊儿郎当的男人难得穿这么正式,他甚至是在做完饭后洗了澡精心打理过去掉油烟味的,季归期看着他外面套着围裙的模样就觉得格格不入,但竟然还有种意外的和谐。

“长寿面,虽然还没到零点,但是先祝宝贝儿生日快乐,待会儿蛋糕来了我再祝一遍。”

他下了清汤面,江夜北担心季归期身体还有些应激,怕大美人受刺激吃了更难受,今天的饭普遍是清淡偏甜的,倒也合季归期的口味。

不是他记忆里的味道,倒真没想到今年生日的长寿面会是以前的死对头亲手给他做的,好像打破了一些他的认知。

反正最近打破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季归期心中波动了几下,拿起了筷子。

也不差这一次。

他吃得不紧不慢,看着某人尝了一口,默默给自己碗里倒了一勺辣椒,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辣口味的,多点的却是一份甜的。”

他会过意来了,学生时代有些被忽视的细节时隔经年再浮现到眼前,才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那段时间他太忙了,晚上天天泡实验室,在校园里固定四点一线,有人会看到他没时间吃饭然后借口送过来一份,说是一起多点的,季归期当时饿得胃都疼了,也没拒绝,偶尔的几次,居然意外地合口味。

“很早就注意到你不怎么能吃辣了,被辣到的时候悄悄吐舌头的样子很可爱。”

江夜北笑得眯起眼睛,眼睑下至勾勒出柔软窄利的弧线,笑眯眯地回应,也不否认自己就是刻意的。

要是以前死对头时期他有的是理由找个借口解释一下,这回说开了连半点掩饰的心思都没有了,只想早点追到把老婆正式拐上床抱到怀里多亲几口。

江夜北挑起嘴角,撑着下巴看他,挑眉笑着逗大美人。

“才……才没有……”

季归期反驳了一句,不知道这么细节的时刻怎么就被他注意到了,耳尖跟着红了,低头吃饭,被狗男人几句话给撩拨得心乱了几分。

怎么还会有人注意到这么细节的地方啊,他那时候不过就是尝试过几次食堂新开的窗口罢了。

不要脸的狗男人,到底什么时候起的这些心思,谁没事干会去关注死对头的生活琐事啊。

吃过一起收拾碗筷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瞧着男人擦洗桌台的背影,合上洗碗机,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叮咚”

正好门铃响了,季归期走过去开门,羞耻又暧昧的气氛被冲淡了不少,江夜北也一起跟了上去。

来送蛋糕的是蛋糕店精挑细选出来的员工,一身利落的黑色,开门看到两个站在一起比他还高的男人,长发的那个美得雌雄莫辨,条件反射般惊了一下,又对上今天出手阔绰的大主顾似笑非笑的目光,出于职业素养,默默递上了蛋糕,顺便祝福了一声生日快乐,听到一声清浅的谢谢,从电梯出来时还有些晕晕乎乎的。

季归期瞥了一眼身后笑得格外灿烂的男人,某人这次准备得这么充分。

“蛋糕送到了,宝贝儿,生日快乐!”

江夜北接过来,今天准备的都齐全了,虽然算得上俗套的生日祝贺,但是不打无准备之仗的人按时完成了所有计划之内的事情,还得到了老婆亲亲,开心劲儿简直溢于言表。

“嗯,谢谢。”

季归期接过蛋糕,看着垂颈曲项白身粉翅的天鹅蛋糕,造型做得很优雅漂亮,羽毛形状根根分明,粉色倒是略显得秀气了些,周围点缀了一圈饱满个大红彤彤的草莓,上面平铺的奶油上用果酱勾勒出花体的生日快乐。

他抬眸看了一眼江夜北,就算自己喜欢草莓味,也不至于……定个这么大的吧……

“咳咳,宝贝儿,我刚做的小蛋糕不止有草莓味的,还切了水果,应该不会太腻。”

江夜北会过意来了,搂住季归期腰肢,看他把蛋糕放在茶几上摞着的礼物盒旁边,略有些心虚地端着一盘甜点和水果过来,蹭了蹭大美人肩膀,看他拆开束带,想帮忙把蜡烛插在蛋糕上。

“不用了,不太想吹蜡烛。”

季归期挡住他的手腕,看着完整的天鹅蛋糕,轻轻摇了摇头,从江夜北手中接过那几只蜡烛,握在手心里攥紧。

“不喜欢吗?我要了彩色火焰的蜡烛,点起来很漂亮的,对着它们许个愿吧,不想破坏这只天鹅的话,我们就插在小蛋糕上。”

江夜北摩挲美人细滑的手背,凑近去笑着吻他脸颊,客厅的灯光调成了暖色调,他都做好了待会儿关灯让小归期许愿的准备,结果今天的寿星居然不想吹蜡烛。

“不想许,没什么愿望。”

也没实现过。

“嗯?”

江夜北脸上的笑意顿住,却条件反射般握紧了季归期的手。

季归期垂眸,只觉得自己心尖猛然被攥紧了一下,捏得发软发酸,空落落的感觉像是细水流过干涸的河床很快消失,经年累月沉疴难愈。

他笑起来浓烈明艳,但此刻唇角压了下去,点漆般深黑的瞳色里映着面前优雅垂颈的天鹅,面色茫然而沉冷,显得这张清丽稠艳美人面愈发冷淡了几分。

申城几乎从来不下雪,他出生那天,节气虽然是小雪,却一直在下雨,淅淅沥沥的雨声落在抱着怀中婴孩的温柔又沉寂的母亲耳中,身边陪伴的只有她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