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你是什么身份。”
陆青时毫不犹豫的回道“是您的狗。”课睐印缆
林敬堂觉得颇为好笑,他也真的笑出了声音,“别侮辱狗。”
陆青时慌乱的抬起头,眼眶又是红起。
“你只是我随手买回来的器物,这里的桌子,沙发,书柜,都比你的地位高,因为它们都比你有用,还不需要浪费粮食,”
陆青时按着胸口俯下了身,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按那里,只是突然像被针扎了一下,他松开手笑了笑,“是。”
“除了一楼的厕所,不准进任何房间,除了我让你做的,不要做任何多余的事。”
“...是”
“一日三餐和排泄的次数,根据你的表现加减。”
“还有,我有时候会带人回来,你最好安安静静的待着,不要耍什么心思。”
“是...先生。”
林敬堂脱下衣服,随手扔进了垃圾通,起身离开。
陆青时抿了抿唇,从地上爬起来,把自己的包打开,里面其实只有两件换洗衣物,还有些日常的生活用品。
他四处看了看,把衣服折起做成了个枕头,摆到了墙角,自己也躺了下去。
毕竟这屋子里的沙发地位都比他高,除了墙角,再没什么地方能让他容身。
脸颊疼得厉害,几道创口是被林敬堂手上的戒指打裂的,以前…他从来不会忘记摘下戒指。
耳朵被打的一阵阵嗡鸣,陆青时渴的厉害,打开冰箱看了一眼,又赶紧合上了,走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凑过去喝了几口水。
和林敬堂重逢的第一天,他失去了主人。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不要脸
清晨,电动窗帘自动向两边打开,光线也从林敬堂的腰腹向两边蔓延。
外面云层很厚,今天是个阴天。
林敬堂睁开眼睛坐起身,靠在床头,单手穿过发间撑着头,复又闭上了眼。
阴天总是容易让人倦怠,他静静的坐了一会儿,拿起平板,对着营养师发来的餐单选了几样早餐。
手机震动了起来,林敬堂侧过头,看见了助理发来的消息,“boss早上好(????)上午要去青柠娱乐视察哦~您不会忘了吧。”
林敬堂没回,又一条消息跳了出来,“好吧其实我是想问,今天早上可以去您家蹭饭吗,呜呜。”
林敬堂手指动了几下,习以为常的回了一个字,“来。”
他让厨师按照餐单做两份,起身开始洗漱,淋浴头下,清澈的水流倾泻而出,划过他遍体鳞伤的身体。
八年的时间不可避免的在他身上留下了一些痕迹,在很久很久以前,林敬堂曾以为,他所受的伤,会是因为在雨林里穿行,被长着勾刺的藤曼划破了皮肤,会是因为在柏斯城的海岸冲浪,被骄阳灼伤了背脊,会是因为带着滑翔伞从崖谷降落时不小心擦伤了膝盖,会是因为保护心爱的人,落入重重陷阱,最后又冲云破雾。
没想到,最后落在身上的,是驱赶牲畜用的鞭子,是猩红的烟头,是双膝久跪,青紫不堪。
而冲云破雾这个词,太好听了,他用不起。
林敬堂边整理着袖口边走下楼,看见站在楼梯口的陆青时,脚步一顿。
显然,他忘了自己昨晚把这人带了回来。
深夜做的决定,白日总会后悔,看着那样一张糟糕的脸,心情更是不会好。
陆青时整张脸上最生动的眼睛被肿胀的脸颊挤占了位置,掌痕和伤口堆叠,红中透着紫,他仰起头讨好的笑着道,“先生,早上好。”
林敬堂有些不能理解,陆青时到底想干什么。
从前口蜜腹剑说爱他,臣服于他,是为了从他这里得到背叛的筹码,然后毫不犹豫的踏着他的脊梁,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昨夜话已说明,他总不至于还妄想从自己这儿得到什么。
林敬堂站在楼梯上望着他,突然开口叫了他的名字,“陆青时。”
陆青时神色一震,脸上的笑颜慢慢褪去了,亦抬头望着林敬堂,似乎有了什么预感。
“你走吧。”
周遭的空气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只过了几秒,林敬堂又开口道:“十年前在莱西的海滩,你问过我,如果有一天你背叛我,我会不会报复,我的答案,你还记得吧。”
陆青时嘴唇动了动,抓紧了衣摆,“记…记得。”
“我说,得不到奴隶的忠心,是主人的失格,你应该庆幸,时至今日,我仍然是这样想的。”
陆青时眼眶里瞬时蓄满了泪,眼睛失去了焦距,往后退了两步,不住的摇着头。
“报复你不会让我得到任何快感,看到你过的不好,我甚至感到很遗憾。”
林敬堂一步步的走完楼梯的最后几阶,站到了陆青时身前,他用最冷淡的语气,说着最宽恕又最凉薄的话,像是神明低头,看了一眼人间。
陆青时浑身发冷,止不住的抬手捂住耳朵,林敬堂走的更近,将头低下,凑近他的耳侧,“多遗憾,你汲汲营营一生,最后的样子,却只剩蝇营狗苟。”
他看见陆青时一下子抬起了头,眼泪顺着眼角刷刷而落,紧咬着嘴唇,胸膛一起一伏着。
蝇营狗苟...像苍蝇那样追逐脏臭,像狗那样苟且求安,到底是林敬堂,知道往哪扎能让他最痛。
厨房传来了吱吱啦啦的声音,香肠被煎烤后的香气溢到了陆青时的鼻腔,明明是一副美好平和的日常景象,却让他如坠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