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1)

孟瑶华的脸皮到底不如他厚,说了没两句话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后来一想先不能钻,此刻钻了,日后还不得被他拿捏的死死的,她得支楞起来!

于是,她叉腰理直气壮的说道:“金公子,你行径如此轻薄,当真不知羞吗?”

辛励桃花眸中春/潮涌动,他深深的看着她,沉默不语。

他这一系列的表现在孟瑶华看来就是做贼心虚了,于是她的气势更强硬了三分,她提声问道:“我准你亲了吗?我才不是欢场上迎来送往的卖笑人,任由轻薄。”说着她把手臂上的金钏亮了亮道,“我有这个!”

那金钏上绑着一根金缕带,在茶楼、勾栏、戏院等喧闹场所,这根金缕带将佩戴之人与贱籍女子区分开来。

辛励见眼前的姑娘越说越委屈,他低声叹息道:“我没将你看作是那等女子,是我心悦你,这才想要……”

孟瑶华被他的这番话惊的杏眼圆睁,她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他说他心悦她?!这是什么意思?!

“不信?”辛励轻声问道。

孟瑶华猛的摇了摇头,说真的,她不信!若说她在他的眼里有几分特殊,这她信!若说他心悦她,打死她都不信,他……他不是喜欢阿妧姑娘吗?怎么会对她产生什么男女之情。

于是孟瑶华深吸一口气道:“金翊,你现在还能分得清我和阿妧姑娘吗?我身上是有些她的影子,但确实不是她啊,我自幼在江南长大,十六岁嫁给富商为妻,今春与其和离,我有自己的人生。”

“我知道……”辛励低喃道,“阿妧不是你,你也不是阿妧。”

“那么,你亲我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孟瑶华抛却女儿家的矜持,与他开诚布公的谈论道。

辛励不知何时又向前走了一步,他现在离她很近,二人呼吸相闻,只要他略微一低头就能亲吻到她的额头,然而他没有这样做,他轻轻的偏了偏头,附在她的耳边低喃道:“春花与秋月,夏风和冬雪,这些我都没想。”

孟瑶华的耳朵传来一阵酥麻轻痒,她长如鸦羽的密睫轻微颤了颤,接着她又听那人说道:“我听到了内心轰鸣声,耳边似有轻雷炸响,怕你拒绝,怕你生气,又担心给不了你快乐。蜜娘,你想跟我共赴极乐吗?”

辛励的话在孟瑶华的耳边炸开了花,她从不知这人说起话来这么一套接一套的!

但她心底分明,自己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令一个心思沉沦绝望的人,陡然间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如此接近自己,必有所图。

如是想着,她心底泛起的涟漪也逐渐平息,她深吸一口气佯作镇定道:“你想与我共赴极乐?”

辛励低垂着眼帘,遮掩住眸中的惊涛骇浪,听到她的话后,他轻轻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尾音好似有钩子一般,勾得孟瑶华心尖颤了颤。

她默默想了一会儿,终于理清楚头绪,她觉得他对她的目的不简单,她亦对他有所图,两人可以说是一拍即合!只是这场游戏的主动权必须得掌握在自己手里,如此她方才安心,于是她扬眉道:“你得听话,我要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我说可以亲了,你才能亲,我不说你不许亲。”

辛励点了点头,郑重其事的回道:“可以,不过……我可以问吗?”

“问什么?”孟瑶华疑惑道。

“问我可不可以亲你?”在厚脸皮方面,辛励依旧更胜一筹!

“不可以问!”孟瑶华恼羞成怒道。

“那我忍不住了怎么办?!”他的桃花眼里一片纯然,仿佛不是在讨论风月,而是在问人讨一杯温茶解渴。

他低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内又是激起一阵酥酥麻t麻的感觉,她情不自禁的往旁边移了移步子,回头怒视这坏胚道:“忍着!忍不住了亲它!”她顺手将桌上的一碗蹄花端起来塞到他怀里。

辛励慢条斯理的将蹄花放回桌上,他双臂抱胸,好整以暇的说道:“蜜娘当真不肯怜惜我吗?”生生的将她一个好人家的姑娘说得跟陈世美一样!岂有此理!

孟瑶华绞了绞手中的帕子,抬头十分为难的看了他一眼道:“如果你听话,我也不是不能通融。”

“嗯!”

孟瑶华眼前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她明明逃脱了他几步远,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她又回到了他的怀里,他刚要俯下身去亲吻,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屋内的二人立马站定!辛励眸中带着被打断的微愠,他抬眸扫了一眼门口,顺手帮她抿了一下鬓边的碎发,而后声音微冷的说道:“进!”

夏禾火急火燎的走了进来,将孟瑶华拉到一旁说道:“主子快去看看吧,孟大公子出事了!”

“什么?!”孟瑶华心底一惊,她现在哪里还有闲情逸致谈风论月,忙急匆匆的跟夏禾走出了房门。

辛励一向耳聪目明,自然将孟瑶华主仆二人的对话听了个一干二净,他眼底怒意顿起,孟放对她来说就那么重要吗?听说孟放出事她头也不回的走了,甚至都没有再看自己一眼。

他垂了垂眼帘,生气了!

第35章

孟瑶华红着脸从天字一号雅间逃也似的急走出来,她将夏禾拉的远了些,直至关了听风阁的门,她才问道:“到底出了何事?”

自那日兄长从西园不告而别后,她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他了,想着他刚回洛阳,必然是公务繁忙,自己亦没有多加打扰,没想到再次听到他的消息却是他出事了?!

“大公子在府上殢酒太过,今早急呕了几口血,如今已经病倒在榻了。”夏禾焦急的说。

孟瑶华心下大骇,兄长少年得志一向冷静自持,虽然平时亦爱饮酒,但都有度有量,从不会酗酒,而且他在边关历练期满,正是升迁考核之际,稍有不慎便会被言官参一本,得不偿失。他不会如此放浪形骸的,所以他到底遇到什么难事了?

她连忙交代了掌柜娘子几句话后,再顾不得什么,匆匆忙忙的坐了马车朝齐国公府赶去。

齐国公府的主子们都在长安,如今洛阳的府里只有孟放一个主子,显得格外冷清寥落。

孟瑶华在门口悄悄出示了自己的腰牌,齐国公府的人忙将她放了进去。

“大公子呢?”孟瑶华一进院便出口问道。

“姑娘请这边来。”管家安安静静的将她引入孟放的院子。

想必郎中已经来过了,孟放的副将在给他煎药,见孟瑶华进院来,他忙站起身来躬身行礼。

孟瑶华摆了摆手道:“不必多礼。”

侍立在门口的兵卒十分有眼色的给孟瑶华掀开帘子。

孟瑶华急行几步,踏入室内,孟放正迷迷糊糊的躺在榻上昏睡,屋里酒气很重,他睡的并不安稳,浓墨般的眉头紧紧蹙在一起,仿佛打结了一样,口中时不时的溢出两句呓语,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端看着便觉得伤情极了。

孟瑶华叹了口气,坐在榻边的月牙兀子旁,单手搭在他露在外面的手腕上,凝神静气为他切脉。

半晌后,她疑惑的抬头问他的贴身副将道:“兄长最近公务很繁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