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辰立即意识到钟白川又发情了，但程度还算轻微，毕竟，钟白川手上戴着的信息素检测手环并没有给他发出警报。

钟白川嫌恶地瞪着他们，情绪激动道：“我说过我讨厌omega的信息素。我不需要！”

贺文辰瞥了一眼beta的脖子。

与其说讨厌omega的信息素，不如说钟白川更讨厌被信息素所操纵的自己。

“我知道，”林树连忙说，“你不要生气，白川。”

“我气什么？”钟白川反应很激烈，他眼神愤恨地看着林树，“你的身体和我有什么关系？”

林树语气放得很软，和在贺文辰面前表现出来的模样截然不同：“白川，是我想成为omega……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想闻到你的信息素，我想让你标记我。”

钟白川不说话，林树就自顾自地说下去：“我还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是一个篮球小挂件，虽然有点简陋，但是我之后就要去上班了，到时候我用自己赚的钱，给你买更好的东西，好不好？”

贺文辰在一边面无表情地听着，难怪钟白川当年会被他吃得死死的。

“别碰我。”钟白川虚张声势，林树牵着他的手，恳求道：“让我帮帮你，好不好？”

说完他又忍不住回头看一眼贺文辰，哪怕做再多次，他都没办法接受自己和钟白川在贺文辰面前交合，这件事让他觉得比做爱本身更充满羞耻感。

钟白川冷冷看着，林树身上一些不太明显的红痕令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话语，厌烦道：“你帮我做什么？你去找文辰算了，你更喜欢和他做吧。”

“没有。”林树挽着他，他有些害怕地看着钟白川脆弱的腺体，小心地亲着他的脸颊，说，“我想和你做。”

虽然情绪不稳，但钟白川还存有一定的理智，自己的存在只会让他更为激动，贺文辰站起来，对林树示意自己去里面的房间。

贺文辰点了根烟。

他连着看了几个方案，外面声音总算趋于平静。贺文辰看了一眼手机里的APP，随后合上电脑走出去，客厅一片狼藉，柠檬的味道刺鼻不已，他看着钟白川把昏迷的林树放到沙发上，沉默地给他擦拭身体。

他反复地在交合的时候诉说着对林树的恨意，只有beta陷入昏迷或者沉睡，钟白川才会不由自主地对他温柔。

一旦对方清醒，他就立即换了副面孔，钟白川一点也不想展露自己对林树的在意，好像害怕这点在意会成为林树手里的武器那样。

“……为什么带他去医院？”钟白川烦躁地说，“我明明说过”

“他自愿的。你没听到吗。”贺文辰平静道，“他想让你标记他。”

没有alpha能抵御这种话语。

比起被安抚，他们更想标记，这是alpha骨子里的劣根性。

钟白川看着林树，自嘲地笑了：“不是，他才不想被我标记。”

沉默片刻，钟白川低声说：“……他想闻的，根本不是我的信息素。”

第48章

林树在房间的床上醒来。

身体干净清爽，只有一些残存的痛意提醒着方才的情事，他勉强直起身子走出卧室，原本狼藉的客厅整洁明亮，空无一人。

这不意外，但林树的内心还是涌起一点不知如何形容的失落感。

“……你在那干什么？”

林树有些愕然地回头，发现钟白川皱着眉头站在玄关处看着他。他面色微微泛红，被汗水浸湿的衣衫贴在身上，勾勒出修长的肌肉线条，似乎是刚跑完步的样子，林树看着他，呆了一刹那后，连忙回答道：“我、我以为你走了……”

他想起什么，匆匆忙忙地走进厨房：“我给你做点东西吃怎么样？”

锅里温着热气腾腾的猪肝粥，池里放着清洗干净的碗筷，林树很快意识到阿姨来过了。

“我吃过了。”钟白川把擦汗的毛巾随意地揉成一团，丢到了浴室的洗衣篓里。

他没有搭理林树，一个人进到浴室冲了澡，出来的时候发现林树坐在沙发上发呆。

那是林树很喜欢的姿势，抱着自己的膝盖，把自己缩成一团蜷在沙发的一角，看着让人心生怜爱，可看着这样的beta，钟白川心中却只有厌恶，他想起贺文辰给他看的体检报告，又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餐桌，语气冰凉：“你不吃早餐要饿死自己？”

林树愣了一下。

“我没什么胃口……”

“行，随便你。”

alpha似乎生气了，林树有点不知所措，他想到什么，说：“我现在去吃。你……你能不能留在这里？等会我想”原本打算说能不能陪我回去一趟，林树斟酌片刻换了一种说法，“我身体不太舒服，等会你能送我回去一趟吗？我想去拿点东西。”

“你怎么不叫文辰送你？”

对方话语含着针刺，林树心口痛了一下，他差点又要说对不起面对钟白川，他总是会想说对不起。

“我……我想让你送，可以吗。”林树低声下气道，“好不好？”

alpha眉宇紧蹙地看着他，他的眼里又浮现出那种带着点恨意的目光。半晌，他移开眼神，最后还是坐了下来。

林树一边吃着猪肝粥，一边小心打量着他。钟白川低头刷着手机，手机传出女童清脆的笑声，他瞧着屏幕，神情竟是变得有些柔和起来。

“爸爸，把我抱起来！妈妈，我这样好看吗？”

一个含着笑意的女声响起：“好看啊，来，我们发给你的白川哥哥看看，他肯定想看我们甜甜的新裙子啦。”

在把碗筷放回厨房的时候，林树故意放慢脚步，偷摸看了两眼钟白川的手机，发现他在看一个视频，屏幕里抱着女童的男人有些熟悉，林树想起这是钟白川的朋友，如果记得没错的话，是一个叫做唐岳的beta。

……那是他的孩子吗？他的孩子已经这么大了？

想起钟白川方才的笑意，林树的心里不由得一紧。

他不喜欢孩子，也没想过生孩子，但是钟白川……好像很喜欢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