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林树的声音微弱，“……对我负责的话，那你会和贺文辰分手吗？”
钟白川本来就有高考后和贺文辰分手的打算，可现在……他深吸了一口气，回道：“会的。我会和他分手的。”
当晚，钟白川做了一个噩梦，躺在产床上的林树浑身血淋淋的，他开膛破肚，奄奄一息，钟白川的神经不停抽搐，他猛然惊醒，跳起来冲进厕所，抱着马桶吐了好久都没缓过神。
第二天，钟白川请了病假，没有来学校。
贺文辰又去了一趟钟白川家里。
钟白川一直以来身体强壮如牛，认识这么久，生病次数屈指可数，贺文辰不免担心起来。
“姑姑说你生病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你在说谎。”贺文辰看着躺在床上满面疲倦的钟白川，说，“怎么了？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钟白川低低地咳嗽两声。
他面色苍白，抬起头来直视着贺文辰：“……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
贺文辰心里浮现出不好的预感。
“你要说什么？”
钟白川难以启齿，他鼓起勇气，闭上眼睛：“……我们分手吧。”
贺文辰的心脏好似停了下来，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为什么。”贺文辰安静了很久才问，“你以后不想和我一起出国吗。你想留在国内？”
钟白川的眼睛有些通红，贺文辰一怔，他很久没有看到对方这样的表情了。
“如果你想留在国内也可以。”贺文辰说，“我有考虑过，如果你能接受的话，我们双方可以找合适的omega结婚”
“你在说什么？”钟白川难以置信地打断，这不就是骗婚吗？他忽然想起林树曾对他说过的话，“……你、你之前不会想过，真的让何临和你结婚吧。”
“这也不过是一个长期的协议，而且，我有自信我和他结婚也不会发生什么。”贺文辰安静地看着他，“你没有那个自信吗？”
钟白川的话语顿时滞住。
他露出惶恐的神情，贺文辰不想听到他之后的话语，但钟白川还是语无伦次地说出来了：“这、这不行，和留不留在国内没有关系，你不要说那样的话了，而且我……对不起，我本来是想高考结束后再说的，但是……真的对不起。我不想瞒着你，我出轨了，我、我们分手吧。你想打我也可以，只要你解气想做什么都可以，我、我真的对不起你。”
贺文辰的语气很镇定：“和林树吗。”
钟白川神情一滞。
他知道钟白川的性子，对方不可能出轨，所以，一定是林树主动去勾引他的。
他本做好林树会拿各种各样的事情威胁自己的打算，只是贺文辰的确想破脑袋都想不到，林树居然会为了何临去勾引钟白川。
“……你知道他喜欢的人是何临吗。”贺文辰语气有些无力，“他喜欢的人不是你，别相信他，白川，你看清楚点。”
“那是过去的事情了，他现在……”
在钟白川断断续续的话语里，贺文辰突然回想起林树的脖子，和那具伤痕累累的身躯。
眼前的这个笨蛋还不知真相，傻乎乎地把所有责任怪在自己身上，很惭愧地对贺文辰说：“我不能放下他。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知道我很无耻……”
贺文辰的眉头抽了一下，他打断对方的话语，说：“你刚才说，本来想高考结束后再说，那为什么现在就说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钟白川头晕目眩，他一直知道贺文辰很聪明，平时不以为然，如今他却提心吊胆。
“出轨的事情都说出来了，你还有别的事情不能说？”
“我”钟白川眼神躲闪，贺文辰为了他出柜，他却出轨了，钟白川觉得这真的很地狱笑话。“对不起。他、他怀孕了，我要为此负责。”
beta的怀孕率这么低，贺文辰不知道为什么钟白川一下就相信了：“……怀孕？你相信他怀孕？万一他是骗你的呢？”
“他给我发了验孕棒的图……”钟白川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眼睛酸涩，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要不……要不你打我吧，真的。”
小学过后，贺文辰就没有见过钟白川哭了。
得知自己和林树做过，贺文辰第一个想法就是隐瞒，但钟白川却被出轨的负罪感压得好重，他艰难地把真相公布出来，希望贺文辰惩罚自己，贺文辰知道，钟白川一直就是这样的人。
和自己……是不一样的人。
“没必要，因为我们两平了。”贺文辰木着脸说，他明明不打算说出这件事情的，但是在看到钟白川的眼泪时，他突然再也无法粉饰谎言，“毕竟我也和他做过，是我出轨在先。”
钟白川的表情凝固起来：“……你说什么？”
他喘着粗气，惨白的面上蔓起一点红晕，贺文辰看着他，意识到林树赢了。
至少，不管之后发生什么事，钟白川的确不会和他在一起了。
他无法控制地憎恶起林树，贺文辰站起来，没有去看钟白川的表情，只道：“就是因为何临，我们才做的。详细的你可以去问他，毕竟我那时候意识不清……他知道的会比我更清楚。”
林树最近越发难以入眠。
他顶着黑眼圈从房间走出来时，看到贺文辰在沙发上静静坐着，不免稍微怔了一下。
但也不是很意外，林树想，毕竟这是钟白川租的房子，贺文辰有钥匙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做好准备，不如说……他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林树问：“你们分手了吗？”
“托你的福。”贺文辰冷冷道，“他哭着和我说他出轨了，还生了病，估计这段日子都起不来了。”
林树的心轻微地瑟缩着，但他尽力让自己露出平静的神情。
“我和他说我们两个做过了。”贺文辰说，“你打算怎么说。说我强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