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也没错，每次他去篮球队看钟白川的训练，林树都能注意到他的朋友们对自己投来的异样眼神。

“朋友？”钟白川神色一紧，“绍鸣他们难道对你瞎说了什么？”

……瞎说？林树观察着钟白川的表情：“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钟白川露出有些不自在的神情，他的语气变得很快：“别理他们。你是我的朋友，没人会说什么的。”

“贺文辰不会介意吗？”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钟白川好纳闷，“就算是我对象也管不了我交友啊，我也不管他交友的好不好。”不说还好，钟白川越说越气，“你为什么老是要去在乎别人的意见？你自己是怎么想的？我看会介意的人不就只有你。想东想西的就要和我断交，我也真服了你了。”

林树怔了怔，他蜷了一下手指，说：“对不起。”

钟白川瞪着他：“我说了，不要再对不起了。”

林树点点头，又突然说：“你……你还会愿意和我做朋友吗。还会愿意呆在我身边吗。”

钟白川忽然哑了火，林树的眼神没什么光，他好像随时要倒下那样，让钟白川的心都忍不住提了起来。

在他和贺文辰开开心心旅游的这些日子，林树却不知道又遭遇了什么，他这段日子肯定很辛苦。钟白川想着，嘴上却没好气地道：“你这不是废话。从头到尾都是你在那里自说自话……我先告诉你，再有下次，我们就真的断了，知道没。”

何临抓紧成绩单。

他面色苍白地看着成绩单上的成绩，这次的考试，他退步了很多。

贺文辰似乎也变得愈发忙碌，何临安慰自己，那是因为高三的学习变得更加沉重了，他没时间见自己也是很正常的。

他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他不敢去直视那个原因，贺文辰待他越来越冷淡，甚至不再回复他的消息，何临隐约预感到贺文辰似乎要和自己分手了。

……可是为什么？

他明明那么喜欢自己的信息素，那份喜爱绝对不是作假的。

而且之前他还吃林树的醋，会约自己看电影，也会回自己消息，去他家他也不介意，那些点点滴滴何临回想起来，都觉得这场感情不是他一个人在演独角戏，否则贺文辰为什么会给予自己那么多回应？

他扶着额头回家，摇摇晃晃地走在僻静的楼道上，迎面忽然撞上下来倒垃圾的林树，不免微微怔住。

何临有段日子没和林树见面了。

何临不想破坏现状，他希望是自己想多，因此有意避着林树，林树也没主动找他。

“小临。”自从父亲得了肺癌后，林树对别人的身体变化非常敏感，他察觉到最近何临身体好似一直欠佳，便关心道，“你怎么了？这段日子你是不是一直不太舒服。”

好像暑假时对方就隐隐一直有疲态，林树神色一紧：“……你要不要去医院看一看。”

何临含糊道：“没事，我就头有些晕而已，应该过会就好了。”

“撒谎。”他们认识多年，林树一听就知道何临是在骗自己。

“至少身体的事情不要骗我。”林树顿了顿，“就算不为我……你也要为叔叔阿姨着想，他们都很担心你。”

“我……”何临的心七上八下，他气馁地吐了一口气，艰难道，“我只是腺体有些不舒服而已，没事的。”

“腺体？”林树一愣，“那不是很严重吗？！”

腺体可是omega和aplha的第二心脏，他立刻表情严肃起来：“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到底怎么回事？你腺体怎么会不舒服？”

“……小声一点。”何临紧张道，这里不是一个合适谈话的好地方，毕竟这里的隔音很差，“我真的没关系。我就……我就是提取了一点信息素而已，会有一些后遗症，但很快就会好的，你别担心，也不要告诉我爸妈，拜托。”

林树茫然道：“你为什么要提取信息素？”

“我……”何临露出有些懊恼的神色，他咬咬牙，小声道，“这是送给文辰的生日礼物。”

林树的身体晃了一下，腺体是那么脆弱的东西，何临居然为了贺文辰去提取了自己的信息素。

“你疯了吗？”林树难以置信，“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说喜欢我的信息素。”何临苍白地笑了笑，“他喜欢这份礼物，所以没关系。”

贺文辰为什么要何临的信息素？他知道这对omega来说多危险吗？

“他喜欢所以你就”林树实在想不到何临还能继续往他的心脏上捅刀子，他心痛地看着何临，“小临，你……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他是真的喜欢我。”何临很固执地说，他述说了很多证据，如果贺文辰不喜欢他，为什么要做那些事情？那已经远远超过协议的范畴了，“你……阿树，你不是说过你会支持我们吗。你应该……应该希望我和他在一起吧。我们是朋友，一直都是，对吧，阿树？”

林树有些绝望地看着何临，低声说：“你就算不这么说，我也会帮你。”

如果真的要让贺文辰和何临在一起……那必须要先让钟白川和贺文辰分手才行。

临近期末，班里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起来钟白川除外。

篮球队的训练在进入高三后也停了，毕竟钟白川不打算走体育特长生路线，兴趣若是变成事业，他就会觉得反感。

他闲得发慌，兴致缺缺地趴在林树面前小声抱怨着，贺文辰最近不知道在干什么忙得要死，这几天他也没来学校，好像身体有些不适，钟白川担心地打电话过去，贺文辰居然还在电话里催他抱抱佛脚好好学习……钟白川越想越生气，林树一边低头写题一边默默附和着，他知道钟白川就算抱怨一堆也不会和贺文辰分手不过，这到底还是会对钟白川产生一定影响。

“……我是不是有点打扰你学习。”钟白川抱怨完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没关系。”林树说，“比起写题，我更想和你聊天。”

钟白川噗嗤一笑：“那还写什么啊，别写了。”

“还是要写……”林树把习题本给钟白川，让他根据后面的答案帮忙批改，“这个阅读理解如果我对了五道，放学后我就请你吃可丽饼。最近新开了一家可丽饼店，推出的味道很奇怪，我觉得你会喜欢。”

钟白川兴致勃勃道：“好啊！”

放学后，林树和钟白川刚踏出班级门口没几步，突然发现贺文辰步伐急匆匆地从楼梯拐角走来。虽然步伐焦急，不过他的神色却带了一点愉快和轻松，但在看到林树时，他的神色便凝固了，那点愉悦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钟白川很惊讶：“你怎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