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两个字,彻底击碎了谢瑜自我修复了一遍又一遍的心防,他捂住脸,羞惭和痛苦几乎将他淹没。

他也想回家啊,他多想回家啊!

回去那个自由温暖的,会尊重他意愿,把他当成独立个体的小家!

但小叔待他如此好,他又怎么能让自己拖累小叔的事业呢?

小叔表面不显,但他是亲眼见着小叔为了工作殚精竭虑,加班加点的奉献自己。小叔出事之后,就算从不曾向他表露低落,他又怎忍心毁去小叔付出了这么多年心血的事业!

已经忍耐两天了,还有五天,只剩五天了……

谢瑜在心中数着手指,他没有耗费心情去怨怼世道不公,这种客观存在的不公从他很小的时候就在福利院中看了个分明,他只在意自己所有的和所要的,旁的不属于自己的一切他既不会妒忌怨恨,也不会贪婪奢求。

删删改改,谢瑜最后只在输入框中发送出最简单的几个字。

[再过几天。]

谁想几乎是下一秒,谢卫庭的信息就回复过来。

[等你回来,我们换一个住处好吗?]

谢瑜还真是不习惯总是忙得脚不沾地的小叔秒回信息,不过现在小叔停职在家,一切都今非昔比。

谢瑜失笑地摇摇头,心里为小叔这段话里的温柔感到高兴,下意识的畅想了一下,但随即理智告诉他,就算搬家也无济于事,整个首都星都没有差别。

但小叔对他贯彻始终的支持与帮助,让谢瑜发自内心的觉得温暖,这一刻他想要抛下理智和现实,去畅想可以逃离的未来:[换去哪里?]

谢卫庭仍是秒回,好像是为此思索准备了一夜。

[离开首都星,去一个你不会再被威胁的地方。]

小叔……

谢瑜昨夜什么都没说,但小叔知道他是被威胁的,他信任自己,他了解自己……

这些天、这些天……其实只有两天,仅仅是两天,他却觉得恍如隔世,魏尔得压在他身上附在他耳边的羞辱,真的快要让他迷失自我了。

在久不停歇的高潮里,他恍恍惚惚的生出一种,他真的是婊子贱货的自我否定,他憎恨厌恶那时的自己,痛恨羞耻于那种无法控制的快感。

“你就是天生的骚货,一边哭一边在用屁股吸我的鸡巴。”

“口是心非,继续嘴硬,明明你也很爽吧?又射了呢,射得到处都是!”

“真是淫荡的舌头,好会舔,要把我射的都咽下去,乖,真乖……”

……

谢瑜仰头深呼吸,擦掉眼角流下来的酸涩与委屈。

Omega的身体真是太容易哭了,他以前从不会这样的。

他以前……

眼泪却流得更凶了,谢瑜怎么擦都擦不完,他努力把意气风发的记忆片段从脑子里删除,但被誉为“天才机甲少年”、“最具潜力的种子选手”的种种过往,距离他沦落到雌伏献媚的今天也只是隔了不到两个月而已啊!就在两个月之前,他还是万众瞩目的机甲之星!

因为谢瑜长时间没有回复,谢卫庭打来了电话,他用温和的声音将搬家的提议又说了一遍。

谢瑜终于复归平静,他调整好状态,理智回归,重新面对残酷的现实。

“……可是小叔,你的实验室、项目,这么多年经营的心血和人脉都在首都星,我们若是离开,你的所有积累都无法带走。”

而他的理想已经遥不可及,他太明白理想破灭的痛苦了,这种难受他不希望唯一待他好的至亲也体会一次。

谢卫庭闻言,轻轻的笑出声:“小瑜,你想错了,这些换个地方都可以重来,对我而言,它们只是身外之物,唯有小瑜无可替代。”

挂断电话,谢瑜满脑子都是谢卫庭说的那句:“小瑜,你比任何事物都更重要,回家吧,我们马上离开。”

若是小叔和他要离开首都星,那他何须还要忍受魏尔得那混蛋的折磨凌辱?以后一走了之,大不了改头换面,魏尔得又还能如何威胁逼迫他?

越想越是心热,谢瑜迫不及待的去收拾自己的行李。

他的行李箱从来此后还没有动过,只有来时穿的衣物被清洗好整齐的折叠放在箱子上。

谢瑜打开行李箱,把里面带来的装着燧金的零件盒拿出来,放在房间最显眼的大床上。

“永别了!”

他头也不回的向着门走去,按下把手。

门没有锁!

谢瑜满心欢喜,踏步出门,还未呼吸完一口门外的空气,一股难以忍受的剧烈震动伴随着电流刺激从下腹传来,他惨叫着蜷缩跪地。

“啊”

是生殖腔里的按摩棒。

魏尔得没有吓唬他,那个脚镯可不是寻常的装饰,他敢不锁门将自己留在卧房,必然笃信他无法安然走出去。

谢瑜忍受着下腹的激烈刺激,艰难爬回房间。

一进入到房间后,体内的震动和电流就自发的停止了。

谢瑜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拨通那混蛋的电话,听听筒那边懒散的音调小钩子一样在耳膜上搔刮:“难得啊,接到宝贝主动打来的电话,你是想我了吗?”

那混蛋似乎真是这么想,语调里充满了愉悦,还装模作样的压低嗓音,像是一只在午夜电台发散荷尔蒙的公孔雀:“一个人待得无聊了吗?房间里有游戏机和投影仪,哦对,你肯定发现了我准备的这些,一个人玩起来没意思,不过我正上课呢,你想要聊天的话,我去厕所陪你……”

魏尔得话没说完,就听见老师暴怒的吼声:“魏!尔!得!请稍微尊重一下课堂纪律!你说的话我都可以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