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1)

地后,已经没了人影,只剩下被冲洗过的地面。

刚才被打的丫鬟,是犯了何罪?竟叫人往死里打,而她身为当家主母,却丝毫不知。

第16章

沈遥手指摩挲着,静静凝思。

“夫人!”一尖锐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沈遥转身看去,见是满脸焦急的楚绣,从远处疾步而来。

沈遥知晓她为朱氏,并不想理会,只是踱步往前走,楚绣心底一急,快步上前将人拦下,“夫人!”

沈遥无言凝视着她,似乎是给了她说话的机会,在等待着。

楚绣双眼泛红,梨花带雨道:“求夫人饶恕奴婢阿娘,这板子应该受,可六十大板下去,人或许就没了啊。”

沈遥面无表情问:“血鬼何意?”

楚绣一时说不出话,蹙眉:“什么血鬼?”

沈遥说:“楚绣,你该庆幸,你暂且没参与到此事之中。”

楚绣还保持着屈膝的姿态,愣怔许久,最后终于直起身,看着神情冷淡的沈遥,问:“刑律是规定不可私下宰杀牛,可从来没规定过其他,不过就是几只松鼠和猫,有必要罚得如此重吗?”

“重吗?”沈遥皱眉,“夫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恶能伤之?”

楚绣还想说什么,沈遥没忍住怒气打断:“楚绣,我知你是个乡野来的蛮妇,没念过书,可在时府,规矩就是规矩,没什么好说的。”

“乡野蛮妇……”楚绣低喃,她一直以为,这沈遥是个柔弱的性子,却没想到如此强硬。

蓦地远处传来一阵凄惨尖叫,是她母亲,正受杖刑,随时间流逝,那声音一点点弱下去。

她苦笑起来,双眼通红又委屈地看着沈遥咬唇。

眼见无法改变,她实大恨,既然无可改变,无论如何也想要恶心沈遥一番。

她脸上原本可怜兮兮的表情瞬间荡然无存,“夫人是真厉害,奴婢说不过,也不敢说。在夫人眼中,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本就不算人,与那些无反抗之力的牲畜无甚区别。”

“可夫人,真以为爷待你以诚心么?”

“夫人如今依仗不过是爷罢了,只是别怪奴婢没有提醒,满腔信任,是换不回真心的。”

沈遥皮笑肉不笑地开口:“怎么?还没真被收入房中,就着急代时衍说话了?”

楚绣垂眸,福身道:“夫人不是想知道刚才那小丫鬟为何被杖责吗?”

沈遥不解:“什么?”

楚绣说:“因为那小丫鬟今晨没有扔掉夫人的药渣,那杖刑是爷亲自下的。夫人身为掌管内院的主母,连下人的刑罚都被爷瞒着。”

“你觉得我会信你?”

“信不信当然任凭夫人。可以夫人的聪慧,必定能看出疑点。不过没将药渣扔掉罢了,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沈遥没有说话,楚绣轻描淡写道:“看来,爷对夫人,隐瞒了不少事儿啊。”

虽盛夏闷热,却阴云密布,不见丝毫阳光,热浪卷走空气,有些窒息。

沈遥看着身为下人的楚绣,冷道:“你觉得我在乎吗?”

“楚绣,无论如何,我都是夫人,而你只是个丫鬟。”

楚绣一怔,死死咬着唇,带着怨气盯着她。

她还未说话,追上来的锦书忽然提高了嗓音,怒道:“楚绣!你刚才在胡说些甚!别忘了自己身份!若是让姑爷知晓你口中的疯话,你可知后果?”

满是怨气的楚绣听到时爷名号后,才忽然回过神,意识到刚才自己脑袋竟不清醒,发了昏。

她将视线从锦书脸上转到沈遥身上。

这位身着锦缎,头戴金簪的夫人,身子不似她们这些弓腰驼背的奴婢,永远站得最直,用着最好的霜膏,那双从不做活的柔荑,上面的肌肤细腻到弹指可破。

远处再次传来一声朱氏的惊呼,楚绣内心似浪潮翻滚,强装镇定地行礼,道了一声“夫人恕罪”,便往声音方向奔去。

锦书不满地看着楚绣匆匆离去的背影,讽道:“这丫鬟真是越来越没规矩,夫人还未准许,便擅自跑了。”

“罢了。”

“夫人啊……”锦书气不打一处来,想叫沈遥责罚楚绣,可转头看向她时,话语瞬间哽住。

沈遥目光带着审视,微微眯眼,盯着锦书面上神情,似能看破一切心虚。

“锦书,你不知么?”

“……不知什么?”锦书低下头不敢直视沈遥视线,心跳如雷。

“不久前在这儿,那丫鬟被罚的原因,没处理的药渣,还有时衍瞒着我的事儿。”

锦书一直垂着脑袋,瞪大了双眼,猛地摇头,“夫人!那都是楚绣因她娘,恼羞成怒故意说些个疯话,来诓骗夫人,目的就是离间夫人与姑爷啊,夫人怎能相信那等贱婢的话?”

沈遥一直沉默,锦书等了许久不闻声音,立刻抬头,看回沈遥,举起三指,“奴婢发誓,奴婢所言绝无一丝弄虚作假,若违此誓,奴婢必遭……”

“行了。”沈遥打断锦书的话,伸手将她举起的手轻轻压下,“多大点儿事儿,这么紧张,至于么?”

“时衍平日待我如何,难不成我还得从他人口中听来?”

“夫人?”锦书吃不准沈遥心思,可见她不再多问,松了口气。

“时衍今日何时归?你可知晓?”沈遥转身挪步,一边随意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