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做完任务后, 瞧见一个年轻少女独自走在田间小路上, 面容身形姣好, 钱启文突然色心一起, 立刻使了一个眼色给自己的跟班。
钱启文不只在玄天宗里欺负贺牧昱, 明明只是个外门弟子,却在外常常打着玄天宗的名号欺男霸女,行龌蹉下流之事。女子们最看重贞节, 往往被糟蹋后都不敢声张, 所以他一直屡屡得手。直到杂役殿徇私舞弊、滥用职权被彻查, 担心自己也会被查到的钱启文才夹着尾巴做人了一段时间。
此处无人经过, 又是美貌少女孤身一人, 叫天天不应, 叫地地不灵, 他们立刻前后夹击地将人拖到了一处隐蔽的田地里。
一只贼手搭在少女的肩上,反复地摩挲着,少女被吓得浑身颤抖,挣扎的双手柔弱无力,泪光盈盈地大声呼救,钱启文见状,哈哈大笑道:“叫吧,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跟班们非常有眼色地给老大让开了位置,已经禁欲快半年的钱启文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少女扑倒在地。
然而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砰”、“砰”两声,察觉到异样的钱启文下意识地侧身躲避,只见“嗖”的一声,随着冷风呼啸的声音,一把带着寒意的长剑贴着钱启文的面颊疾飞而过,“嗒”的一声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钉在了地上。
脸颊传来剧烈的疼痛,堪堪躲避的钱启文悚然一惊,立刻气运全身,拔出剑惊慌怒喝:“谁!”
在仔细一看竟是贺牧昱越过芦竹徐徐走来时,他原本的惊恐化为了怒意:“我当是谁呢,敢打扰老子兴致。原来是你啊贺牧昱!”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狠厉的笑意:“平日里都见不到人,今天怎么有空多管闲事啊。”
在打听到钱启文有可能是传谣者后,贺牧昱便一路收敛气息跟踪他下山。在听到他用猥琐的笑容编排陆妤时,他真的恨不得上去一剑刺死他,但考虑到一打三不一定能打得过,他才想等到他们三人分开后再行动,没想到竟是目睹了他们掠劫民女意图不轨的现场!
若是陆妤在场,定会怒气冲冲地冲上去制止。就像当时站出来帮助他一样地帮助任何一位陌生人。
所以贺牧昱不再等待,立刻出手救人。而这段时间被宋念辞单方面虐的贺牧昱并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实力,所以偷袭时都尽了自己最大的力量想一击制胜。
钱启文的两个跟班皆是炼气二层的外门弟子,在毫无防备下,就被贺牧昱从背后一击揍倒在地。
此刻,想到自己一路上听到的话语,贺牧昱如刀削般的轮廓布满了冰寒之气,暗沉的眸光冰冷道:“我和陆师姐的事情是你传的?”
“就是我,怎么了,我难道没说错?”
从未想过贺牧昱的实力能一路跟踪自己不被发现的钱启文只当贺牧昱是恰巧路过。他一边得意地说着一边思考着如何在四下无人的田地里给贺牧昱一点颜色看看,却见自己的两个跟班竟已经倒在了贺牧昱的身后。
不敢置信的钱启文,狠厉的笑意僵在了嘴角,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的两道“砰、砰”声竟是他们倒地的声音。
竟这么容易被贺牧昱偷袭成功,真是废物!但贺牧昱这个蠢货,搞偷袭就应该第一个偷袭他。
毕竟陆妤也不过就炼气三层罢了,被陆妤指点的贺牧昱能有多厉害。
如今背后偷袭被他当场发现,剑还离了手,他捏死贺牧昱简直像是捏死蚂蚁一样容易!
“没想到陆妤小小年纪,为了活命,竟已经想与男子修炼双修术……只是眼光不太好,怎么偏偏找了你这么一个半妖呢。”
钱启文嘲讽大笑着,挥剑朝着贺牧昱砍去。贺牧昱见状眸光咻地转冷,持剑柄相挡。
然而钱启文眼里,就是无剑的贺牧昱被自己步步逼退,明显处于下风,他伸以援手救下的少女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慌不择路地逃出了田地。
“哈哈,你今日英雄救美,人家却弃你而去。受死吧!”
然而,还不等钱启文幸灾乐祸地在贺牧昱身上戳出一个血窟窿,脖颈后突如其的冰冷锋利,让他持剑的动作刹那间僵住。
他瞪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那把贺牧昱刚刚掷出的长剑竟悬空在自己的脖颈处。
“你……你已经学会了御剑术?!”
但这次,贺牧昱已经不给他继续逼逼叨叨的机会了。在钱启文回头之际,他猛然发力,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胸口滔天的愤怒令他的手指不断地捏紧。
没想到贺牧昱竟突然动手,被掐得满脸泛白、脖子无法动弹的钱启文挣扎地一掌拍向了贺牧昱的胸口。
钱启文惊慌失措的动作在贺牧昱眼里简直是漏洞百出,他直接侧身轻松避过,用左手扣住了对方的手腕。只听“咔嚓”一声,钱启文的右手腕就被贺牧昱硬生生地掰断。
“啊”手骨断裂的清脆声令钱启文不由自主地发出凄厉的惨叫,他声嘶力竭地哀嚎地摔倒在地上,就见始作俑者居高临下地站在自己的身边,那双琥珀色的眼瞳深得像是一团浓墨,空洞洞得没有一丝高光,又似酝酿着凌厉的杀意。
“注意你的身份,陆师姐是你能随意议论的吗?那么喜欢逼逼个不停,我看你这张嘴是不想要了。”
将长剑握在手里,贺牧昱的目光落在了钱启文的嘴上,正痛苦嚎叫的钱启文只觉得瞬间血液冻结。
“贺师弟,贺师弟,对、对不起,我错了,我向你道歉……我们别伤了和气……今日一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被别人知道我们在宗外私斗对我们都不利……”
钱启文虽是这样趴伏着求饶,没有受伤的左手却趁机握住了自己的剑,但下一瞬,手背就被长剑毫不迟疑地刺穿,并毫不留情地当即拔出。
血淋淋的窟窿让钱启文再度惨叫了起来。他没想到一向软弱可欺的半妖竟突然间变得那么恐怖……
他、他不是才刚刚炼气三层吗……为何已经炼气三层巅峰的他竟在他手里过不了半招……
“为何会对我不利?你死了不就没人知道了吗?”
冰冷锋利的刀刃一下下地在他的脸颊上肆意地划动,沉浸在疼痛中的钱启文心中一紧,头皮发麻,就怕贺牧昱的手一抖,真的刺下来,当即吓得浑身不自主地哆嗦了起来。
“我从你下山起就开始跟踪了,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到。你怎么说我都没关系,但你千不该万不该编排陆师姐的坏话,我真的每时每刻都想把你杀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等到现在才动手吗?”
有一瞬间,钱启文觉得他眼中染上了猩红,带着几分可怖的癫狂,但说话时却这么平平静静地看着他,就像看一具即将死亡的尸体。
“你也知道的,这里无人经过。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这附近都是田地,随意找个地方把你埋了,也可能永远都不被人发现。你久而久之未归宗,大家只会当你出任务遇难了,谁会怀疑到我的头上呢……也没有人会相信以我的修为能杀了你吧……”
钱启文:“!”
强烈的恐怖感令他眼含泪花,从咽喉里断断续续地挤出声音来:“抱、抱歉……贺师弟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敢了……我回宗就去执法堂……贺师弟只是去书坊买了书,和陆师姐无关……”
贺牧昱的眼神实在太可怕了,就好像只要他说错一句话,就真的会把他杀掉一样。
钱启文吓得眼泪狂流。他一向在外门作威作福,拉帮结派,横行霸道了这么多年,此刻却像那些被他欺辱的弟子一般吓得瑟瑟发抖,结结巴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甚至颤抖地对着贺牧昱砰砰磕头。
“不不不……贺师弟根本没有去过书坊……一切都是我胡编乱造……啊”
水蓝色的如意结剧烈地在剑柄上摇晃着,伴随着钱启文惊恐的尖叫声,寒光荡漾的剑锋深深地插进了钱启文面前的泥土里。
贺牧昱的确起了杀心。从小历经各种非人的欺负、□□和惩罚的他无时无刻都能忍耐下来,但唯独这一次,那些嬉笑的言论比起曾经任何时候都要刺耳,就如同一把把无形又尖锐的剑,直接插进心脏。
甚至一想到陆妤回来后会听到这些言谈,会被大家用奇怪的目光嬉笑围观,他的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种无法抑制的怒意,脑海里也只剩下了要在陆妤回来前将这个谣言彻底消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