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 / 1)

前世这桩事可不是让李知书做成了,靠着计算许恪对许锦言的亲情,活生生毁掉了许恪原本光芒璀璨的人生。

随着今生这个锦囊的再次出现,前世兄长被驱逐出宫时的不甘眼神,李知书许茗玉和许宗嘲讽的笑容,许朗痛斥他们兄妹二人不知廉耻的话语,这一切的一切如同细碎的光影瞬间交织在一起,依次而清晰的在她眼前残忍划过。

这个锦囊,是前世兄长一生噩梦的最开始。

她接过这个青竹锦囊,压抑着内心想把这个锦囊狠狠扔到李知书脸上的欲望,扯出一抹动人的笑道:“娘实在是太操劳了,我会把锦囊好好送到哥哥手里的。”

我会把锦囊好好送到宗哥哥手里的。群臣陆陆续续的落了座,回纥朝贡的队伍也已经坐在了划定的席位。一时,这御花园已经人满为患,放眼望去,皆是衣着锦绣的当朝显贵。

自远处传来阵阵銮铃的声音,看样子庆裕帝马上就要到了。

许锦言垂眸,手心里慢慢涔出了一层薄汗。

此时周围坐着的高门千金忽然乱了起来,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着什么,许锦言手心的汗水渗的越发快了起来。

因为她听见了这样的一句话。

“皇子们来了。”

皇子来了,那赵斐也就到了。

上一次清尘书院她躲过了赵斐,这一次怕是再不能躲了。

她不怕见到赵斐,但她怕她压抑不住眼里的恨。她抬眸看向高门贵女的视线所向,一袭藏青色的衣衫登时映入了她的眼眸。

赵斐总是喜欢穿藏青色这样低调的颜色,他穿着这样的颜色还总是在皇子们同行时走到最后面,一副与世无争的温润模样。

赵斐这个人实在太能隐忍,前世他隐忍到庆裕帝对他厚待有加,太子与他兄弟情深,连康王在后期翻脸之前都一直对他和颜悦色。

前世那些人根本想不到,赵斐不争不抢的表面之下其实隐藏了再歹毒不过的居心,他精心扮演着淡泊名利的假象,骗过了所有人,成了前世最后的皇位赢家。

许锦言叹了口气,黛色披风之下隐藏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赵斐的面庞一如前世做夫妻时的清俊,眼眸总是微微露出温润的光芒,在一众皇子中间,说不上最出众,但那如温润如玉的气质就足够吸引一众高门女子了。

她还记得她是怎么喜欢上赵斐的。去年的庆裕帝寿宴,赵斐献了副“万寿无疆”的字给庆裕帝祝寿。

许茗玉在一旁贴心的问她知道这四个字怎么读么,那时她大字不识一个,自然不知道怎么读。

许茗玉瞧了她一眼,贴在她耳边极为小声的说:“万寸蜈蚣。”

她极怕蜈蚣,当时一听万寸蜈蚣,直接害怕的叫出声来道:“万寸蜈蚣?那得有多长?”

可谁知,她说完这句话,周围瞬间爆发出一片响亮的笑声。许茗玉在一旁红着脸让她不要继续说话。

她当时根本不明白发什么了什么。

她不知道她听信许茗玉的话把“万寿无疆”念成了“万寸蜈蚣”,她不知道周围高门贵女的鄙视眼神是因何而起。

但她却知道,在众人纷纷嗤笑她的时候,高台上的赵斐看了她一眼,那个眼神,温润如玉又夹杂了些许沁入心扉的暖意。

她记了一辈子。

但其实赵斐待谁都是那样一副温润的模样,那个眼神想必也只是赵斐的无心之失,只是却被她记在了心间,成了她和赵斐孽缘的勾连。

多年夫妻,她倾尽心力辅佐他登基为帝,掏空了外祖一家,害死了兄长,连累了恩师。最后连唯一的女儿都没能保住。

赔上那么多条人命和鲜血,她才终于看清了那副温润皮囊之下的肮脏内在。

她恨许茗玉,恨李知书,恨许朗,恨一切将前世的她陷害到支离破碎的人。但她最恨的人,依然还是赵斐。

赵斐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如果不是他忘恩负义,许茗玉不会有机会将她陷害到绝境地狱。

如果不是他阴险狠毒,外祖兄长恩师绝不会无辜惨死。

如果不是他狼心狗肺,花儿一般的女儿佩玉也不会受尽折磨。她曾经把一整颗心毫无保留捧到他的面前,而他弃之如履。前世他毁了她的一切,那么今生,她势必要他血债血偿,他欠她的,她要一百倍的讨回来。

忽然一声刺耳的“陛下驾到”传来。打断了她心中翻涌的激烈情绪,她随众人一同起身,无意间向男席处看了一眼,却正对上一双漂亮至极的凤眼。

那凤眼讳莫如深,聚集了一片极深的墨色,皆是她看不懂的情绪。她愣了愣,但还是毫不拖沓的向庆裕帝的方向跪了下去。

跪下去之后,她还是能感觉到自那双漂亮凤眼里看向她的目光,她不解的看向地面。

张正……这是什么意思?

第一卷 第五十三章 比试(PK求收藏)

庆裕帝的到来昭示着寿宴的正式开始,而寿宴中的玄瑛会是重中之重的一个环节。

一番歌舞过后,玄瑛会便拉开了序幕。

玄瑛会男女分开而试,女子先试,只比一场,皇帝抽签决定比试内容。但女子比试左不过琴棋书画这几样,所以只要不是太差劲的高门小姐,都应当是心中有数。

但许锦言却是一个意外,无论在谁眼中,她都实在是一个差劲至极的高门千金。

所以在高门贵女们都退到了专门用来候场的昭和殿,等待比试的时候,便有人看着许锦言讥讽了起来:“许小姐,你这是也要来参加玄瑛会?”

许锦言装作听不出左莹语气里的讥讽道:“左小姐不是也来了么?”

左莹听出了许锦言的回击,不悦道:“我是好心提醒你,若是一会儿比试出了丑可别拖累了茗玉姐姐。”

一般许茗玉这种时候都是要扮作温柔善良的,这次也不例外,往许锦言处靠了靠略带了些嗔怪的对左莹道:“莹儿,你怎可如此说。我们姐妹两个怎么会计较拖累与不拖累这种事。”

许锦言微弯唇角,不计较?那也就是说认定了她许锦言会拖累她许茗玉?许锦言瞟了眼许茗玉道:“若是我一会儿拖累了妹妹,妹妹也无须担忧,大家皆知我是怎样的人,出什么事都是我自己的原因,与妹妹无关。”

许锦言这一句话提醒了周围的高门小姐,本来许茗玉这番话听起来善良又温柔,但其实不就是在变相的认定了许锦言必定会拖累与她。往常的许茗玉一向以大家闺秀的温柔模样示人,方才的那番话可就有些刻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