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1 / 1)

萧衡昭一怔,他……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这样疯狂的事情理解起来确实需要一些时间,她温柔的看着他,等他慢慢思考清楚。

“衡昭,我活了两辈子,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上一辈子窝囊死掉之后,或许是得上天垂怜,上天又赐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让我重生在十四岁,也就是你在点翠山上第一次见我的那一天。”

“那是我这辈子开始的第一天。”清婉的容颜竭力的抑制着紧张和激动的表情,尽量维持着平静。

虽然她知道以萧衡昭的心智一定可以听明白她的意思,但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有些害怕。

她怕他会觉得她是个怪物,然后……再也不要她。

萧衡昭的脸色一直都没有变化,依然用那双凤眸看着她,她瞧不清他眼眸里的情绪,浑身的血液似乎在一点点的慢慢变凉。

“上辈子杀你的人是谁?”

沉默了很久,他似乎终于想明白了她的意思,但是他明白了所有事情的起因之后,问出的第一句话却是…。

上辈子杀你的人是谁…。

经历了这样离奇荒谬到了极点的事情,他却还能保持冷静,不仅没有惊讶,第一句话却还是对她的关切。  她觉得血液的温度慢慢回升了起来,有一种极强大的力量注入了她的灵魂,让她安心莫名。

“很多很多人,联合起来杀了我。”“杀你的人…。有我么?”他的声音有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颤抖。凤眸里晦涩的神情瞬间淡去,慌乱浮现,甚至还有一丝畏惧。

她心里一松,明白了。

这个傻子,不仅不怕她这个怪物,居然还担心他上辈子曾经杀过她。

琉璃眼眸浮上了雾气,她伸手抚上他的脸颊,“你…。怎么那么傻。”

他见她答非所问,瞬间急了,立刻捉住她的手道:“是不是我真的曾经杀了你?”

“没有,你怎么会杀了我呢,上辈子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你。”

第一卷 第三百四十四章 离开

瞧着他急的模样,许锦言那颗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她向他摇了摇头道:“没有,你不仅没有杀我,而且还帮我手刃了敌人,只是上一世我福薄,没能遇见你。”

萧衡昭焦急的神情逐渐和缓了下去,还算好……

他没有在他不知道的那一世里伤害过她,只是不曾相遇?

他将身下的人珍而重之的纳入怀里,“不是你福薄,是上一世的我没福气。”

”你当真信了我的话?不觉得我是疯子……也不觉得我是怪物?”她向他求证,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的疑惑。

但不太多,只有一丝。

他弯了唇角,她早该明白,无论她说的是什么,只要她说没有骗他,那他就一定会相信。

她还想多言几句,却被他用手堵住了唇,“锦言,你能向我坦诚这一切,已经是我莫大之惊喜。你无须担忧我的惊讶或惊惧,你既已将此生交付于我,便是将交付了我世间最大的运气。至于这份运气的上一重幸运,是上一世的我没那个福气,我该遗憾,该后悔,该自责,却绝不是惊惧。”

许锦言拽着他衣服的手一紧,“你…..将我的上一世看作幸运?”

“是,天大的运气。若不是天大的运气,怎么能让我修了两世的福,才承载住了你。”

沉默了很久,她才终于含泪拼命的摇了摇头。

如果我们之间有一个人是幸运的,那个人非得是我,若非我幸运,怎么会遇到你这样的傻瓜。

明明知道我是怪物,却一点也没有想过逃开。

明明知道我的上一世满是不详,却还是将其称为幸运。

明明知道我是自地狱归来的恶鬼,却依然将我拥入怀中。

“衡昭,一年之后,你一定要回来。”如果你一年之后没有回来,上穷碧落,下尽黄泉,我都要把你找回我的身边。

“一年之后,我必定归来。”

因为你珍贵如斯,一年不见便如隔一世,多离开一日,便多受一年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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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大理寺卿张正前往京城附近的咸宁县查办一件案子,案子不算大,不过是原来刑部侍郎收受贿赂,将脏银藏到了咸宁县的一处宅子里,需要有人去查办脏银。

因庆裕帝极为重视贪污受贿之事,所以北明一遇到这种案子,不管藏了多少脏银,都非得是刑部尚书亲往查办。但这一回是刑部的侍郎受贿,刑部的人再出面难免有瓜田李下之嫌。

不过这刑部侍郎是太子妃的堂弟,算是半个远方皇家人。案子便归到了大理寺,张正也未推脱,带着人便前往了咸宁县。

本是个再小不过的案子,但北明的史书却对这件案子曾大书特书过一次。因正史确凿记载,野史也多有奇诡之谈,顺带着刑部侍郎都跟着遗臭万年。

这般的声势浩大自然是原因,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全天下都对一件小事如此关注。而让全天下的眼睛都聚集在这件事上的原因却实在令人惋惜。

风华惊世的大理寺卿,那位难得一见的北明才子在去咸宁县的路上偶遇山洪,谁都没想到,那个年轻的才子这么轻易的就送了命。

天灾当前,便是再才华横溢的才子,再聪明绝顶的臣子都全无了办法。

只能殒身丧命在那奔腾呼啸的山洪之中,甚至连尸首都找不到。

北明的野史有些意思,在独属于张正的那一篇臣子传中曾经详细记载过张正其妻宁安郡主在张正葬礼上的反应。

“双目空洞,三魂去七魄。脸色苍白,仿若无血色。”

想来是悲伤到了极点,刚刚才成婚没多久的夫君,不过一次公干,美貌的郡主便就此守了寡。

但肯定是无人发觉,那美貌的郡主在无人处擦了擦眼泪对旁边的两个婢女一挑眉道:“你们瞧瞧我刚才那段演的怎么样,是不是特别的绘声绘色。

半夏立刻便点头,“是啊是啊,小姐演戏演的最好了,就是小姐你得流几滴眼泪,不然看着总觉得少点什么。”许锦言一斜目道:“你这丫头一看就不懂戏,哀莫大于心死,心都死了,那还有力气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