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1 / 1)

居然敢不抱我?

许朗怒骂:“你住嘴!”

李知书才不听许朗的,“张大人你还不知道我们大姐儿吧。我们大姐儿这些年身边的男人可没断过,放荡着呢。她最先喜欢五皇子,还偷偷在府里给人家绣荷包,绣的可是鸳鸯。一个没出阁的女子给人家绣鸳鸯,这得是多不要脸的事情!幸亏是被我发现了,把那荷包扔了,否则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事情来。最后不知道怎么又不喜欢五皇子了,可能是又有什么男人了吧。”

许锦言的脊背瞬间凉了彻底,手紧紧的攥了成了拳。她不怕李知书说任何事。可唯独赵斐这一件,赵斐她是实实在在的爱过,那个鸳鸯荷包也是她一针一针绣过的东西。

虽然张正肯定知道她和赵斐之前有所关联,但是她一直刻意没有同张正讲清楚此事。若是让张正得知她对赵斐那浓重的恨,最开始的时候是爱。

他会如何作想?

她的手有些发抖,现在抱他还来得及吗?

李知书想了想,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连忙道:“就上元节那一日,出府一趟,回来她手腕上就多了个玉镯子,宝贝的跟什么似的,走路的时候一直看,差点就撞到树上了。也不知道是那个野男人送的…。”

“我送的。”清冷如玉碎的声音响了起来,打断了李知书的话。

张正将许锦言的手牵起,露出了那个白玉镯子。凤眸瞧着李知书,眼眸讳莫如深。

李知书一窒,张正这桩婚事不是庆裕帝突然起意赐的婚么?若是那白玉镯子是张正所赠,难道他和许锦言早就暗通款曲。

张正将许锦言的手牵了起来,转过头看向许锦言,容颜满含笑意,凤眸里荡漾着极深极深的温柔,那温柔深到无论在场的谁,都能感知到张大人对许锦言浓浓的爱意。

“还说不喜欢这镯子,让我苦恼了那么久。就非要我从别人口中才能听到你喜欢这镯子吗?”他笑着开口,语气似乎有那么一些小小的责怪。

第一卷 第二百九十四章 荷包

许锦言握紧了张正的手,微笑道:“我何时说了我不喜欢这镯子,不是日日都在手腕带着么?”凤眸荡漾着温柔,唇角弯了一个适宜的弧度,“那你要告诉我,告诉我你喜欢这镯子。你也知道我在你这里向来会笨一些,你不说我可看不明白。”

许凝神色一凛,姐姐姐夫,差不多可以了,虐狗不是这么个虐法。你看给那三小姐虐的,脸色白的和纸一样。

李知书只呛了一下,立马就回过了神来,“就算这镯子是张大人送的,但是大姐儿给五皇子绣的那荷包可也不是假的。张大人,难不成你没有听清我的这句话。”

李知书说完话之后,许锦言握着张正的那只手剧烈的颤抖了一下。这样大的动静,怎么会逃过那人的注意。他更紧的反握回她的手,向她笑了笑,凤眸里荡漾的温柔没有减少半分。

许锦言给赵斐绣过荷包的事情,许家的其他人并不知晓,听了李知书此话,这才都疑惑的瞧着许锦言。

这事儿…。着实有些莫名其妙。

许朗一头雾水,五皇子和二女儿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怎么现在又和大女儿有关。这赵斐真就那么大魅力,他许朗两个女儿都被赵斐迷的晕头转向了不成?

许慧的心里也有些揪,她偷偷的打量着张正,希望能从张正的脸上看到怒气。

听了李知书这番话,许慧其实有些窃喜,幸亏李知书是将此事抖落了出来,最好让张大人就此看清许锦言的真面目,以后再也不会待许锦言这样好才是。在许慧的殷切目光注视之下,那风华惊世的男子慢慢侧过身,迎着已经近乎式微的夕阳,夕阳的余晖呈现出一种橙红的色彩,悉数照耀在他的侧脸之上,将那清艳绝美的轮廓显得清晰而干净。

“无论锦言给谁绣过荷包,总归她现在是我的妻子,以后也只会给我一个人绣荷包。从前的事我不在意,只要锦言愿意一心一意的待我,那对于我来说,便是上天给我最大的恩赐。”

他没有直接推说此事为假,但是言语之间却全都是对许锦言的维护。她给别人绣过荷包又怎么样?只要她以后只给我一个人绣,便是上天给我最大的恩赐。

不过几句话,任谁看不出他的深情。世上夫妻,总是以信任为先,多少夫妻离心离德,不过是输在了信任二字。互信的夫妻不算少,但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做到如他这样的程度,这样不疑,这样信任,这样深情。

许慧气的脸色发白,脚在地上泄愤般的跺了跺,又不敢重跺,怕被旁人发现,显然已经是气极了。三姨娘侧目看了眼许慧,随后摇了摇头。

女儿,你可看明白吧。这两个人之间谁都别想插进去。

三姨娘是真心希望许慧能把那些小心思收起来,许慧的那些小心思对付一般的人或许有用,但是遇上了张正和许锦言,那可就瞬间变成了最不堪的把戏。

谁都能看出他的深情,许锦言又岂能看不出来。她握着他的手轻轻的颤抖,世道对女子苛刻至此,李知书的那些话足以毁掉一个女子。若他执意追究,其实这件事是能掀起风浪的。

可谁让她遇到了这样一个瞎眼笨蛋呢,就如他所说,他遇上她的事向来会笨一些。这句话不算是虚言,譬如此刻,他知道了她曾经为另一个男子绣过荷包,而她却一直声称她恨这个人。即便如此,他也依然在护着她,没有一丝犹豫的护着她。

这样好的男子,她何德何能,值得他倾心相护。

她握着他的手停住了颤抖,微微用了几分力气,她转过头对李知书道:“母亲,我还尊称你为母亲,并非是我有多么尊重您。而是我娘临终前嘱咐我的最后一句话是让我唤您做母亲。我娘没有识人眼光,这是京城里有目共睹的事情。我也就不说我娘让我唤您做娘的这件事有多么的可笑了。我唤您做娘的这些年里,我自问我是真的将您看作母亲过一段日子。但是您是怎么对我的……”

“您说荷包?那我便同您仔细说说这荷包的事情。当初我为什么在荷包上绣鸳鸯,您真的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吗?那是二妹妹教我的,二妹妹同我说那鸳鸯代表了君子品行,傲骨刚正的态度。在二妹妹一个劲儿的撺掇下,我才将原本打算绣的松柏换成了鸳鸯,您要是想由此说我放荡,不止廉耻也好。但若是我不知廉耻,那诓我绣这个鸳鸯的二妹妹又算得了什么?”

李知书顿了一下,但她很快反应了过来,反唇相讥道:“你居然还想将此事赖给玉儿。你是没有脑子么?玉儿说鸳鸯代表什么就代表什么?你就信了?”

许锦言点头,“我是信了。母亲,难道您不记得了。十四岁以前的我,您和二妹妹说什么我信什么。就是您同我说明天太阳要从西边升起,那我也不会疑心片刻。甚至会第二天早早起来,搬着凳子在门口等着看。”

“不管你说什么,你便是承认你给五皇子绣过那个荷包了?”李知书已经完全不在意脸面了,不管许锦言说什么,她都只揪住荷包那一点。

失去了儿子,失去了女儿。李知书已经不会再以正常人的心境说话,她只想无所不用其极的将许锦言拉下水。

琉璃眼眸微微一紧,随后她摇头道:“当然不是,我同五皇子没有任何交集,怎么会给他绣荷包。那荷包是我绣给哥哥的,哥哥爱松柏。许是妹妹看我做荷包,以为我是绣给哪个男子的,所以才诓我绣了鸳鸯。”

“不过…。这件事是否有可能是您记错了。我是给哥哥绣过荷包,但是二妹妹是不是也绣过荷包呢?或许给五皇子绣荷包的人是二妹妹而不是我,母亲一时记差了。毕竟二妹妹有多爱重五皇子殿下,那不是京城皆知的事情么?”这件事不能承认,若是她爱慕赵斐的这件事传了出去,于张正而言会是个授人以柄的事情,虽然她知他不在意这些,可他对她如此周全,无论何时何地都用心相护,她又安能不替他做足盘算。

李知书被许锦言这一番回击气的脸色铁青,立刻就要开口反驳,却被许朗直接骂了回去。

“贱妇,你今日满口的污言秽语,我看你是疯癫过度!你们还不快把她带下去,十几个人难道还带不下去一个人吗?”许朗怒极。

不管许锦言那个荷包是绣给谁的,许朗懒得管这些事情,只要他的女儿不要再和赵斐扯上关系,他才不会深究。

既然许锦言说那是个许恪绣的,那就算是给许恪绣的吧。若是他再添一个女儿和赵斐不清不楚,他许朗成了什么?已经都没有了的脸面还要继续丢不成?

下人得了许朗的命令立刻就将李知书往外拖,李知书拼命挣扎着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许朗使了个眼色,一旁的婢女会意,直接捂住了李知书的嘴,将奋力扑腾的李知书硬是拖了下去。

今日张正在,无论李知书说什么,都是有损于许府的颜面,许朗自然不会允许她再说半个字。李知书的声音渐渐变小,似是已经被拖远了。

这一出的闹剧现在才算是落了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