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1 / 1)

白意容走后,许锦言便挥手示意仆从将这些箱子抬回桂念院,白意容在的时候,李知书还顾忌了一下,现在白意容走了,李知书的眼神就和黏在了上面一样。

现在看许锦言要将这些箱子抬走,李知书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等等。”

许茗玉闻言看了一下李知书,难道母亲有什么妙计,能让许锦言将这些东西留下来。这么一想,许茗玉的眼睛便带了几分期待的注视着李知书。

可李知书那里有什么妙计,她最近满腹心思,偷拿了许朗一大笔钱,现在根本没有办法补上这个亏空,她天天都在忧愁此事,根本没有精神想别的,她之所以叫住许锦言也是因为真的急了,她现在需要钱,一大笔钱就摆在她的面前,这些东西只要分出一半来就足够补上那个亏空了,但是她却要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箱子被许锦言合上带走。

李知书怎么可能不急?

许锦言听见李知书的声音一怔,转过身来笑道:“怎么?母亲对我这些东西有什么意见么?”

李知书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挂上笑意道:“没有没有,锦姐儿真是多心了,只是衣服还好,那些珠宝首饰放在你院子里是不是不太安全,要不放入许府的库房里,也可安心一些。”

李知书话一出口,许朗都有些听不下去了,从前他是一心觉得李知书知书达理,不食人间烟火,根本不在意钱财之事,所以即使李知书露出一些马脚,许朗也会自动忽略掉

直到前些日子的冬衣一事,许朗才有些稍微了解了李知书的真实性情,现在又听到李知书要让大女儿把人家舅家送来的东西放进库房,谁听不出来她的意思,这要是放进库房没两天准会充为公用。

许朗看着李知书的目光带了些厌恶之色,怎么什么东西都不放过,下人的冬衣钱要扣,大女儿舅舅送来的东西也想要。

没等许锦言说话,许朗便不悦道:“放什么库房,那几箱东西放进库房里取都不好取。”

李知书此时再察觉不出许朗的不悦,她便是白和许朗过了这些年,她立马噤声,眼睁睁的看着许锦言将那些东西抬回了院子。

申时的时候,各个高门府邸都响动了起来,一辆辆的车马由京城的四处汇集,共同驶往宫门而去。

除夕夜宴,庆祝着一年的平安结束,庆祝着一年的顺利开始,深冬里天黑的早,天色早早就暗沉了下来,但此时皇宫里却被灯火照耀的亮如白昼,琉璃灯盏被三步一灯的置放在皇宫的各个地方,璀璨的灯火照亮了夜色,也点燃了除夕的氛围。

原本庄严的皇宫在除夕的映衬下也少了些严肃,多了些热闹。匆匆忙忙的太监和宫女,人人脸上都有喜色,一般除夕宴会,在这种节日的气氛下,主子给的打赏是最多的,主子给的打赏多,他们这些奴才也可过个好年。所以人人都为了夜宴时候能多获赏而忙的脚不沾地。

除夕夜宴设在重华殿里,重华殿早早就置放了兽金炭火,整整的烧了一天,就为了将大殿烘的温暖如春。

殿外梅花盛开的正好,火红的颜色大片大片的灼烧着夜色,将夜色都渲染的带了喜气,若有若无的清冷梅花香气传来,将整个大殿都笼罩了起来。一些官员已经到了,各自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之上。依然是男女席分开,高门小姐和夫人们坐在了女席之上。

这种时候,自然是少不了说上一些近日里的奇事。

比方说,许家那蠢货最近被封为宁安翁主了,紧接着就被王严崇收为学生。

这两件事可以说是最近京城里最轰动的两件事了,封为宁安翁主这件事还算是有迹可循,说是在御花园里不顾自身安全救了端云公主,但这非常牵强,端云自己也不过是公主,救了她,就能让许锦言封了翁主?这赏赐也未免太厚了一些。

但是不管是赏赐太厚还是另有原因,这件事也算是有迹可循,可王严崇是怎么回事?

全天下最负盛名的名臣大儒,全北明最严肃正直的阁老,怎么就瞎了眼瞧上许锦言做了学生?

这些年多少人领着聪慧的儿子女儿去阁老府,想要阁老收为学生,结果话不到两句,就让阁老连人带礼的一起撵了出去,这些人的心里怎么可能不气,以前也就算了,王严崇又没有收徒弟,可能他眼高于顶,阁老瞧不上这些孩子也是理所应当的。

京城里的人都拭目以待,想看看王阁老最后选中的学生到底是什么样,到底是怎样聪慧的学生才能让王阁老满意,这些年王阁老一直没有收徒,所有人对于王阁老学生的好奇之心都到达了一个极高的程度。

然后,他阁老千挑万选最后就挑了个许锦言?

这让曾经登堂入室过的那些公子千金如何作想,所有高门府邸的人都在暗自讨论这一事,打听着其中有没有内情,毕竟谁也无法相信,许家那早被定了性是蠢货的许府大小姐,突然就凭着自己的才学打动了眼高于顶的王严崇。

这些高门小姐与夫人平日里都在各府里待着,就算是见面也不过是几个人私下里的见面,哪里比得上今日这种好机会。

几乎是全京城的高门女子都聚集到了一起,自然是要好好的说一说许锦言。

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九章 赵斐的邀约

彼时周围好几个小姐都在说已经很长时间不曾见许茗玉了,加上现在许府的人还没有到,周围人都在议论许茗玉是否最近身体有恙。

左晴听了许久,便话锋一转便提道:“那许锦言不是刚拜了王阁老为老师,许是茗玉姐姐也找了老师在读书吧。”

若说左晴没有心机也是真的,她其实就是想把话题往许锦言身上引,所以也没有考虑别的,但她虽然没有别的想法,可这话落在别的小姐耳朵里就生出其他意思了。

如果许茗玉之前没出府是为了拜师,那她的老师是谁,怎么一点的动静都没有,总不可能也是王严崇,因为满京城都在传是许府的大小姐拜了王严崇做老师,那可没提她许茗玉半个字。

但许茗玉的老师若不是王严崇,人家阁老都能收了她姐姐那蠢货做学生,那许茗玉这个曾经比她姐姐出众一百倍的人情何以堪。

几个小姐早就想把话题引到王阁老收了许锦言做学生这里,正愁没有机会,此时听得左晴此话,立刻就变化风向,不再提许茗玉了。

一位小姐神秘兮兮的凑近旁边的人道:“我听我爹说,那王阁老本是去许府里看一本诗词集的,但是不知怎么就相中了许锦言做学生,还出了道难题,许锦言解了那题才当上了阁老的学生。”

其他人一听此话,连忙就问道:“那是什么题啊?”

那位小姐却摇了摇头道:“此题只有许锦言和王阁老两个人知道。”

一些人便点了头不再追问,既然阁老出题,神秘也在情理之中。

但依然有一些看不惯许锦言的小姐撇嘴道:“什么难题啊,你们还真觉得许锦言能解什么难题不成,你们也不是不知道,许锦言根本就大字不识一个,还能解什么难题。”

若是搁在半年前,肯定会有一大拨的人附和这句话,可是现在并没有几个人敢多言。玄瑛会上许锦言的表现是有目共睹的,不管服不服,许锦言就是今年的女子玄瑛胜者,谁也别想推翻这一条。此时忽然有人想了起来,玄瑛会上许锦言曾在弹琴之前写下自己的名字,那字迹分明是像极了王阁老。

“哎,你们记不记得,当时许锦言在玄瑛会上弹琴的之前曾写过自己的名字,那个字迹极为肖似王阁老。会不会是因为此事,王阁老才收了她做徒弟。”有一位小姐忽然出声道。

其他人也想起了这一件事,这一次这些小姐却纷纷应和了此事,承认王阁老是因为许锦言的字写的像他才收了许锦言做学生,总比承认许锦言是因为无与伦比的才华才做了王阁老的学生要好。

一旁的白意容将这些话全部收入了耳中,从来温婉的眉眼此时却带了些薄怒,她当然听得出来这些千金小姐对于外甥女浓浓的敌意,也明白了一件事,原来这些年外甥女一直在遭受这样的非议。

那样聪慧的女孩这些年居然一直在遭受这些……

白意容抬起头,看了眼男席坐着的夫君,夫君坐的地方周围是一片的年轻公子哥,只见夫君也是一副愠怒的模样,看来也是听到了些不该听的话。

而此时的许锦言正和许府众人往重华殿里赶,宫里的人都知道许锦言是宁安翁主,所以许锦言走过的地方,皆是此起彼伏的跪拜之声。

而许锦言也不惊慌,没有一点刚上位者的手足无措之感,顺遂的挥手示意这些宫人起身,优雅尊贵的一如鸾凤。但这一切让许茗玉看了更是嫉恨无比,她听着一声声的宁安翁主,气的心里都快滴了血。

李知书心里也不好受,从前所谓的宁安翁主在许府里不过就是个名头,李知书不点头,府里不会给许锦言提高半点的生活水平。看着和以前行事一模一样的许锦言,让李知书产生了一种错觉,以为这宁安翁主封过也就封过了,以后不会再起任何一点的波澜。直到今日,一进宫,所有的幻想就都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