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恍然一惊,这下可算是弄懂了早晨闻到的是什么了。

正巧景阎用手推开了黄漆的木质房门,姜璃猝不及防就惊叫了一声:“啊!!!”

景阎转身看着低头捂脸的姜璃,把她半护在怀里:“怎么了?”

他声音陡然冷的可怕,一手抚着姜璃瑟瑟发抖的后背,听见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说:“有、有人,那里的椅子上坐着个纸人!”

景阎回头,冷厉的目光扫过整个屋子,却什么也没看到。

可在姜璃的视角里,那不大的房间,油灯昏暗着黄光,两张桌子拼起的台面上,宽大的竹筛子里整齐摆着一圈又一圈的厚厚白冥纸,点燃的青香飘着袅袅烟丝,沿桌而摆的酒杯也是整整齐齐,每一个酒杯前又放着一张小竹椅。

就在正对房门的桌子另一边,竹椅上端正坐着一个纸人,青黑色的寿衣,戴着一顶寿帽,墨画的嘴眼僵硬又恐怖,白纸上赤红着血淋淋般的双腮,死死看着姜璃。

作者菌ps:更新来了~鉴于男主有为老婆手撕纸人的前科,所以游戏不给他看见,晚点时间会补一更~

0257 我们的名字 (加更)

大白天的,这差点给姜璃吓没了半条命,要不是有景阎在,就那毫无防备的一看,她估计都能晕过去,捂着嘭嘭直撞胸口的小心脏,她把头紧紧埋景阎的怀里。

“我之前就看见过它,是来时开车的纸人司机。”

但是它的脸却有了变化,最明显的就是双腮上的血红,看着更惊悚了,不然也不至于把姜璃吓成这样。

好在也是见过不少纸人的,姜璃除了第一眼被冲击到后,很快就淡定了,甚至在景阎要关门带她走的时候阻止了他。这时她再壮着胆子,用手捂住眼睛小心翼翼从缝隙间往那个方向看。

纸人不见了。

姜璃猛的松了一口气,放下了手,她知道刚才绝对不是眼花了,而是那东西真的出现过。

“早上我不是跟你说空气味道好像变了么,呐,是香的味道。”

这就叫她很是不解了,樱花的味道为什么会变成青香的烟味呢?

景阎只沉沉应了一声,抚在她后背上的手还没停,察觉姜璃想进房间去,锢住了她:“不进去。”

这轮游戏对他的惩罚过于严苛,那些姜璃能看见,他却看不见的东西,让景阎分外戒备,他太清楚这个游戏对玩家的恶意,任何一点的危险,他都不愿让姜璃去探试。

“我没事的,它不见了,进去看看吧,不是说消除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直面恐惧嘛,这房间我就挺恐惧的。”

所以,她要进去看,还不断暗示自己不要怕。

一走进房间,姜璃就被没人气的阴冷凉的一个哆嗦,从风水学上来讲,白天能带起这样明显冷意的地方,是绝不能久待的。

“唔,这个味道更明显了,是香味儿和这种酒味儿混杂。”

因为液体挥发,精致的小酒杯里只剩下半杯酒了,不再是之前那种醇厚的浓香,而是有些奇怪的味道,混合着青香更接近姜璃早上闻到的气味。

每个酒杯旁还摆着一双竹筷子,筷尖朝向的桌子中央,有各种水果、有闭目吊舌的大猪头、有没点燃的香烛黄表纸、还有一盘酱汁凝固的樱桃肉!

姜璃赶紧转移视线,三碗白色陶瓷碗里按成圆形的大米饭,表层干结着米粒,因为时间有点久了,已经出现了一些红点绿毛的霉菌。

“越看越说不出的吓人。”她小声的跟景阎说着,他则握紧了她的手。

不论是这些祭品,还是每一张擦干净的竹椅,仿佛都在等待着一场不属于活人的宴席。

出于忌讳,姜璃没仔细看竹筛里叠好的冥纸,只感叹数量之多,民宿老板居然能记住那么多先人的名字。倒是景阎走了过去,直接拿了上面的一叠,看着用麻绳绑在冥纸上那张写了名字的黄表纸,他皱了眉。

“怎么了?”

姜璃看不见景阎手里的那一叠写的什么名字,就好奇的去看竹筛里其他的名字,这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裴宇、褚霖、刘嘉、郑濂……景阎

而握在景阎手里的那一叠,黄纸中间写的则是姜璃的名字。

姜璃惊瞪着眼,也不管先前老人叮嘱不能碰竹筛的话了,上手就去翻,每一圈每一层每一叠,上面的名字都是她有些熟悉的,从最底下往上,刚好都是这几天消失的同事和还没有消失的人!

“为什么会是我们的名字?!”

自己的名字被写在了要烧给死人的冥纸上,现在再看这油灯映照下的祭品和每一双筷子,姜璃后背都被冷汗凉透了。

景阎把写了姜璃名字的黄纸抽了出来,随意叠了一下就揣进了裤兜里。

姜璃更惊了:“这样也可以?”

“名字不能被烧掉。”

他都这样说了,姜璃赶紧上手去抽写了他名字的黄纸,然后顺便把郑濂几人的名字也抽掉了,然后把空了名字的白纸放到了最下边去,努力把竹筛里的冥纸恢复原样。

游戏开局在农家乐的时候,老人说过每家每户祭先人的竹筛碰不得,也不能念上面的名字,姜璃也不知道现在算不算犯忌了,但她直觉要听景阎的,如果名字被烧掉的话,肯定更不祥。

0258 姜璃的一百零八种死法

这一天姜璃的运气都不太好,入口的芒果糯米饭里莫名出现玻璃渣,得亏她吃的慢吞吞,才没被划伤。而景阎给她买的巧克力雪糕,明明他吃第一口还正常,等她咬一小口,巧克力化在嘴里怪异的味道快速吐出来,全是血的颜色!

临近中元节,游客已经没先前那么多了,也不知道是穿过白雾离开了美人乡,还是夜里被吃而人间消失,一栋栋吊脚楼林立,折射着阳光的玻璃窗内是看不见的黢黑,凉风吹动了一个又一个红色灯笼,整个长街变得格外幽静。

姜璃正坐在樱花树下的木条椅上用水漱口,反反复复,才清掉了那股铁锈发腥的味道。

“姜璃……姜璃……”

叫着她名字的声音很近,姜璃恍惚转头看向身边的景阎:“你叫我?”

他在取了纸巾准备给她擦弄湿衣服的水,听到她这么问,冷昳的眉峰倏尔横的凌厉,先是将四周扫视了一圈,确定这边只有他们两个人后才跟姜璃说:“不是我,再听到这种声音不要出声答应。”

许是景阎的目光太有压迫感,被血腥味冲的有些头晕的姜璃瞬间清醒了过来,喊她名字的可能不是活人!

细想刚刚耳边那个声音,低沉空灵,和景阎的声音是有几分相似的,她本来下意识就要应下,却因为喉咙里的味道太难受了,人有些迷糊才只是出声询问景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