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倾盆大雨,整个世界飘摇不定。
“爸,我回来了!”
虞少艾打开家门,也没意识到菲比不在,蹭蹭蹭
就往二楼跑,人还没到主卧门外,就听见老子含着怒意的声音:
“不准进来。”
雷雨声掩盖了一些不该入耳的声音,虞少艾这才意识到屋内气氛暧昧,不由僵立在门口。
“现在怎么办?”花间喝道,刑鸣倒笑了,让这老狐狸吃一吃瘪,他总是很高兴的。
“小兔崽子。”也不知道骂的哪一个,虞仲夜绷不住脸,也摇头轻笑。他突然伸手狠按刑鸣的臀,令两人的私处结合更深,冷不防又抽身离开,狠狠撞入,如此高频率地往复十来下,也只是杯水车薪,根本解不了身上的火。
隔墙有耳,刑鸣强忍着没呻吟出声,直到体内热物完全抽离,才狠狠吐出一口舒服极了的气息。
“今天就放过你。”虞仲夜起身,披上睡袍,系上腰带,仰头灌下床头柜上的冰水,努力平复呼吸。低头见刑鸣仍分着双腿赤条条在床,明明一门之隔的虞少艾肯定看不见,仍觉出一丝心爱之物遭人觊觎的不痛快―――哪怕是亲儿子也不痛快。他随手将一条薄被扯落刑鸣身上,“你穿好再出来。”
刑鸣压根没打算起床,埋脸入被窝,闭眼装睡。他无不快意地听见虞仲夜走出房门,冷声对儿子说:“谁让你回来的?”
日常(2)
既然回来就没打算很快离开,虞少艾在虞宅自得其乐,反正也是自己家。一家三口看电影,法国文艺片,虞少艾独坐沙发单人座,刑鸣和虞仲夜则坐在大沙发上,晚餐的时候刑主播一时兴起小酌了几杯,酒量本就不好,电影的慢节奏更是催人欲睡,他索性光脚睡上沙发,枕靠在了虞仲夜的怀里。
灯光昏黄,被誉为“世上最优美语言的法语”又是如此动听,没一会儿刑鸣便忘了这房子里还有第三者的存在,他借着醉意搂上虞仲夜的脖子,与他断断续续地亲吻。虞仲夜不浓不淡地回应着,有时含着刑鸣的唇瓣厮磨片刻,有时则轻轻在他额头、鼻尖覆上一吻,这份亲密不至于过火,但也不避着儿子,本来就没什么好避忌的。
一旁的虞少艾不免心猿意马,虽然他美国长大观念开放,但仍不太理解这种感情,尤其是惋惜刑鸣,心说喜
欢谁不好?这么个清俊正直的大好青年,干嘛偏偏喜欢这只冷血寡情的老狐狸?
但再看看那只老狐狸,哪还有一点记忆里冷血寡情的样子?可能情绪到了,虞仲夜这会儿也不看电影了,反倒一直垂眸看着怀里的刑鸣,他的手掌包着他的半张脸,用拇指轻轻抚蹭他的鼻梁、嘴唇与肌肤。他从没见过父亲露出这样的眼神。
狗粮吃得撑了,虞少艾轻咳一声,说自己打算拍电影了,以导演的身份。
他们开始聊一些国际大导的拍摄手法和艺术风格,父子俩观点不一致,偶或还争两句,刑鸣佯装睡觉其实一直听着,虞少艾辩不过气急败坏的时候,他想到当初的自己,忍不住就笑出了声。虞少艾已被噎得够呛,听笑声便如遇救星,赶忙喊刑鸣起来评理。刑鸣不想掺和这对父子的“战争”,一骨碌往虞仲夜怀里钻埋更深,说我管不了,你们打一架吧。
眼见外援不帮自己,虞少艾突然想起一招,于是笑眯眯地对老子说:“我的房子最近在重新装修,这几个月怕是都得住回家来了。”
电影放到中后段,电影里的男女主角情到深处,开始接吻上床,干柴烈火。电影外的虞台长也来了情绪,他将怀里已然半醉的刑鸣打横抱起,起身往楼上走。他对儿子说:“你一个人看完吧。”
虞少艾不禁咋舌,刑鸣好歹1米85的个子,瘦归瘦,但也不是骨头架子,但他爸抱他轻而易举,步子还很轻盈,仿佛怀中人毫无重量。
虞仲夜在儿子的异样注视中走上楼梯,到转角处又停下来,回头对儿子吩咐道:“不准上楼。”
二楼成了禁地,可他的卧室就在二楼,虞少艾只能独自看完电影,又在沙发上窝了一宿。他睡姿不雅,半夜一骨碌翻个身,砰就摔地上了。
别别扭扭睡一晚,起来也不敢上楼,生怕看见什么少儿不宜的劲爆画面,只在楼下的卫生间洗换一新。
没想到虞台长已经醒了,这会儿正在厨房里准备早餐,牛排沙拉、乳酪烘蛋、冰镇贝类还有海鲜粥,一顿相当丰盛的早午餐。
“先吃吧。”虞仲夜听见儿子来了,没转身也没回头。
“居然还有我的份?”当这人儿子二十多年,好像还是头一回吃到他爸亲手做的早餐,虞少艾简直受宠若惊。
“难道你不是我儿子?”虞仲夜轻笑一声,转头见虞少艾拿着汤勺就伸进粥碗,又说,“粥不是你的。”
显然是刑鸣喜欢清淡一点的早餐。虞少艾撇嘴“哦”了一声,牛排就牛排吧。
“你昨天不是说想拍电影么。”虞仲夜报了个名字,国内赫赫有名的大导,新片开拍在即,还缺一个副导演,冲着虞台长的面子,这个位子留给他虞少艾了。
千载难逢的学习机会,虞少艾大感惊喜,没想到老子对他的事情还挺上心,不过一晚上就替他都准备周全了。他问:“什么时候进组?”
“越快越好。”
“这么着急?”虞少艾突然狐疑起来,“爸,该不是你成心撵我出去吧?”
“看来,我这儿子还不算太傻。”虞仲夜又笑一声,“吃你的吧。”
“刑鸣呢?”虞少艾咬了一口烘蛋,“昨晚累着了,还没起?”
话音还没落地,一个冷气十足的声音就在他背后响起:“谁说我没起了?”
平时的刑主播基本就是西装衬衣,颜色也很单调,小小年纪说好听了是沉稳干练,说不好听了就是老气横秋,但此刻他一身运动装,一只耳朵里塞着耳机,该是准备出去晨跑。
运动服领口低,从脖子一直到锁骨处缀着好几枚吻痕,红得深深浅浅,映衬着刑鸣那几会发光的冷白皮,异常妩媚好看――虞少艾记得,昨天还没有的。
也不顾虞少艾投向自己的眼神愈发意味深长,刑鸣大大方方走到虞仲夜身前,仰头就吻他的嘴唇。
“行了行了,明白了明白了。”谁愿意当电灯泡谁当去吧,虞少艾仰天长叹,我明天就搬走。
日常(3)
虞台长转型之后依然公务繁忙,这不又出差了,虞少艾刚被“撵”出虞宅,便趁机又住回家里,恰逢菲比请假,他跟他爸解释说,得有人盯着刑鸣正常用餐呢,那小子忙起来就不管不顾,太瘦了。
闲时便约刑鸣去附近的大学打球,刑鸣属于典型的爆发力强耐力不行,单手扣篮的姿势相当耍帅,但撑不到半场就累了,少艾比刑鸣还高两公分,但连续扣篮就有点费劲,好在他运球娴熟,三分又投得准,常常可以打完全场。
大学里的女孩会驻足观看,男孩会要求加入,一场三对三的比赛酣畅淋漓。
下午回家,虞少艾看了看刑鸣原本为自己准备的一冰箱速食食品连连摇头,这人说勤快时极勤快,
说懒也懒,连点个外卖的时间和耐心都没有。于是他亲自下厨给刑鸣做晚餐,就那种美式中餐,什么芥兰牛肉,什么左宗棠鸡。刑鸣在一旁打下手,简单的切菜配菜还难不倒他,虞少艾会夹一筷子刚出锅的炸鸡送到他嘴边,尝了尝,味道居然不错。
晚上,两人坐在壁炉边一边喝啤酒一边聊天唱歌。虞少艾提出玩个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他这次带来了吉他,边弹边唱一首首很老的英文歌,刑鸣如果三句内猜得出歌名就算他赢,反之则算他输。
什么乐器都玩得有模有样,还有天生一副好嗓子,第一首歌刑鸣完全听得入迷,根本就忘记了还要猜歌名。虞少艾轻松获胜,趁机便问了一遍他早就问过很多遍的问题:“你为什么会喜欢我爸?”
他是真的想不明白,大好男儿不出去找姑娘,为什么喜欢一个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