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后,阮灯看着指向十二点半的钟表,忽然道:“我们打游戏吧?”
“你明天还要起来早读呢,现在该睡觉了。”傅初霁把手机上确切的0:33分展示到阮灯眼前。
阮灯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明天上午历史老师有事不来,给我放了半天自习的假,趁爸爸现在睡着了,你陪我玩会嘛,我保证明天起床早读,绝对不赖床!”
傅初霁犹豫了一会儿,无奈笑道:“好,那我明天准时叫你起床。”
结果两人在客厅玩了没一会儿,阮灯大半年没摸游戏手柄,双人游戏的操作实在是太菜,净给傅初霁拖后腿了。
阮灯一扔手柄,噘着嘴沮丧道:“我好笨啊!我现在连玩游戏都这么菜了!”
傅初霁放下手柄,安慰他:“灯灯不笨,只不过学习和玩游戏都不是你的强项而已。反过来想想,你会弹钢琴,弹吉他,我就不会,那我岂不是也很笨了?”
“那我弹钢琴给你听!”阮灯的热情说来就来,迅速关掉游戏,拉着傅初霁往琴房走去。
傅初霁任由阮灯拉着他的手往前走,两人闹矛盾以后阮灯难得愿意跟他亲近。
刚一进屋,阮灯就把电吉他插上电挂到他身上,按着他的肩膀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傅初霁还没反应过来,阮灯顺势趴在他的背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侧脸:“我教你弹。”
傅初霁猛地深吸一口气,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他的手里就被塞了一片拨片,阮灯握住他拿拨片的手,认真地教了起来:“我来按弦,你的右手跟着我拨弦。”
电吉他的琴弦拨响的瞬间,傅初霁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如雷贯耳,快要盖过琴弦的声音。
阮灯柔软的胸脯紧贴着他的后背,虽然肌肤之间隔了两层衣服,他却能真实地感受到乳肉挤压在自己背上的触感。
他曾用口腔感受过这对嫩乳的存在,它们柔软无比,带着体温与沐浴液的香气,诱惑他用舌尖在乳头上缠绵,用牙齿在乳晕上留下淡淡的痕迹,让他沦陷在阮灯的身体上无法自拔。
阮灯的短发胡乱蹭在他的脖颈之间,他的心底就会传来比皮肉间还要深邃的痒意,傅初霁只能听到耳边有熟悉的音乐,却压根不知道自己在弹奏什么曲子。
阮灯的声音适时响起:“这首是《一路向北》的前奏。”
傅初霁稍一歪头,就跟阮灯水亮亮的眼眸对视上,他甚至能在月光的照射下看到阮灯的眼球中倒映出自己的身影。
他怕自己眼中的欲望会泄露出分毫,难得将视线率先挪开,清了清嗓子:“嗯,好听。”
阮灯笑了起来,把电吉他拿走,拉着他坐到琴椅坐下。
趁阮灯调整坐姿的时候,傅初霁默默地把自己在社交软件上练习弹吉他的视频删掉了。
阮灯将修长的手指放在黑白琴键上,温柔恬淡的钢琴曲在他指下娓娓道来,他的弹奏使黄昏下波光粼粼的海面开始澎湃起舞,海浪互相推攘着拍打在海岸边,再悄然退去,多情地留下沙滩上湿润的痕迹。
傅初霁近距离看着阮灯的脸庞,窗外皎洁的白月光倾洒在他身上,将他周身笼罩出一层浪漫的淡黄色光线。他闭着眼眸,纤长的睫毛发出轻微的颤动,正全身心沉浸在乐曲当中,含着笑意的唇角让他多了几分自信,与那个气馁地吵着“我好笨”的少年截然相反。
一曲结束,阮灯睁开眼睛,透亮的琥珀色眼珠含着奕奕光彩,他把手撑在琴凳上,与傅初霁对视着,期待地问:“好听吗?”
傅初霁被阮灯的目光深深吸引住,他牵起嘴角,装作不经意间搭上阮灯放在琴凳上的手:“好听,但是我记不起名字来了。”
阮灯没有在意他吃豆腐的手,笑道:“是德彪西的《月光》,我最喜欢的钢琴曲之一。”
傅初霁刚要接话,阮灯把手从他手心里抽了出来,紧接着又弹了一首曲子。
这首比《月光》的情感更加婉转,又多了几分小心翼翼的雀跃,像是在诉说无法倾诉于口的少年心事。
傅初霁在琴键跳跃中低声问道:“这首钢琴曲的名字是什么?”
“《路小雨》。”阮灯只留下简洁的三个字,没有进行任何解释补充。
傅初霁点点头,便没有再追问下去,坐在一旁安静地听阮灯弹钢琴。
很多年以后,傅初霁在咖啡厅再次听到这首钢琴曲,才从友人口中得知,原来这首《路小雨》是电影《不能说的秘密》里收录的钢琴曲。
阮灯分明在多年前就已经告诉他答案,他却为了找寻感情的出口,用尽心机与赎罪,碰壁多年都得不到一个好的结果。
第8章 8 坏水 8 “坏水能把你给吃了。”
高考结束的那一刻,阮灯本以为自己出了考场会是万分激动的表现,但当他站在周围一群猴叫着奔跑的考生当中时,心情却没有产生大起大落的变化。
大概是因为阮栩谦与傅初霁都没法赶来庆祝他高考结束的缘故,即便阮栩谦再三约定好了明天为他庆祝,可本该在当下体验的幸福,哪能放到明天再衡量轻重。
阮灯随着拥挤的人潮往外挪动,躲过了一群送花的家长与拍照的媒体,好不容易才挤出校门口。
他驻足在人群中四处张望着,白竹站在早已约定好的树下冲他挥手,大声喊道:“灯儿!我在这里!”
阮灯低落的情绪增添出几分兴奋的实感,他刚要冲白竹挥手示意,背后不知是哪个激动的考生一窜而过,高大的身形狠狠撞到他的肩膀,霎时间把他撞得眼冒金星,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
“小心!”
阮灯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就一头栽进别人结实的胸膛上,他抬起惊慌失措的视线,傅初霁含着笑意的眼睛闯进他的视线里,那张戴着口罩的俊朗面容在一群灰头土脸的考生中格外显眼。
傅初霁用肌肉结实的手臂揽着阮灯的腰,把他带出拥挤的人潮。
他今天特意喷了香水,熟悉的茶香安心地包裹着阮灯小鹿乱撞的心脏。
两人躲到一处稍微僻静的树下,傅初霁把怀里的花束递给阮灯,磁性的嗓音认真道:“恭喜毕业,灯灯。”
阮灯惊喜地接过花束,随后闭上眼睛嗅了嗅清新的花香,再睁眼时眼神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喜爱之情:“谢谢!没想到你会来接我,我还以为我要一个人走出考场了呢。”课瀬银葻
“我提前结束了拍摄,幸好及时赶上你走出考场,不然这花要是回家送你,就没有眼下有意义了。”傅初霁抬起掌心揉着阮灯的发顶,笑得同样开心。
四周全是热闹的道贺声,傅初霁为了能清晰听到阮灯的话,把腰弯得很低,整张脸都快要贴到他的脸颊上。
“那你怎么赶回来的?坐高铁?还是开车?你累不累呀?”克来殷蘫
阮灯一股脑问了许多问题,傅初霁耐心地回答他,两人早就把还等在树下的白竹抛到脑后。
等到白竹抱着白夫人送的花挤过来时,阮灯还晕晕乎乎地倚在傅初霁怀里同他说笑。